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安正认真看着电影,她的眼睛很亮,专注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乖乖的小猫。
突然感觉左手边袖子被拽了一下,许锦安嘟着嘴看过去,无声地指责他打扰到自己看电影了。
陆洲野勾唇一笑,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了过来,往她手心里放了什么东西。
“干什么啊……”许锦安把手收回来,低头看了一下手心满满是剥好壳的瓜子花生米,支支吾吾地说,“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陆洲野明知故问。
手里的动作不停继续剥着,眼睛却是盯着许锦安看,他的眼神像火一般滚烫。
许锦安咬了咬唇,不安地握紧了手里的花生米,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不吃!”
陆洲野剥好一颗花生,直接就投进了嘴里,流露出几分野性:“吃吧,吃完了我给你剥。”
这个人!是不是没听到自己说的话呀!许锦安气呼呼的不想理他,认命般地把瓜子塞进上衣口袋里。
若是硬要还他的话,他肯定是又要跟自己推来推去的,就像那天的水瓶那样,想起来她的耳朵又开始烫的厉害。
看电影的人很多,前面又开始出现了混乱,许锦安这回是不敢再乱晃悠了,坐直了身体只是脖子无意识的往上伸长了些。
许锦安偷偷瞄一眼陆洲野,见他的眼神还是落到自己身上,偷看被逮了个正着,许锦安尴尬的脚趾头暗暗用力,下一秒却听见旁边的一声低笑,瞬间她的脸爆红。
好不容易挨到电影散场,许锦安终于松了口气,拉着杨明月的手就想赶紧跑路。
却听见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有力的怒吼:“许锦安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还是这种吓人的声音,她害怕的哆嗦了一下:“是不是我幻听了,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声就像落入油锅的水滴一般,把正要退场的人炸得纷纷停下了脚步,场上的人窃窃私语。
陆洲野不悦地皱了皱眉,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人群里面有个四十来岁左右的壮汉,从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有男有女。
陆花眼尖地看到了一旁脸色有点苍白的许锦安,忍不住得意一笑,指着她说:“大伯,就是她!”
陆远眼里似乎会冒火,人狠话不多提着拳头就往许锦安的脸上来,他才不管什么男的女的,谁敢欺负他闺女,管他是男是女,先打一顿再说。
许锦安明显被吓到了,站在原地忘了反应,眼睛都没眨一下,眼睁睁看着拳头落到自己面前最后停住在空中。
“你干什么你!疯啦!”杨明月也吓到了,把吓傻了的许锦安拉到自己身边来。
许锦安这才看见原来是陆洲野把他的拳头紧紧握在手心。
陆洲野的脸色很黑,腮帮子咬得紧紧的,额间青筋暴起。
他庆幸今天在此,若是自己不在的话,他不敢想象。
围观的人很多,都停下来看着热闹,发出一声声吸气声。
杨在先赶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冲着喊道:“干什么干什么呢,陆远!你要死啊,你这一拳下去,想要蹲大狱吗啊?!”
陆远哪里听得进去,他常年劳动打猎,身上的肌肉也不容小觑,挣脱出了手,又要把拳头挥向许锦安。
陆洲野转眼就和他打了起来,拳拳到肉,两人打得太狠了没人敢去拉架。
陆远身后的人见了,面面相觑,怎么两人打起来了,不是要打那个小娘们吗?
难道陆洲野还成了这娘们的姘头!真不要脸,挽了挽袖子就要上前帮忙。
陆麦子等人见大嫂被人欺负!那还得了!
“干他丫的!”
场面一度混乱。
直到人群中一声清脆的声音才打断了他们:“爸妈!!你们别打了!干什么呀!丢不丢人啊!”
陆洲野一个人打两个大汉完全不在话下,见他们停住了手,一拳把他们打开,脸上嘴角带血,不耐烦地用拇指擦了一下。
而陆远他们则是鼻青脸肿,没有一处好肉。
陆麦子等人也差不多,都是村里人,他们只敢打男的,又不敢打村里大婶,被他们又是挠又是踹的,好不落魄。
陆草心疼地看着自己人被打成一片,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们干嘛呀!陆洲野!你打人也太狠了,有事情不能好好说吗?爸你也真是的,干嘛要去和人打架!怎么说不听呢,打架能解决问题吗!”
陆远被女儿说得羞愧难当,却还是嘴硬,扯了扯嘴角,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谁叫那个狗东西和那个臭娘们欺负你,老子帮自己女儿出气有什么错!”
许锦安被吓得眼泪汪汪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就算我哪里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你们好歹先告知一下,让我死个明白吧。”
抽抽搭搭地控诉,瞪着眼睛强忍着哭意,却还是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睛里面掉落下来,梨花带雨,陆洲野更是心疼,忍住了想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
听见许锦安的声音,陆远挣扎着又想要上前打她,陆草费尽了力气也没能拦住。
陆洲野一步挡在许锦安面前把她护在怀里,像座山一样,冷冷地开口:“你碰她一下试试?”
陆麦子看不过去了,怒骂道:“远叔!我叫你一声叔,不代表你就可以以大欺小,人一个女孩被你这么欺负,你总要说一下原因吧!”
陆花见陆麦子这样护着许锦安,气不打一处来,阴郁地瞪着他:“陆麦子,关你什么事情?用得着你管别人的家事?”
杨明月气笑了:“妈的,你说家事就家事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怎么着是看我们知青好欺负是么?看我们是外乡人,孤立无援,怎么着打死了都没人管是不?”
杨在先简直要疯了,整个公社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管理的大队出现了打人事故:“陆远!你把话从头到尾说清楚!你要是再敢动手,我不会再替你说话!该报公安就报公安!没人管你!”
看戏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都心疼这个小姑娘,都被欺负成啥样了。
陆草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别人说她爸妈跟人打起来了,也是云里雾里的,她赶紧劝着陆远把事情解释清楚。
陆远忒了口血沫:“妈的,陆花,你过来,你说给他们听,让大家伙评评理,这臭娘们该不该打!”
陆花出来阴郁地用眼神剐了许锦安一眼,这才慢慢地开口:“这个许知青,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到处勾搭男人,我堂姐夫也被她勾搭上了,这不我大伯看不下去,才带着我们来给我堂姐讨回个公道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如果事情真是陆花所说的那样,不仅要被打一顿,还要把两人送公安局呢,乱搞男女关系。
许锦安松开了紧紧攥着陆洲野胸口衣服的手,用手臂擦了擦眼泪,鼻音很重:“你说……你说我勾搭你堂姐夫,你堂姐夫是谁我都不认识,有证据吗你?我……你要是不说明白,我告你诽谤。”
许锦安一边抽抽一边说话,话都说不明白,陆洲野在她后背慢慢拍了几下,给予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