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灌入楼栋，带着一丝凉意。南南怔愣地看着司衍一，脸颊滚烫绯红。此时的凉意她丝毫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十分舒适。她眨了眨眼，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司衍一又说。
“没听懂吗？”
司衍一声音微沉，带着一丝蛊惑般。
“我说，我会哄的人就是你。”
南南开口：“可我不是小朋友了……”
“那是女朋友呢？”司衍一反问。
南南心跳如鼓，她想移开与司衍一相对的视线，但那视线里有一片汪洋大海，等着她畅游探索。
司衍一一字一顿地说：“南宝，不是小朋友，但可以是女朋友。”
南南：“师父，你没有开玩笑吧？”
司衍一皱了皱眉：“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
南南摇头：“不像。”
司衍一看着她呆呆的模样，笑了：“那不就是了。”
“你当别人的‘南’朋友我没意见，但女朋友就当我的怎么样？”司衍一继续循循善诱。
南南心动又心慌，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说出了真实想法：“那我岂不是很赚。”
司衍一看似镇定，但内心其实也很慌。他一句又一句说着，将自己的意图摆在明面上。他想，南南应该不会拒绝，因为从相处中她已经有所偏向。但他还是忐忑，直到南南说了这么一句，司衍一才真是将心放了下来，并且蔓延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他勾唇看着南南，说：“那可说好了，女朋友。”
南南眼睛亮晶晶的，她很羞但也很兴奋。原本一天的阴郁心情，似乎在此刻才真正的消散。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司衍一点头：“嗯，男朋友。”
南南说话时习惯尾音上扬，带着丝丝甘甜感，以前司衍一觉得腻，现在他只觉得甜，一句“男朋友”似乎要比“师父”还要好听。
两人相视无言，似乎有千言万语，又似乎只需要这么看着就已经足够。
风轻拂树叶，空气流转升温，尘埃穿梭其中，最终落地。
*
虽然确定了关系，但司衍一和南南却没有实质性的拉近距离。在局里，因为南南的要求，两人并没有公开恋爱关系。所以其他人还以为两人和以前一样，妥妥的师徒情。
不知不觉中半月有余，11月8日上午七点不到，司衍一接到顾局电话，要求刑侦队立即集合出案件现场。皇衣区社服街道一户住宅火灾导致居民两人死亡，周边居民三人受伤，因火灾诱因不明，死者死亡另有原因，特指派江城公安局刑侦队接手调查火灾死亡事件。
皇衣区在江城边缘区域，从江中区开车抵达目的地需要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司衍一分组打了电话，一切安排妥当，在七点半前集合完全队人员。拿上现场检测工具，捎上齐越和陈嘉午，一行人立即开车前往目的地。
刑侦队在抵达案发地点社服街道富贵小区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街道派出所的警员已经封锁了现场，和消防员在烧毁严重的房屋里做收尾工作。围观的人很多，附近的居民几乎都围在封锁线外吃瓜讨论。
“我昨个儿晚上还听见他们夫妻俩在房子里吵架呢。昨天生龙活虎的人，怎么今天就这么没了呢。”
“天干物燥，咱们还是得注意点，等会儿回去就看看电器设备啥的，可别像虎子家一样……呸呸呸！瞧我这嘴！”
“老吴家也是倒霉，大早上起来就发现自家也起了火，救火的时候火势都大了！幸好他们家只受了些轻伤，唉，虎子家两口子可是全没了！”
“谁知道虎子家大早上五六点钟的起了大火呢。”
“幸好是早上，如果是大晚上，还指不定火得牵连几户呢。”
……
司衍一领着刑侦队和法医部的人穿过人群，向守着封锁线的警员出示了证件后，警员立即将封锁线拉开让一行人进去。街道派出所副所长刘洪看到司衍一他们，立即走过来自我介绍道：“各位同僚好，我是社服街道派出所副所长刘洪。”
司衍一对他点了点头：“江城公安局刑侦队长司衍一。”
刘洪：“原来您就是司队，真是年轻有为啊。”
司衍一轻轻点头，随后问道：“刘所，现在什么情况？”
刘洪脸色严肃起来，开口说道：“早上6时23分，咱们119火警接到电话说是富贵小区23号与24号住房起火。咱们区的消防员于6时32分赶到现场救援，但情况并不乐观，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24号住房是起火源，消防员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全身烧伤死亡了。23号是受24号牵连，进去救援的时候人只受了些轻微烧伤，都被救出送往医院了。上午8时11分，火势全部熄灭。消防员兄弟现在在里面检查是否存有隐患。”
“原本我们以为这是一起简单的火灾事故，但在初步查看现场的尸体后发现，两名死者在烧伤前就已经死亡了。”
“烧伤前就死了？”齐越瞥了眼地上已经被抬出来放置在担架上并且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说道，“我去看看。”
陈嘉午紧随其后。
两人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步尸检，刑侦队的警员该走访群众的走访，该与派出所警员交接的交接。司衍一对刘洪点了点头，随后与南南一同去齐越那边查看尸体情况。
司衍一皱着眉看着地上被齐越掀开白布的尸体，尸体皮肉已经被完全烧焦，身上的衣裤都已经与身体粘合，无法剥离。他开口问齐越：“还能提取到dna吗？”
齐越捏开死者的口，将手电筒照进去查看，一边回司衍一：“问题不大，虽然毛发被烧完、皮肤被烧伤，但人还没被烧成灰，可以通过牙齿和骨头提取。”
齐越松开捏着死者口的手，对司衍一说：“的确是先死亡后被焚烧的，口鼻没有烟尘灰烬。”
陈嘉午也说：“另一名尸体也是一样的，口鼻没有灰烬。”
南南说道：“看来这场火不是意外。”
司衍一轻轻应了声，转而扭头看向眼前被烧毁的房屋。房屋早已经没有原本的模样，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是一团漆黑。在房屋里还有消防员来来回回地探查走动，寻找火灾源头。
似乎是终于确定没有安全隐患，消防员才逐个从房屋里出来。看见司衍一他们，领头的消防员直接就朝司衍一走了过来，开口道：“司队，又见面了。”
消防员戴着面罩和头套，司衍一并没有看清人，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笑笑，点头喊人：“卢队，每次见面就没好事，还是不见为好。”
眼前的人正是消防救援队队长卢俊峰。
卢俊峰：“也是。”
顿了顿，他看向司衍一身后的女孩。
“哟，这是带徒弟了？你的徒弟？”
司衍一往身侧走了一步，挡住卢俊峰的视线，点头：“嗯，我的。”
随后不等卢俊峰再说话，他直接开口询问。
“起火原因是什么？”
“起火原因不明，屋内线路没有问题，也没有电器设备乱插乱放。”
“而且起火点的位置，在……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