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尘来到月国将准备的材料收集好了,便来到祭司府,姬文殊似乎预料到他会来,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
“来了?”
姬文殊行云流水的给银尘倒了一杯茶,银尘坐下将近段时间的疑惑全都说了出来。
“大祭司我有一事不明。”
“讲。”
“关于神院选拔……”
“所有棋子都落了位,博弈开始,神院的安排不在你的职责之内,你不必管。”
“所以神院招收的学生,都是替她招募的?”
“嗯。”
得到肯定回答,银尘的心就放了下来,不是他所管辖的区域,那就不管了,他只要处理好月国上下就够了。
再明白下一步方针后,他还要去一趟许家,未来又要忙碌起来,见不到她了。
“对了,大祭司,这是帝神国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关于时家的消息我已经自作主张的放了出去,大祭司不会怪我吧?”
“嗯,做的很好,可你对消息掌握的不够精确,不仅仅是时家,帝家之下的几个附属家族都要对付。
可以用流言也可以用手段,但绝不能让月国沾染进其中。
另外,让你布置的阵法你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
“嗯,做的不错。”
银尘得到来自大祭司的肯定,默默地将自己的背打直了。
虽然大祭司从不贬低他。
但得到夸奖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你已经能月国上下打理好了,以后的事不必事事问本尊,能够自己拿主意的事就不要来问。”
银尘只是点头,他知道大祭司这是要给自己放权。
大祭司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东西。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不过银尘也没有多想,大祭司这样做的目的肯定也有他的道理。
银尘将东西送到阮连醉手中的时候已经是过两日的下午了。
天边的晚霞似乎被火光染红,日落落在两人的身上,渡出一层金边。
银尘将手中的镯子递给阮连醉,道:“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闭关,可能陪不了你了。”
阮连醉点点头,“谢谢银尘,如果修炼上有什么难题的话,可以问问我。”
“嗯,你这次出去要多久回来?”
“我也不知道。”阮连醉踢着地面上的石头,这么大的阵法她还是第一次接触。
能不能成功还是一回事。
当然她更希望的是成功了。
“嗯…我知道了,不管遇到什么,要保护好自己。”
“好,小银子你就放心吧,我这点小命珍贵着呢,我肯定保护好自己。”
银尘想继续说些什么,腰间的小兔子雕像不停的闪烁,银尘只得朝着阮连醉点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你说的话,要保护好自己。”
未来避免不了一场大战,他想提前做好准备。
“好,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银尘定定的看了一眼阮连醉,随后转身离开,银尘离开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到月国,而是直接去了许家。
许家见很久未曾来过的少爷来了,门口的仆人已经被换了一批,并不妨碍新来的仆人不认识银尘。
即便银尘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在许家他也是上了牌子的。
“银尘少爷来了,需要我去通报吗?”
“嗯,许久没来见老师了,今日是慕师节,尘前来拜访。”
银尘阔别几百年再次见到许梦和,许梦和的模样与自己记忆中的别无二样。
许梦和也没想到银尘竟然会上门拜访,“尘儿,几百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
“嗯,之前一直沉迷修炼,未曾上门来拜访老师,还请老师恕罪。”
“无碍,我听娆儿那丫头说,你们在神院见过面了?”
“嗯。”
许梦和猜到银尘这是有事前来,但两人之间的羁绊早在几百年前就由他亲自斩断,如今上门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现在外界动荡,老师对诸天的势力分布有什么别样的看法吗?”
“看法…?”
许梦和嘴边的胡子动了动,脸上慈祥的笑容也顿了顿。
“看法嘛,老夫能有什么看法?还是那句话,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学生不知,老师可否指点迷津?”
“老夫只能送你四个字,作壁上观…那种层面的事你参与不了,也没法参与。”
作壁上观吗?
这四个字不仅仅是对自己说的,也是许家的态度。
银尘站起身来,朝着许梦和拱了拱手,“多谢老师,尘知道了。”
只要阮连醉在参与这些事,他就不会作壁上观。
在这之后的日子,银尘越来越忙碌了,大祭司似乎也乐得当甩手掌柜的日子,不仅仅是月国的势力,还有其他地方的势力也都甩给了银尘。
银尘一直都在默默注意着阮连醉的动向,她越来越厉害了,自己也被甩开的越来越远。
但他不会就是放弃。
银尘操纵着手底下的势力,将御前家等几个帝家附属势力拔除,拔除的干干净净,连肉汤都没让给别人吃上一口的。
当然因为动作太干净,也没有人将这行动联想到月国身上。
同时一份势力表也甩到了银尘的桌面上。
银尘不懂的看向姬文殊,这些势力表他早已烂熟于心。
“十日之后,带人去最南边建造神殿。”
“神殿?”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嗯,到时候我会将图纸给你,你是懂阵法的,彼时怎么做用不着我来教你。”说完,姬文殊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继续说道,“从现在就开始动身吧。”
银尘只得将手上的所有事务,统统都扔给了自己父皇和银宵,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往最南方。
在离开后不久,银尘就收到了月国被神兵营给包围了。
神兵营,隶属于帝神国的一支利器。
神兵营为何会突然朝着月国动手?
难道是之前做的事都暴露了?
银尘时时刻刻注意着月国的动向,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整个月国,biu的一声的消失了。
没错,你没有看错。
月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消失了,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大坑。
一个无比巨大的坑洞。
银尘:???
我家没了?
银尘站在船舵前怀疑人生,突然想到了大祭司在月国境内布置下的阵法。
难道大祭司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还得是大祭司啊。
要说感触,银尘心中自然是有感触的,毕竟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说没就没,怎么会没感触呢?
