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跪在冰凉的地上,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一动不动,只有脑子飞速运转。
换做往日,她早就哭天喊地喊累了。
弘郎不在,装给谁看呢?
时间仿佛陷入静止状态,只有炭盆里的火烧噼里啪啦的响。
她想长枫自凭本事跳出盛家,她想墨儿嫁给好人家,让人看得起,不必遭人白眼。
可自己的本事就那么些,能给两个孩子的自己给都了,只剩下贱命一条,有人要,她都巴不得换了给孩子们铺路。
争来争去,反倒害了孩子们,枫哥傻孩子,对读书提不起兴趣,墨儿不把姐妹放在眼里,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性子柔弱偏要逞强。
明明她期待的不是这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究竟该怎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林噙霜好似下定决心,咬牙道:“求姑母教一教我,该怎么做。”
花莫见放下二郎腿,点头笑道:“你能这么想,就已经很好了,拿不定主意我替你想,教不好孩子就跟我学,学以致用,再放到孩子们身上也是一样的。”
“第一,恢复卫小娘院里的供应,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送的礼足够补上先前的亏空,再提前给卫小娘找好待产的大夫和产婆,孩子要是无法平安生下来,你也要担一份责任。”
“姑母,你竟然早就知道了。”林噙霜瞪直了眼睛,不可置信。
花莫见没回应她的感叹,继续道,“第二,你去归还大娘子管家之权,正妻的东西放在妾室手里终究不大妥当,它日传到外头去,只会让人知道墨儿有个不安分的亲娘,坏了名声。”
“谨遵姑母之命。”林噙霜道。
花莫见的肺腑之言,在情在理,“其它方面,也不用我多说,你放胆子去做,总好过现在的日子,我会经常过来盛府,从旁指点你,官家权交出去了,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教好两个孩子。”
“多谢姑母,霜儿明白了。”
今天花莫见说的有点多,不过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林噙霜能领悟多少,实际又能做到多少,全靠她自己了。
“你也不用怕没银子,姑母我有的是,不给你们母子三人花给谁花?我一只脚迈进黄土里的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我答应你,长枫娶妻的聘礼,墨儿嫁人的嫁妆绝不逊色于他人。”
花莫见安慰道,教训过了总要给侄女点好脸色,有利益可图,给林噙霜打打强心针。
林噙霜行动力倒是极强的,第二天安排人给卫小娘送东西,后又亲自上葳蕤轩退还大娘子的管家权,引起盛府后宅的轩然大波和剧烈讨论。
盛弘在外忙活了一天,知道此事,着急坏了,摸了摸林噙霜的额头,“霜儿,你没事吧,也没发烧啊?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有什么不舒服的说出来,我给你做主,千万别委屈自己,我会心疼的。”
看着弘郎着急的模样,林噙霜红了眼睛,泪珠从眼角滴落。
“你怎么又哭起来了?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盛弘急忙问道。
林噙霜摇摇头,收住眼泪,擦干泪渍,欣慰道,“弘郎,你听我说,是霜儿错了,当年我怀了你的孩子,破坏了你和大娘子的感情。
给你做妾后,你怕我受人欺负,给房子给地给铺子,为我搭桥铺路,在盛家站稳脚跟。
你对霜儿越好,霜儿就越贪心,想要的更多,昨日姑母和我说,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好。
哪家妾室能做到我这个模样,我应该知足了,不想给你惹麻烦,引得外头有宠妻灭妾的流言蜚语,影响你的仕途,虽然是没有发生的事儿,霜儿也不想你因此担上风险。”
林噙霜的肺腑之言,盛弘听的感动万分,哭的稀里哗啦。
果然,霜儿是爱他的,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有佳人在侧,此生无憾!
随着时间的流逝,顾廷烨的下落终于有了消息传来,官兵从河里打捞上来一具躯体,虽然面容被水泡烂,但身怀顾廷烨贴身之物,恶臭难闻,于是便断定这就是顾廷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