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晚上7点14分,刘冉再次推开艺美精剪发廊的大门。托尼看到刘冉后依旧按照昨天那般打着招呼,刘冉对他笑了笑,转而看了圈发廊里,这次她没有看到王锁。
刘冉坐在沙发上排队等待,拿出手机在社交软件中刑侦队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冉冉升起:目标没有出现。
——司队:按计划继续。
——冉冉升起:收到。
——小陈:目标目前在家中。
刘冉收起手机,随后打开小游戏玩了起来。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轮到自己。花了半小时洗头吹头,一切做完已经是晚上8点40了。而在这段时间中,王锁依旧没有出现。
离开发廊前,她看了眼手机里的群消息。
——小陈:目标出现,似乎是在靠近路口的位置埋伏。
——司队:注意目标东西,保证刘冉安全。
——小陈:收到。
刘冉看了眼小陈和司衍一对话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前。她迅速地在群里发了条自己已经出发廊的消息,随后看了眼路口的位置,那里没有路灯,一片黑暗。她有些紧张,尽量保持着镇定。刘冉打开手机手电筒,脚步没有停留地往小路路口走去。
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进入小路后,手机屏幕闪烁,她靠着微弱的手机手电筒灯光行进,如昨天一般恍若无人地往住房的方向而去。
刘冉不知道目标是否在暗处看着她,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同事都在暗处保护自己。她应该无所畏惧,但却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走着走着,她已经完全进入小路路段。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突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刘冉习惯性地躬身躲避。而几乎在她躬身的同时,隐藏在暗处的警员一拥而上,瞬间就将刘冉身后的人制服。
刘冉转过头去看袭击自己的人,果然就是王锁。
王锁被制服,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他紧皱着眉头看向刘冉,问道:“你是警察?”
刘冉没回他,小陈说了句:“你也可以认为我们是打劫的。”
说着,小陈直接夺过王锁挎着的包。他打开挎包,开始翻看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一个黑色塑料袋,一把剪刀以及一捆麻绳。这些东西明显就是这两起连环杀人案件凶手的犯案工具。
小陈拿了手铐将王锁背在身后的双手铐住,转而对赶过来的司衍一说:“司队,他有作案工具。”
司衍一身后跟着齐越和南南。
听到小陈说的,司衍一点头:“等会儿拿回去检验。”
小陈应下。
司衍一走到王锁面前,皱着眉问了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锁撇过头,一言不发。
司衍一:“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们就去你家里寻找答案吧。”
王锁猛地看向司衍一,一双眼睛猩红:“你们凭什么去我家?我还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司衍一只觉得好笑,他眯着眼看着王锁,说,“你做的还少吗,两条人命,你甚至还想剥夺第三条性命。你这也叫做什么都没做?”
王锁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有证据吗?”
司衍一:“马上就有了。”
说完,司衍一转身领着人往王锁家中的方向而去。
王锁被两名警员押着一同前往他自己的家中,每靠近一步,他挣扎的动作越大,一边挣扎还一边喊:“你们凭什么去我家?那是我家!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要去打扰她!”
司衍一懒得和王锁废话,在王锁的门口站定后,将放在衣兜里的搜查令展开给他看。上午王锁去幼儿园上班,司衍一就已经带着齐越来过一趟。没进门,但仅仅站在门口,齐越就已经有了结论。而这个结论一出,司衍一就去申请了搜查令。
司衍一对小陈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就用在王锁身上搜到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股恶臭味从里面飘散出来。一行人仅仅只是站在外面,就已经几欲作呕。走道里的味道已经让人胸口发闷、不能呼吸,而他房间里的味道简直是让人想就地解决自己。
那是一股腐肉糜烂的味道,在没有新鲜空气流通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浓重和恶心。刘冉直接跑下楼去吐了,其他人也想吐,但都极力忍着。而这些人中,并不包括王锁。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也丝毫不觉得难受恶心。
齐越咂舌,然后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口罩给队里的人发了下去。当然,没给王锁发。他递给司衍一一个,又递给南南一个,最后才自己戴上口罩和手套。
“齐法医,你有好东西咋不早点给我发?”小陈戴上口罩,才觉得好受一些,他开口对齐越说道。
齐越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味道会这么大,而且吧,你们不闻闻怎么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有多难呢。”
小陈:……
除开王锁的所有人都戴上口罩后,才陆陆续续地走进房屋内。
“啪”的一声,灯被人打开,房间里被昏黄的灯光照亮。
房间并不大,几乎是一眼就可以看完。房间也不乱,虽然恶臭,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齐整,干净整洁。而恶臭发出的地方,是房间最角落位置摆放着一张床。
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
现在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是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平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肚子上,安详而又端正。只是她的身上出现的大片黑紫让这份安详显得诡异可怖,那黑紫颜色几乎掩盖了她原本的皮肤颜色,并且有好几块裸露的皮肤上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
在她的头上,套着一块被洗干净的头皮,飘逸的长发散落在床上,像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肆意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