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司衍一看着白板前故作高深表情的陶鹏，冷声问道，“还需要多久出结果？”
陶鹏轻咳一声，正色回道：“最多一个小时。”
司衍一扬眉，看了眼手机时间，四点三十二分。
陶鹏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又继续：“头发和血液的dna已经确定了，就是汪羽洁。所以，瘦猴看到的黑衣人肯定就是凶手。这个凶手抛的尸体，肯定就是汪羽洁。”
司衍一点了点头。
“今天在李敬业死亡现场采样的证物相信也会很快出结果，凶手肯定逃脱不了的，就是时间问题。”
司衍一说：“时间问题就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凶手很可能会再次作案。”
刘冉问道：“凶手既然知道自己会暴露，那他还会再次作案吗？”
司衍一：“为什么不会。”
司衍一看向刘冉，缓缓开口：“凶手犯案不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无罪，而是明知道有罪，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恶魔。所以如果他再次被激怒，或许会……”
司衍一的话还未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李捷因。李捷因此时被派去监控追踪田波，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打来电话？
想着，司衍一接通。
电话那头，李捷因一见通话接通，马上就开口道：“司队，有重要发现。”
司衍一：“嗯，你说。”
“中午目标在送完货后就回了租房，我们也一直尾随在楼栋外围隐蔽处监控观察。差不多两点半的时候，第一名死者汪羽洁的室友陈小舞来到田波租房。我放心不下，就跟着陈小舞上了楼，现在在目标租房隔壁的邻居家隐藏。但陈小舞很快就被赶了出来，然后刚刚目标就出门了，穿着一身黑衣，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袋，和我们之前在监控里发现的黑衣人装扮一致。”
李捷因顿了顿，继续。
“我们现在正跟着他，发现他一直在付阳路附近乱转。”
“好，跟好他，我们马上就到。”
说完，司衍一挂断电话，直接站起身对会议室一众人开口道。
“李捷因那边有发现，嫌疑人很有可能在寻找第二个虐杀目标，一组所有人跟着我出警。”顿了顿，司衍一看向南南，说，“南南和刘冉与二组剩余人员留在局里。”
不等南南和刘冉开口应声，司衍一又看向陶鹏。
“催一下检验科，dna比对结果一出来立即申请逮捕令。”
陶鹏有些不太情愿地说：“老大，你不是有线索了就让我去抓人吗？”
司衍一哼笑一声：“结果出来确认了我们锁定的嫌疑人就是凶手，你带着逮捕令一起来。现在还是白天，凶手不会这么快动手，有你表现的机会。”
陶鹏立即得劲：“收到！”
南南也上前一步，看着司衍一说：“师父，我也去。”
司衍一看着她说道：“如果田波真的是凶手，那么现在他在寻找目标。以防万一，你和刘冉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我们抢占了先机，就算他看见了我，也不会有机会伤害我。”南南正色说道。
司衍一没答应南南，直接冷着声音说了句：“服从安排。”
没再等南南开口，司衍一就直接领着一行人离开了。
会议室的桌上都还留着冒着热气乘着茶水的茶水杯，之前还满满当当的人现在只剩下了几个。陶鹏领着几个警员兴势冲冲地去检验科了，剩下的几个收拾着会议桌。
刘冉看着南南没动静，她走到南南旁边问：“南南怎么了？”
南南呼了口气，对刘冉摇了摇头，说：“没事。”
刘冉知道南南的表情绝对不是“没事”，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还在伤心李敬业大叔的死，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与其悲伤，不如干点实事……”
南南突地看向刘冉问：“你也觉得我应该干点实事对吧？”
刘冉被南南突然的问话问懵了：“……啊对。”
南南再次深呼吸，对刘冉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猛地朝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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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追上了司衍一，看见她跟上来，他的脚步未停。
南南跑的气喘呼呼，但还是尽量跟上他的速度，她在他身边说道：“师父，在考虑性别和私人感情之前，应该首先考虑我是个警察。警察不应该在危险面前退缩，更甚至我可以去当这个目标。”
司衍一终于顿住脚步，皱着眉看向南南：“你不怕？”
南南摇头：“我不怕。剥头皮案件中，刘冉都可以作为目标吸引凶手，为什么到这个案子我就不可以。”
司衍一：“这件案子模仿了害你父亲牺牲的案件，而你认识的李叔也因为这件案子死亡。你能保证在见到凶手后能保持理智吗？”
“我当然可以。”南南笃定地说。
司衍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点头：“好，你跟着我去。”
南南面上露出一丝喜色。
司衍一补充：“抓人可以，不需要你当目标。”
南南点头：“我知道，我们有证据，没到当目标的那一步。我只是想表态，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是绝不会退缩的。”
司衍一挑眉：“行吧，收拾东西走。”
南南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可以说服司衍一，甚至还以为需要和司衍一大吵一架的。南南忍不住去看司衍一的表情，当看到他舒展的眉目时，她突地想到了什么，问：“师父，你不会是在考验我吧？”
司衍一睇了她一眼，说道：“没有。”
顿了顿，他又说了句。
“不是考验，因为怎么选择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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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衍一一行人和李捷因他们会和已经是傍晚六点了。正值下班高峰，一路上有些堵，因为降温，天色暗得很快，以至于到的时候天色都已经灰蒙一片。
在路上司衍一就已经接到了陶鹏的电话，精液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在dna库里吻合程度最高的是田江。田江，也就是十一年前残忍杀害三名女人的连环凶手，已经受刑死亡。dna库里没有田波的数据记录，所以这次查验的结果和田江高度吻合，那也就说明那精液大概率就是田波的。陶鹏已经去申请逮捕令了，司衍一他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在不伤害群众的情况下将人抓捕。
“他在这一片转了好久了，也没见着坐在哪里休息一下。”李捷因对司衍一说，“而且转的地方都是人多的地方。”
“他一直在移动自己的位置，我们兄弟在周围的布防也一直在移动。”有警员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我们一直跟着他动，迟早会被发现的。”
“目标转的范围我们已经锁定，我们人多不用移动，所有人分散成三两一组定点守着就行。”司衍一皱眉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那么他的身上一定带有刀具。我们抓捕的行动要在人少的位置，确保不伤及来往的行人。”
李捷因：“可是司队，他就是不往人少的地方走啊。”
“那就等。”司衍一眯了眯眼，“总有机会的。”
从六点到八点，等到陶鹏都带着逮捕令来了，田波仍旧没有离开人群多的范围。南南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在目标眼前晃一晃，试着把目标引到人少的地方吧？”
司衍一看向南南，对方眼神灼灼，丝毫没有怯意。
司衍一沉默几秒，最后点头说道：“那你试试，注意安全。”
南南郑重点头。
虽然来的时候就说了不需要南南当凶手的目标，但是在人多的地方抓捕凶手的话难免会引起骚乱，也会产生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与其如此，不如速战速决，掌握先机。
确定好南南去吸引田波注意后，司衍一在要引去的路上设下布防。一切准备就绪后，南南从暗处走出，拿着手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田波不远处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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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到啊，我一个人在这里太无聊啊。”
“什么？你不来了，你放我鸽子啊？”
“喂，你太不厚道了吧，你知不知道天有多冷？我等了你多久啊。”
“真的不来了？”
“行吧，那咱们绝交！”
南南骂骂咧咧地挂断电话，最后叹了口气。看了眼周围的情况，最后一跺脚往原先设计好的路段走去。
她的身后，原本漫无目的般转悠的男人似乎在此刻终于有了目的地。
他提了提自己手里的行李袋，尾随着南南走向更深处的黑暗。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