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订!!先传后改,明天再看。另外说一下,就算提前订了,也是不需要订两次的。月底有点儿忙,很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为了全勤也是一直在熬夜,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天下无贼》2月底开机,拍摄进度很快,历时不足三个月,到五月底就彻底杀青。
2003年无疑会成为晨露影视的高产年。
此时《宝莲灯》,《炊事班的故事》、《天下第一》、《雪花女神龙》这些剧的后期已经全部完成,公司正在忙着跟电视台谈发行问题。
后三部剧尽管开机时间晚了小半年,但拍摄和后期制作比《宝莲灯》快得多,所以此时反而挤到了一起。
这也导致公司此时的资金流很紧张,几乎全部资金都变成了这四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
现在的晨露影视有点儿像早期的糖人公司,要想开下一个项目,只能等剧卖出去回了款才行,这也是小公司的无奈。
杨琛不在意这些,他一直觉得钱只要够用就行,现在尽管资金紧张了些,但那些剧只要卖出去,资金很快就可以回笼。
他正在盯着《天下无贼》的后期剪辑,推进后期的制作进度。
他希望在梁老头闭眼之前能看到这部电影。
………
杨琛正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双手轻轻按上了他的太阳穴。
杨琛睁眼看了看,笑道:“你怎么来了?”
于飞鸿笑道:“我来找杨总化缘啊。”
“化缘?”杨琛奇怪道,“不是说明年四五月份才开机吗?还有小一年时间呢,急什么?”
“虽然计划明年才开机,但是得提前立项筹备啊,堪景就很耗时间。”
杨琛想了想,还是跟于飞鸿透了底:“稍等一段时间吧,公司没钱了。”
“听说你们公司今年有四部剧要上?”
“嗯,公司的钱都砸进去了。”杨琛叹道,“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钱确实不够用。”
于飞鸿摇摇头,没再聊这个,问道:“《天下无贼》准备什么时候上?”
“九月之前。”
“九月之前?后期还有特效,这么短的时间来得及吗?”
“我一直在盯着进度,动作快一点儿的话可以在两个月内完成。”
“何必这么急?完全可以放到贺岁档的,不仅档期好,而且时间也宽裕很多。”
杨琛自然知道于飞鸿说的是对的,在当前时间段里,中国的电影市场只培育出来了一个贺岁档,像暑期档、春节档这些都还是没影儿的事儿。
不过,对他来说,能不能赚钱不是问题,能不能顺心意才是问题。
“我想把这部电影送给我的一位师傅,他的时间不多了。”
于飞鸿看着他失落的表情,想说点儿什么安慰他,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柳下闻瑶琴,起舞和一曲
仿佛映当年,翩若惊鸿影
谁三言两语,撩拨了情意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纸扇藏伏笔,玄机诗文里
紫烟燃心语,留香候人寻
史书列豪杰,功过有几许
我今生何求惟你……”
“惊鸿一面?”杨琛好奇地看向于飞鸿。
于飞鸿晃着手里的手机,笑道:“这是彩铃,移动公司新出的业务。”
杨琛心头一动,笑起来:“哈哈,钱这不就来了吗?”
…………
正式开机之前,剧组有安排剧本围读。
有心的演员在翻看剧本以外,还特意买了一本《人生长恨水长东》以作参考,也是因此当杨琛到场的时候,演员们几乎不约而同投来了幽怨的目光,还有些女演员眼眶都是红的,明显是哭过。
其实这部戏如今的剧本更贴近剧版《宝莲灯》,因为《人生长恨水长东》的基调太悲,而且对某些宗教人物的刻画偏向黑暗,所以编剧对其中一些内容做了删节调整改编,而《人生长恨水长东》本来就是电视剧《宝莲灯》的同人作品,这么一改自然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上去了。
不过跟原本的剧版相比,如今的剧本在一些细节上要完善许多,而且杨戬的戏份也要更重,从原版的二番变成了一番,如今的这部剧与其说是《宝莲灯》,还不如叫作《二郎传》。
胡婧举着书对杨琛道:“看了你这本书,我觉得杨戬身边全都是白眼儿狼,何必去管他们,还不如全都死了算了。”
杨琛还没说话,看过书的已经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仿佛要借此倾泻心中的那股抑郁不平之气。
“你为什么想要演杨戬呢?”曾离凑在杨琛身边翻着书,“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剧本里杨戬这个人物不算是好人。”
杨琛道:“本来就不是好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通往既定目标的道路上冷酷寡恩,不惜一切。这样的人物又哪里算是好人呢?
