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让孩子们休息了会,花莫见紧锣密鼓的把识字给安排上了。
就着晒着的麦子和树枝,从他们三个名字开始,一笔一划的教。
江德康年纪最大,见识的也多,他清楚的知道识字是好事,因此学的最快,经过一下午的练习,已经能把自己的名字写的十分整齐。
而江德福一开始不愿意学,后来听花莫见说,不好好学习写字,将来娶不到老婆,立刻老老实实跟着写,半天下来,也能歪歪扭扭的写出江德福三个字。
最听话最没心眼的江德花,也最让花莫见意想不到。
看着二哥三哥都能写出各自的名字,江德花垂头丧气,感到十分的气馁,她明明已经很用心去记了,可是娘说的笔画啥的,她还是记不住,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
她咋那么没用,德花越想越气,急哭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娘,识字好难啊,俺能不能不要学了。”
花莫见握起江德花拿树枝的手,耐心道,“花儿,识字这事急不来,你第一遍记不住,就再记,两遍三遍,总能记住的,千万不能说你不行,来,娘带着你写。”
江德花懵懵的抽着气,窝在花莫见的怀里,急躁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等江德花能独立写名字,花莫见放开手,让她大胆练习,不怕丑,就怕不肯学。
江德康和江德福两个男娃子暗暗较劲,学完名字还不够,又让花莫见教其它的字。
贪多嚼不烂,欲速则不达,最基础的东西都学不好,还想学其它的,简直做梦。
花莫见没能如他们的愿,不把名字写好写顺溜了她不可能教新的字。
花莫见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进厨房做饭,三个孩子学写字就专心的学,旁的事不用他们操心。
晚饭简单,提前活好的面,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剂子再幹平,包上满满一勺的韭菜鸡蛋馅,下锅煮熟捞出,搭配酱油醋生的大蒜瓣,渴了喝煮饺子的面汤,终于迎来美美的一餐。
饭后,还在兴头上的三兄妹继续练习,直到花莫见催促,才不情不愿的洗脚洗脸上床睡觉。
江德康一夜好梦,起了一个大早,兜里揣着花莫见给的煮鸡蛋和白面馒头,拿上麻布袋出了家门。
还没走两步,让一个温柔的女声拦下了。
“德康哥~!”
张桂兰梳着两个浓厚的大辫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跺着脚娇嗔道,“德康哥,你都好几天没来看人家了,是不是俺哪里做的不好,你不喜欢人家了。”
“桂兰,不是你想的那样,俺咋会嫌弃你,俺想你还来不及嘞。”江德康羞红着脸,不好意思说道,“俺家这几天忙,一忙起来别的都顾不上,是俺不对,忘了告诉你。”
张桂兰扭着身子,“那就好,俺还以为你喜欢上别人了。”
在桂兰妹子的语言压迫下,江德康的心也揪紧了。
他喜欢桂兰不假,但还没到非她不娶的地步,几天没见面,他反倒没怎么想她。
可一见面,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说什么是什么,不对劲很不对劲。
张桂兰的眼睛一个劲的往江德康身上瞟,想从他那忽悠点钱票过来。
看到江德康鼓囊囊的衣兜,她故作惊讶的问道,“德康哥,你今天早上吃了吗?吃的什么呀?”
江德康会意,阔气的掏出鸡蛋和馒头,塞到桂兰手里,“你吃吧,我早上吃过了。”
其实,江德康心里心疼的要死,娘特意给她煮的鸡蛋,他一口还没吃呢。
张桂兰扭捏着,“那怎么好意思呢。”
话虽如此,她的手抓的牢牢的,根本没有要还给江德康的意思。
江德康生怕自己忍不住,没骨气的抢回来,连忙告别赶路,进城的路还长着,他身上除了买粮食的钱和麻袋,吃的是没有一口。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张桂兰贴心的喊到道,“德康哥,你慢点,我明天再来看你。”
江德康脚下一个踉跄,还有明天?他明天的白面馒头和鸡蛋还没着落呢!
等人走远,张桂兰嫌弃道,“呸,亏老娘早起,就骗来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以前还有一两毛钱呢,江德康这个没出息的。”
她盘算着,得狠狠捞一笔大的,再把人甩了,现在的男人越来越不好骗了。
可怜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处骗人养活几个懒兄弟。
上一辈子,江德康骗别人,张桂兰就骗江德康,等他出事了,她把自己和江德康撇得无影无踪,后来是她遇上硬茬子怀了身子被抛弃没人要。
而江德福要上战场了,他老娘借钱加上德花的聘礼凑了一笔钱,到处求媳妇留后,张桂兰的几个兄弟一合计,一碗红花灌下去,把她嫁给江德康要聘礼,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她和江德康成婚那天晚上,她还流着红,江德康和呆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俩人就那么着和衣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家,张桂兰慢慢养好身子,也确实收起心来过自己的日子,等江德福啥时候回来,给他生个大胖小子且圆满了。
好景不长,江德康活生生一个大男人在跟前,早就开了荤的张桂兰没忍住诱惑,他虽然不能说话了,可别的地方还好好的。
江德康因为残疾,逐渐变得扭曲,再说了,他能走上去赌坊骗钱的道路,和张桂兰老要钱脱不开干系。
一个有心勾引,一个蓄意报复,勾搭成奸,直到江德福回家撞破二人的丑事。
张桂兰脸不红,心不跳怀着江德康的孩子另嫁给别人,而自觉对比起亲弟弟的江德康远走他乡挖煤,发生矿难永远埋在地下。
张桂兰靠后头嫁的男人,养大了她和江德康的儿子江昌义。
江昌义是天生的坏种,冒充江德福的儿子赚到了前途,转头又为了娶到江德福老婆安杰的侄女,把江家的丑事抖落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