“道歉?你也配?”
这话说的就尖锐了。
“我不管你和丛城是什么关系,扰了我姐的订婚宴,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着弯腰捡起躺尸在地的手机,“咔咔咔”一顿拍,然后发了出去。
被人当着这么多人指着鼻子骂,这还是第一次。
向黎本来打算好好道歉的,可对方不依不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忽略掉眼前人,向黎冲着后方大声道:“师妹,对不起,是我泄密师父才来的,造成现在的结果我很抱歉。”
话落后退几步来到梁玉华面前,深深鞠躬,“师母,对不起。”
师父?
师母?
丛城的徒弟?
“哗啦啦。”
向黎看着围住自己的人,有点傻眼。
他这脊背怎么凉飕飕的?
不会要群殴他吧?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丛幽缓步走来,目光平静。
被师妹盯着,向黎下意识后退一步。
哪怕师妹一句话没说,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却非常强烈。
气场好强。
不愧是师妹。
丛幽站定在向黎三步远距离。
“过两招?”
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
向黎摇头,“不,师妹,你饶了我吧,我……”
“呼……”
迅雷而来的拳头让向黎拒绝的话戛然而止,身体本能的后退。
可后面被围了,他退无可退。
“嗷。”
向黎只觉得肚子要废了。
前所未有的剧痛哪怕弯成虾子也没得到一点缓解。
师妹这是铁拳吗?
他要原地去世了。
不愧是师父的种,要是挨揍的不是他,他绝对鼓掌称赞。
在外人看来是向黎没躲开挨了一拳。
可只有向黎知道师妹这一拳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师妹,唔……”
裴矣安收起手拍了拍,“啰里啰嗦。”
已经昏死过去的向黎:“……”
众人看着趴在地上姿势怪异的人,一点不同情。
他做的事,挨揍几次都不解恨。
裴矣钦扶额。
妹妹这么彪悍还嫁的出去吗?
得,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
“丢出去。”
立刻有人上前将昏死过去的向黎拖走。
没错,就是拖走。
目睹了全程的经理:“……”
请问:他报警有用吗?
同时忍不住为自己的饭碗担忧。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个汇报,惹出这么多的事。
真的是要死人了。
碍事的人终于没了,氛围也彻底破坏完了。
作为唯一的长辈,梁玉华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
她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两个孩子身上,“众位,很抱歉,家门不幸,让大家受伤受惊了,小徐,你打算怎么办?”
徐霁尘自始至终注意力都在丛幽身上。
对他来说订婚宴重要,但丛幽的情绪更重要。
这个时候,丛幽肯定没有心情继续下去。
他斟酌着开口,“阿姨,我想……”
一只冰凉的手指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丛幽死寂的眼眸缓缓抬起,她冲他摇头。
而后看向老妈,四目相对,丛幽的心颤了颤。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妈,订婚宴继续,书瑶,高新,先给大家治伤。”
“是。”两人异口同声应着。
“我也来。”顾骁秒进入工作状态。
主持人就位。
交响乐团就位。
轻松欢快的歌曲响起,景弦登台献唱。
没有人安排,却有序不乱。
一曲毕,掌声响起。
气氛总算拉起了点。
这一次,没等徐霁尘跪下,丛幽就开口了。
“徐老师,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愿意。”
徐霁尘小心翼翼地将戒指给她戴好,在她眉心郑重印下一吻,“此生生死相随。”
接下来轮到丛幽。
她从礼仪小姐手上接过男戒,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徐老师,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不会放手。”
当冰凉的戒指套在徐霁尘的手上时,他炫耀般地展示给所有人看。
主持人适时采访,“请问我们的徐霁尘先生此刻是什么感受?”
徐霁尘依然在晃着手上的戒指,他发自内心地喟叹,“被套牢的感觉真踏实。”
众人:“……”
这独特的撒狗粮,甜到了。
主持人很有眼色地没有问丛幽,喜笑颜开地宣布,“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恭喜徐霁尘先生和丛幽女士的订婚礼顺利完成,祝两位新人爱情甜蜜身价暴涨好运连连。”
掌声热烈。
“下面有请所有亲朋入席。”
吃席。
刚吃了三分饱,一对新人开始敬酒。
知道后面可能还有事,没人逼迫两人,点到为止就好。
再没有人打扰,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
某个房间。
裴父和丛城相对而坐。
丛城撩了撩眼皮,“煞费心思地将我支开,现在可以说了吧。”
裴父一直在观察他。
良久,收回视线,“你今天不该来。”
这话丛城就不愿意听了。
“我给他们添点热闹不好吗?”
丛城嗤笑一声,反问。
随即又嘲讽,“一群乌合之众,一代不如一代。”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动手的人还是裴姓之人。
句句带刺,夹枪带棒的让裴父微微蹙眉,“还在恨我?”
丛城哂笑,笑过之后是颓然。
恨吗?
自然是恨的。
恨了那么多年,不是一次见面,几句聊天就能抹杀的。
要说很恨,好像又没有。
“为什么算计我?”
这话丛城想问很多年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裴父眼神复杂,“我相信你是知道的。”
“但你可以换一种方式。”
丛城忽然起身,咆哮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他以那么屈辱的方式退下来?
他的英雄梦,他的抱负,谁在乎过?
身背污点是他最大的耻辱,不如让他死在战场上。
裴父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时间重来,他还会如此选择,只不过会换种好接受的方式。
“好不容易见面,你打算从头吼到尾吗?”
面对裴父平静的问话,从城气出不来,憋的难受极了。
好半天憋出一句话,“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这话也就你敢当着我的面说,你这狗脾气就不能改改?”
“为什么要改?我觉得挺好。”
“听着的人不舒服。”
“那就别听。”
得,天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