不过我喜欢他身上的那种偏执孤傲,心力之所系,虽千万人吾往矣,九死其犹未悔,你不觉得这种激越的霸道强横很酷吗?”
“我只是觉得你的心太狠了,最后的杨戬还是死了。”
“求仁得仁,对他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
杨琛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对这个角色也确实是心向往之。
但是到了正式开拍的时候杨琛才发现,这种神话剧看的时候挺好看,拍的时候是真特么尬啊!
就开场第一天的戏来说,杨戬带领天兵天将把自己的妹妹杨婵亲手镇压在华山之下。
此时杨琛就站在剧组搭的台子上,而这块台子到了后期,那就是神仙驾的云了。
他居高临下地念着自己的台词:“三妹,你私自下凡与一个凡人结成夫妻,已经触犯了天条,还不速速与我重返天庭接受惩罚!”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亮银铠甲,手持三尖两刃刀,身边还跟着邓朝演的哮天犬,而下方众多群演和大配已经把杨婵团团围住,好似是情势紧张,一触即发!
而神仙斗法嘛,法宝一出,那都是伤人于无形之中,光波四射,连碰都不用碰你的。
但是现实中哪有什么法宝光波,这些都得特效做出来才行,拍的时候就是只要我手一挥,,你就往后边倒就是了。
所以说,拍戏,尤其是拍这种神话剧,没有强大的信念感那是绝对不行的!
其实比较起来,《宝莲灯》已经比后来的那些神话仙侠剧要强得多了,因为剧本是相当扎实的。
杨琛还特意邀请了蒋秦秦来客串三圣母这个角色,虽然蒋秦秦大了他八岁,不过问题不大,神仙嘛,年龄不是问题,更不用说蒋秦秦如今还在颜值巅峰期了。
只见蒋秦秦手一挥,那意思是宝莲灯已经出现了,我发威了,看到光波了没?你们可以倒了。
我看到个屁啊,哪来的光波啊!
杨琛也总结了,仙侠神话剧的拍摄,那就是皇帝的新装。
………
“我决定了,这将是我拍摄的最后一部电视剧了。”杨琛躺在沙发上,仰面朝天,一声哀叹。
“嗯?你之前不是还兴致勃勃的吗?”曾离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头抬一下,给我让个地儿。”
杨琛稍微抬头,让曾离坐下,枕在她的腿上,“就忽然觉得没意思了,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好玩儿。”
“很正常,创作者和观众的感受自然是会有差距的,咱们现在看到的跟成片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曾离安慰的话音方落,胡婧马上就接了茬儿:“我看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剧是你投资的,你上来直接就能演主角,而且我猜你根本连片酬都没问过吧?
你不在乎成名,因为只要你愿意,你根本不用耗费这么大的力气,这么长的时间。同样,你也不在乎利,有钱任性,3000万说投就投了,还在乎片酬吗?而且你也不是那种可以为戏成痴的家伙。
总结一下,你拍戏不为名气,不为片酬,也不痴迷戏本身,所以问题就来了,你就只是为了玩儿,当发现自己看到的跟想象中的相去甚远,你当然会觉得没意思了。”
杨琛惊讶地看着胡婧:“我都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胡婧白了他一眼:“你就说本姑娘说得对不对,是不是把你的心理剖析得明明白白?”
杨琛沉吟了一会儿:“差不多吧!”
