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和陈嘉午这边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司衍一让李捷因领着李远帆出去问询，自己则和南南留下来帮忙。齐越看着眼前尸体的情形，就忍不住咂舌吐槽：“凶手这是为的啥啊，把人搞成这个鬼样子。”注意到死者脸部皮肉和烧烤架粘合了一部分，齐越都忍不住为死者倒吸了一口凉气，“真就蛮狠的。”
死者脸部要与烧烤架分开的确不好处理，齐越、陈嘉午加上司衍一和南南四个人花了二十分钟才给完全分开。但因为有些皮肉已经完全粘合烧烤铁网上，以至于铁网上还是残留了一部分的人体皮肉组织。齐越将死者身上的烧烤签和烧烤架铁网都交给了刑侦队一组现场勘探人员采样，自己则将与烧烤架脱离开的死者平放在地面的白布上，开始进行初步尸检。
此时，死者才露出了自己的脸，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上面印着铁网一格格的痕迹，痕迹上皮肉焦糊，其他脸部区域也是一片黢黑。脸部焦糊烫伤处，有的因为刚刚和烧烤架铁网粘黏后，分开后带走了一部分的皮肉，显得格外狰狞恐怖。死者赤裸着上身，背部因为拔去了烧烤签看起来千疮百孔，死者的胸膛位置还有一个巨大的青龙纹身。
齐越和陈嘉午进行着初步尸检，司衍一和南南则在讨论死者的身份。
“胸口处这么明显的纹身，应该很好辨认死者身份。”南南说道。
司衍一点了点头，随后拿出手机拍了下死者胸部的纹身图案，将手机递给南南，说：“南南，问一下门口的李远帆，看有没有认识的纹过这种纹身的人。”
南南点头，随即就转身出去找李捷因和李远帆那边了。
司衍一看了会儿尸体，又去看正在被一组警员装袋的烧烤签，烧烤签的头部已经被碳烤成了黑色，上面因为插入皮肉里而留下了血渍，但除了血渍，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司衍一拿起一根烧烤签仔细看了看，最后笃定地说道：“用的还是别人吃剩下的。”
旁边的警员听到司衍一这么说，也认真地看了下烧烤签，转而点头：“应该是别人用过的签子，这些黑色的部位明显是被烧烤后留下的痕迹。”
司衍一“嗯”了一声，又去看了看刚刚被拆下来的烧烤架铁网。铁网已被烧得漆黑，和死者的脸部粘合处还留下了些人的皮肉。他皱了皱眉，又去看烧烤架里的炭火。里面的火早已经熄灭，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看了看烧烤架又看了看死者的脸部，司衍一走到齐越身侧，问道：“死者脸上虽然被烫伤烧焦，但是有些位置的皮肤却丝毫没有受伤，是不是因为当时烧烤架里的炭火的确是熄灭，只是保有余温，死者的脸被烫伤完全是因为烧烤架还残留着烧烤时留下的炙热温度？”
齐越已经看过死者的脸，对于司衍一的猜测，他认同地点头：“从目前死者的脸部受伤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铁网的作用就跟烙印似的。”
司衍一：“死者的致命伤是什么？”
齐越差不多检查完毕，让陈嘉午在一旁做着记录，自己则站起身来和司衍一汇报大概情况：“死者是窒息而亡的，脸部无痛苦表情，手脚也没有更多挣扎痕迹。死者口鼻内没有炭灰，应该是死后脸被贴上烧烤架铁网的。死者背后插的烧烤签出血量不多，目前判断也是死后所为。”
“窒息而亡？”这倒是让司衍一有些意外。
齐越点头：“口鼻被捂住窒息死掉的，死者生前喝了大量的酒，所以在被害时人应该迷迷糊糊的，被捂住口鼻时死者意识不清，可能有过挣扎但动作不大。”
顿了顿，齐越又说。
“而且据我判断，这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司衍一点头，环视了一下烧烤店的工作间，说：“很明显，我们发现尸体的样子就是凶手想让我们看到的。”
齐越努努嘴，猜道：“凶手是觉得死者拔掉了自己的刺不像自己了，所以助他一臂之力，找回自己的刺？”
司衍一瞥了他一眼：“少看点言情剧。”
“诶，你知道这个梗，看来你也看得不少。”齐越乐呵呵地说。
他一边说一边脱掉自己尸体用的手套，看了眼已经记录完毕的陈嘉午，又对司衍一说。
“司队，我和小陈就回去给你整活了，省得你老是埋怨我效率低。”
司衍一：“我最近有说你效率低？”
齐越：“那你也没有夸我。”
司衍一嗤笑一声：“行，你赶紧给我出尸检报告，我明天给你奖励朵小红花。”
顿了顿，司衍一盯着他的额头又说。
“给你贴在脑门上。”
齐越摆了摆手：“我可不想也烙个印。”
说完，他不等司衍一再说什么，指挥着人将尸体装袋抬走，就赶紧离开了。
法医这边离开，南南也正好回来。她小跑到司衍一跟前，说道：“师父，李远帆说他好像认识这个人。”
司衍一挑了挑眉。果然胸前的纹身是死者的标识，凶手也并没有故意模糊死者的身份。所以将脸放在烧烤架的行为……应该纯属私人恩怨。
南南：“李远帆说收保护费的那群混混的头头胸前就有这个纹身，而且他们那群人都叫那个头头‘龙哥’。”
司衍一点了点头：“让大鹏那边去查查这群混混，核实死者身份。”
南南回道：“小卷毛已经汇报这个情况，鹏哥也已经去查了。”
没过多久，陶鹏那边的调查就有了结果。死者的确就是昨天砸店的混混头头，名叫龙岩，三十六岁，大家都称呼他为“龙哥”。龙岩没有成家，也没有正经工作，一直都在这条道上鬼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收保护费的小团体。他在龙湖街道还是很有名头的，这里所有的店面摊贩，他几乎都打砸过。他的恶劣行径也不是没人看不惯，报警他就蹲两天局子，出来继续为非作歹。据周围邻里说，龙岩在派出所里有人，所以每次蹲个两天就给放了出来。
“查查龙岩背后的人。”司衍一对电话那头的陶鹏说道。
陶鹏应了声“好”，又继续说起龙岩的保护费小队：“龙岩的小团体一共有六个人，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要么是没在上班的，要么就是一直在混的。他们其他五个人很听龙岩的话，应该也是和龙岩背后的人有关。昨天这六个人又在这一片打砸店面收保护费，远帆烧烤店就是其中被打砸的一家。后来这群人晚上还来了烧烤店吃霸王餐，一直吃到凌晨两点钟。”
“把人都叫到局里面喝茶。”司衍一直接说道。
“好。”
“走访一下附近店面老板，仔细了解一下昨天的情况，在核实一下所有人昨晚的不在场证明。”
“收到，老大。”
挂断电话，陶鹏就去拿人了，这群混混昨天的打砸行为就足以蹲几天看守所，所以司衍一也没跟他们客气，直接让陶鹏把人弄进局子里。既然派出所管不了他们，那就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