只是……他太忙了,根本没空去伤感。
还有些远古留下来的宝藏也得派人去找,好多事,好想分几个分身出来帮自己啊。
至于回家的事,银尘从来不会担心,月族人是月亮的子民,不管月国会去往何地,空中的月亮会为他们指引方向,所以银尘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银尘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最南方,一座空中巨岛已经初具规模,大概有小半个月国都城那么大,看得出来也是才刚刚开始修建。
一落地,银尘就接手了这里所有,怎么修建,怎么好看,怎么做雕像,银尘忙的昏头转向。
银尘带来的人也开始召集向周边的土著招工帮忙修建宫殿,因为怕出什么纰漏,每个要离开这里的土著都会被消除一部分的记忆。
银尘一开始以为神殿是给那位名叫司抚的神明的,可他看着手中的图纸,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风格喜好怎么那么像阮连醉的。
直到银尘看见了神像的图,银尘心中那一丢丢不乐意瞬间烟消云散。
是她。
原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成神,真好。
他的眼睛……
据说也可以成神,只是现如今的大环境应该已经不好成神了吧。
他从资料上看,成神是一件很孤独的事,神明与天同寿。
或许有一天她的朋友家人寿数已尽,那么便会有长久的孤独陪伴着她。
如果他也成神了,就能一直长久的陪伴她,以至于让她没有那么孤独。
银尘越想底气越足,每天都是干劲满满。
姬文殊:合适的工具人增加了(˵¯͒〰¯͒˵)~
敲定好神殿的修缮,银尘特地将银七留在了这里,小兔子雕像每天都在不要命的闪烁,从前处理这些事,银尘心中难免都会生出几分不耐烦,但如今,他在享受着这样日子。
事情虽然繁琐,自己却能从中得到益处。
人,一旦有了盼头,哪怕吃着黄连,也会觉得是甜的。
银尘带着姬文殊给的阵盘在周围设置下的隐匿阵,未经允许之人,无法窥得此处全貌,银尘每天忙成了狗。
不,或许狗活的比他还快活些。
跟在银尘身边的银七更忙,哪怕他是修道人,连续的连轴转也受不了,每天忙完手上的事情几乎都是倒头就睡。
银七:不辛苦,命苦。
布置完一切,银尘又收到姬文殊的消息,让他赶回月国。
银尘来的时候带着一堆人来,离开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离开。
跟着月亮的指引,银尘来到了西海的海边。
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日落下显得格外的平静。
银尘没有再继续着急赶路,而是在周围看了起来,等到晚上到来的时候,他就能知道月国如今所在的位置了。
还没等到月亮降临,银尘等到了姬文殊。
“尘见过大祭司。”
“嗯,交给你的事都做好了吗?”
“一切按照您的指示在进行着。”
“嗯。”
姬文殊带着银尘来到了如今月国所在的位置,银尘这才发现月国居然被带到了海底。
还没等银尘惊讶,姬文殊将他带到了阮连醉的身边,没给两人叙旧的机会说道:
“你们两人在此地能看见什么?”
银尘想要动用自己眼睛的能力看出这地方的特殊,却被姬文殊给阻止了。
“依赖外物并不能给你真正的成长,这里需要你用心去看,去吧,看看你们能在这里看出什么来。”
银尘和阮连醉对视一眼,随后分头行动。
银尘谨慎惯了,刚到这里就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在这里他发现了阵法的痕迹。
阮连醉也发现了。
银尘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姬文殊,姬文殊点了点头,并未有太大的表情。
阵法最后被破除,银尘这才知道西海原来是曾经的月族祖地。
书籍上记载的那个祖地。
银尘在这里学到了许多在月国中失传的术法,不同于如今会使用咒术的月国,这里的族人更擅长使用血脉之力,利用月亮作战。
当然这样的作战方式也有弊端,那就是在白日并不厉害。
经过这么多万年的发展,两个族群重新融合,这项重任自然也落在了银尘的肩头。
银尘:我就知道叫我回来,准没有什么好事。
银尘每天依旧很忙,但他也学到了很多,并且能够每天看见阮连醉。
可这样的好日子,没办法,持续太久。
阮连醉比银尘还忙。
她只在月族祖地待了一小段时间便要离开了。
银尘从村落中赶来的时候,阮连醉已经准备离开。
银尘捏着袖袍中中的手绢,眸中燃起斗志,总有一日他会永远的留在她的身边。
“银尘我们走吧。”
银尘眼中闪烁着光芒,一起走吗?
他还以为,她会提前离开。
阮连醉脚底下光芒闪过,两人重新回到了神院。
回到神院不久,时昭鬼鬼祟祟的来了。
银尘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气息很不对。
三人就像从前一样,坐在石桌边分赃。
银尘嘴唇微动,提醒阮连醉,“醉醉,时昭她受伤了似乎伤的还挺严重。”
“嗯,我知道,我看出来了。”
两人戳穿了时昭的小把戏,银尘便安静的当背景板听两个女人的谈话。
谈着谈着,便喝起了小酒。
银尘发誓,这是自己第一次喝醉。
感觉很难受。
银尘看着旁边脸蛋微红,乐的大牙龇着的阮连醉,眸色渐渐的变深,胸腔中累积已久的话即将脱口而出。
还没等他说出口,自己的头上狠狠的被来了一下,只见阮连醉哈哈大笑着,头发散乱,“你说是不是啊小银子!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见那个老狗的样子,哈哈哈哈太搞笑了。”
银尘:……
算了……
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不过,还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