“所以你这种躺平的咸鱼根本就不会知道像我们这种小演员为了角色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你不在乎的,恰恰正是我们在追求的,你觉得没意思的,却是我们寻求进步的动力。”
杨琛给她鼓了鼓掌:“这可不像你啊胡大美!”
胡婧愤然道:“老娘以后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嫁了,起码要比你有钱!”
杨琛闻言瞬间有了动力:“不行,还是要挣钱啊,要不然以后岂不是要被你笑话?”
………
陈漱漫步在水榭的九曲小桥之上,意态悠闲,说出的话却尖锐如刀:“你一个堂堂的的司法天神,这么长时间了,连一个法力如此低微的沉香都抓不到,要说你没有私心,连我都不相信。”
拉长的语调,显得极为讽剌。
杨琛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垂首道:“娘娘,小神不敢。小神几次功败垂成,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帮助沉香。所以至今……”
陈漱打断他的话,声音转冷:“这些对别人来说,也许算得上理由,但对司法天神来说,却只能算是借口。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活的不行,死的也要,押着魂魄上天,也算是你的功劳。否则,你这个司法天神也算做到头了。”
顿了一顿,陈漱转过身来,目光炯炯,逼视着杨琛,问道:“你有难处吗?”
杨琛顺从地答道:“没有。”
“会不会因为是你的亲外甥而下不了手?”
“不会”
陈漱这才宛然一笑,款步盈盈,走到桥栏边看向瑶池亘古不竭的仙灵之水,柔声道:“我不是想成心为难你,只是想用这件事捍卫天规的尊严。人心如水,有隙即有渗漏,有渗漏,必损法度。所以,你自己先想清楚,到底是要外甥呢,还是要乌纱帽,要好好想上一想。”
杨琛沉默,然后应道:“小神明白。”
……
胡戈惊呼道:“舅舅?”
杨琛淡淡地应道:“我本以为这个机关用不上了,没想到,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胡戈奔过去求道:“舅舅,舅舅,我都已经到这里了,你就让我见娘一面吧!只见一面,你就带我走,行吗?”
杨琛沉默着。
胡戈急了:“舅舅,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杨琛道:“并不是我无情,而是我无能为力。你看到的,只是我留在这里的一口气。准确地说,我在这里留下了有三口气,也就是三个关。你若是能冲过去,你就能见到你娘。”
……
“其实不管多可怕的敌人,只要你有勇气面对他,就有战胜他的机会。”
……
“每个人都有欲望,但由于每个人身处的环境,身负的责任,做人的原则等诸多因素错综复杂,制约着他的欲望。
在对欲望的选择和放弃之间,其实蕴藏着很大的玄机。有的时候选择意味着失去,而放弃却意味着拥有。”
……
“要做大事,必须要有坚定的决心,充足的信心和足够的耐心。”
……
“那样的一条路,沉香,不要怪舅舅,是你自己一定要选择的。但既然选定,就没法再回头了。一会儿,我让你去见你的母亲,你娘对我的怨恨,会是你前行的最好推动力。”
……
随着拍摄进程的推进,演员的不断磨合,杨琛的状态也渐入佳境。
……
殊畅尴尬地揉着衣角,拿过一盒糕点一盒糕点慌乱地笑着说:“舅舅,你和三圣母的口味还真像呢,我在华山三年,看三圣母喜欢的也是这些。”
杨琛放下酥果,三妹,她还真以为哥哥天生就喜欢甜点么?
“这些,本来就是她喜欢的。”杨琛沉默了很久,“三妹喜欢吃甜的,糕点不用说,吃菜也是这样。至于我,本来也无所谓,不过有可能的话,还是喜欢清淡一点。”
说着杨琛又笑了,“那个傻丫头,见我陪她消闲时总捡着酥果吃,就当我喜欢这个——其实我是嫌那些玫瑰糕之类的太甜腻了些。”
杨琛脸上挂着清淡的笑,眸子里还藏着回忆时的宠溺,但是落在镜头里的时候,那种浅浅的、淡淡的哀而不伤的情绪却悄悄弥散开来,不至于撕心裂肺的疼,鼻头却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