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下午两点半,江城公安局刑侦队在局会议室内召开案件会议,郑敏已经将张少庭的尸检报告给了过来,司衍一在会上简要说道:“根据尸检报告,死者张少庭为高空坠亡,内脏器官均有破裂情况,身上多处骨折。头部最为严重,其中头骨破裂,器官和骨头外露,脑浆与血液溅出,死者坠亡时应为脑部着地。死者并无其他身体疾病。另外,死者手臂处有擦伤,应该是在从天台掉下去时擦碰到了。”
“是的,天台扶栏墙外侧有明显血迹,经过血液对比已经证实是死者的了。”刘俊候补充道。
司衍一点头:“既然证实那里的血液是死者的了,那么我们可以暂时排除死者自杀的可能。”
“司队,为什么啊?”有警员不解地问道。
司衍一:“如果死者是自杀,那么他应该是自主跳下楼的,身体不应该与天台有剐蹭。就算有剐蹭,也不会是手臂内侧。而如果是被推下楼的,坠落时死者会本能地抓住或者碰触能让自己救命的东西。”
“可惜当时他只碰到了墙面外侧,却没有抓住。而推他下去的人,也绝不会好心地去抓住他。”
众人了然,随后司衍一看向刘俊候。
“瘦猴,说说你这边的发现吧。”
刘俊候应了一声,叫了自己组内负责证物检验结果的警员上去。
警员走到白板前,说道:“经过调查比对,我们可以确定死者是在天台处坠楼的。在猴哥说的发现血液的地方,我们发现了死者的鞋印,还发了其他五组鞋印。”
说着,警员将其他几组鞋印的痕迹照片贴在白板上。
“这五组鞋印,与死者鞋印都曾有近距离的接触过。而在现场也发现了有烟头,采证烟头上的唾液并且与现场鞋印结合发现,五组鞋印里的四个人都在这里吸过烟。分别是与死者同广告公司职工唐强康、李擎以及二十九层公司职工刘分恩和三十层公司职工王望山。另外一组有鞋印无吸烟痕迹的这是与死者同广告公司职工陈单。”
警员将五个人的照片一一贴在白板上。
“这五个人昨天司队和鹏哥组都应该有问询过,我这里就不多说了。等会儿大伙儿可以着重听一下这几个人的问询情况。”
“另外,我们在死者的外套的背面位置发现,除了死者的血液,还有一些油渍。根据油渍的检验结果来看,沾在死者衣服上的时间并不长。”
“背面有油渍?”陶鹏摸着下巴说,“这吃东西怎么个吃法也不会吃到背后去吧。”
警员点头,随后将衣服背面的照片贴在白板上,照片上留有油渍的位置被黑色的马克笔画上了圈。一共有亮两处地方,分别在背后与前胸平齐的位置,并且两处油渍的位置上下高度差不多。
“是什么油渍?”司衍一问。
警员说道:“是食用油,而且其中还有面包屑和蛋液成分,应该是吃的什么食物的油沾在了上面。”
司衍一轻轻点了点头,盯着白板上的照片若有所思。
“其他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了。”警员说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陶鹏看了李捷因一眼,后者立马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开口道:“既然说到证物,我这里再补充一下。”
说着,他将高空坠物案件的手机照片贴在白板上。
李捷因点了点白板上的手机照片,说:“这是后来在广贸办公大楼附近有人报案说是有人高空抛物,而那个‘物’就是这部手机。手机是我们后来找到负责卫生的保洁员拿回来的,手机已经粉身碎骨,没办法重新启动了。手机上留有指纹,经对比发现分别是死者张少庭的、报案人以及保洁员的。”
“我们通过对报案人以及保洁员的调查发现,他们在昨天都并没有进去过广贸办公大楼内部,并且他们也不认识坠楼人张少庭。”
“这部手机虽然已经开不了机,但我们队内的技术人员经过一晚上的修复,目前已经恢复了一半的手机数据信息。我们可以看到手机来电中死者最近的一个通话是他与自己妻子沈君的,两人从十二点四十二开始通话,通话结束在死者坠亡的那刻。”
“死者死之前都在和自己妻子聊天,那如果他是被害的,死者妻子在通话中有听到什么吗?”刘俊候忍不住问道。
南南举手回答:“我和师父上午去问询过沈君,她说他们通话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最后的时候有些杂音,感觉应该是天台的风声,然后他们的通话也是突然断掉的。”
“死者把人推下楼,死者都没有大喊什么的吗?”有人问道。
司衍一说道:“可能是死者来不及反应,而凶手也不是明目张胆地与对方对峙,而是趁其不备偷袭着将人推下天台。”
李捷因点了点头,继续:“由此可以看出,凶手应该为男性或者是力量比较强的女性,不然的话不可能一推就能将死者推下天台。”
陶鹏点头:“凶手推人的动作可谓是快准狠啊。”
李捷因关于手机证物的线索说完,南南接着他继续。
“上午,我和师父去了死者张少庭的家中。在问询张少庭的妻子沈君之前,我们先走访了他们的邻居。根据邻居说的,我们大致可以得到以下信息:第一,张少庭和沈君两个人经常吵架,而且吵架声音很大,邻居都能听到;第二,沈君是个自由职业者,在邻居的眼里她没有赚钱,生活靠的是张少庭的工资,张少庭压力大,很有可能情绪崩溃;第三,沈君在外透露自己和张少庭少有夫妻生活。”
听到这里,陶鹏惊诧出声:“沈君连没有夫妻生活都和邻居说啊!”
南南抚额:“而且她的邻居都是大爷大妈。”
陶鹏咂舌:“这不得全小区都知道了!”
“全小区知不知道,这一点我们没有去验证。”南南说道,“但通过以上,我们大概可以了解到沈君是一个人自卑、非常没有安全感且害怕孤独的人。她和张少庭吵架,和邻居吐槽,基本上都是因为想要去更多的人聊天,获得认同感和安全感。”
“她渴望倾诉和陪伴,我觉得这和她一个人待在家没有工作有很大的关系。”
刘冉不懂了,开口问道:“她既然怕孤独想要找人倾诉和陪伴,为什么不去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