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衍一那句“你嫉妒她长得比你漂亮”，王杏子显得格外激动。她朝司衍一大吼了一声“我没有”，转而又喊：“她明明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还装自己二十！她那张脸上不知道动过多少刀子，用了多少钱，我为什么要嫉妒她！”
司衍一抿嘴笑笑，丝毫不惧王杏子的怒目，直视着她说：“就是因为她明明三十二岁却仍然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可以有钱动刀子还动得那么成功，人品那么坏却仍有人喜欢她，所以才更让人嫉妒不是吗？”
王杏子哑然。
司衍一伸手虚握着拳敲了敲桌面，又开口：“还是坐下吧，还有的够聊。”
王杏子不甘心，虚狠着丢下一句“我才不嫉妒她”后重新坐下。
南南无语。
司衍一问道：“对于你杀害李漂亮的事实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杏子没回，反问：“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司衍一笑了，斜着眼睛看她，“可多了。”
见王杏子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司衍一给她一桩桩一件件地摆出来。
“8月1日那天下午你从李红家回到自己家后，迅速地换了身装扮重新出门。一路上，你尽量躲避监控路段，但我们还是查到了你出门的踪迹。”
司衍一拿出一张从监控视频截图的照片放在桌面上，上面的人正是穿着一身黑的王杏子。
“你再次前往了兰苑芷亭小区，在小区花园监控死角内找出白色帆布包里的棒球棒戴上，把自己长发包裹在帽子里，装扮出自己是个男人的模样。随后你从包里取出手套和雨衣穿戴上。然后你打开李漂亮的直播，等待时机成熟。”
又放出花园里拍摄到王杏子进去时的监控照片和雨衣凶手出来时的照片。
“你穿着雨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前往李红的家时，你尽量低着头让自己的脸不被监控拍到。你成功地进入到李红的家中，按照你们先前商量的，她开始表演，而你给她倒了一杯水，将你一开始准备好的安眠药粉倒了进去。充分混合后，你给她递了水过去，她说得口渴，顺势喝下你的水。她推砸着房间的东西，你顺势将水杯也一同砸向地面。”
司衍一继续拿出尸检报告和现场检验报告放在桌上。
“没过多久，安眠药起了反应，她昏睡过去。而你，实行了你一早就计划好的杀人方案。你用桌上的水果刀刺入李红的身体，划花她的脸。然后你将她的尸体拖到直播镜头前，故意露出你戴着的手套，让观众以为凶手是男人。你打开音乐，之后去了洗漱间洗去雨衣上的血迹，一切做完后你便离开了杀人现场，从消防楼道走了下去。”
叠上洗漱间里鞋印的照片。
“你回到花园的监控死角，脱去雨衣和手套藏了起来，将鸭舌帽放回白色帆布包中便离开了案发现场。”
“8月2日，你再次前往兰苑芷亭小区的花园监控死角，将你留下来的两样东西烧掉。回去后，你在城中区的废墟里烧掉了你现场作案时穿的那双黑色皮鞋。”
最后，司衍一放上花园证物检验报告和城中村废物里发现的那双鞋底的照片。
司衍一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看王杏子。
“怎么样？证据够吗？”
司衍一每放上一个证据，王杏子的脸就要白上一分。她最后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你说的不对。”
“如果真的是我杀了李漂亮，我怎么会不带凶器？顺势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我怎么会知道她桌上正好放了水果刀？”
“而且李漂亮对我一向不好，怎么可能放穿着奇怪的我进她的家？”
“这就是你两点去她家的理由啊。”司衍一扯了扯嘴角，眯着眼睛说，“你买了一袋苹果给她，目的不是为了安慰她讨好她，而是为了顺理成章地拿出水果刀为她削好苹果。你当然知道水果刀摆在桌上，因为那不正是你摆的吗？”
“另外，她为什么会给穿着奇怪的你开门，因为你给她提出了一个洗白方案，告诉她可以假装林元来找她，然后两人做出争执的样子，她可以借此说一些话洗白。为了让这件事更加真实，你装扮成男人的样子去她的门进入她家，这样事后李红也可以截取监控视频作为辅证洗白澄清。你以为你是为了讨好她，为你以后过好日子而出谋划策，她没想到的是，其实你想要的是她的命！”
司衍一说到这，见王杏子面不改色，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她。
“王杏子，还需要我说的更详细一点吗？你在5月就已经有了杀死她的计划不是吗？”
王杏子猛然抬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司衍一。对方眸色深沉，极具压迫力。她想避开，却不知为何不敢避开。没过多久，王杏子终是顶不住压力，绝望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5月的网购订单，还有我们已经查到林元和李红的亲密视频是你发给木可欣的。”司衍一言简意赅地说。
王杏子身上的淡定轰然崩塌，她双手捂着脸忍不住颤抖。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王杏子才红着眼抬头看着眼前无神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是我杀了她。”
顿了顿，她颓然地靠在自己座位的椅背上，又说。
“但我不是因为嫉妒她，我只是觉得她不配得到这个世界的好。那么多人喜欢她，而她却是一个欺负弱小，贪图钱财，喜欢和男人乱搞的烂人，她真的不配网上那么多人喜欢她！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你已经借了木可欣的手曝光她，她已经被众人所不齿，为什么还要在直播时杀了她？”南南问了句。
王杏子说：“人都是健忘的，现在所有人会指责她，但冷淡一段时间后，谁还会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当了三破坏别人的感情呢。而且网络上洗白的方式这么多，难保李红又用新的方式欺骗大众重新找回热度。”
恍然间，南南就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
王杏子还在继续：“我划花她的脸，只是想告诉所有人，外表都是具有欺骗性的，而我们该在意的不应该是外表，内在才是最重要的。”
“呵。”
司衍一冷笑一声，他还站着，王杏子不敢看他。
司衍一开了口，声音很冷。
“但你划花她的脸，却暴露了你才是那个在意外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