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白夭眨了眨眼，坦然地对药十方躬身，他来到这里，八成是已经发现了她的鬼谷吧……
“嗯，万练章进度如何？”药十方头也不回道，依旧在整理药材，时不时闻一闻，看看有没有坏掉。
“已经剩下最后四张丹方了。”白夭站得笔直，原本药十方说练完整本万练章再去找他的，结果，他先来找自己了？
“嗯，做得不错。”药十方点点头，又指着他前方的药架子，说道：“来，给这些药材分类一下。”
白夭乖乖走到前面，看了一眼在低头认真挑拣药材的药十方，又看了看药十方旁边的分类情况，才开始着手分类。
药十方主要挑选的是杜灭仙草和樊莹仙草，这两个仙草长相十分相似，而且不用的年份间，也十分不容易辨别。
按照药十方的分类，它们各分为一千年以下，四千年以下，八千年以下，八千年以上四种。
白夭开始着手分类，拿起一株，在手上观察了一会儿，放在了樊莹仙草四千年以下的分类中。
药十方手中动作一顿，默默将白夭挑选的那株给拿了出来，挑去了它两边的嫩叶，将它放在了八千年以下的类别中。
白夭看着这一幕，目光中露出了微微的诧异，摘去了那两片嫩叶之后，这株樊莹仙草竟然有六千年的年份！
“它的嫩叶会吸收部分灵力做成长，所以它的年份比你想象的还要高一些。”药十方淡声解释道。
“谢老师赐教。”白夭虚心接受，脸色有些微红，她竟然犯了这种小错误。
“嗯。”药十方淡淡地应答了一声，继续挑拣药材。
白夭也跟着挑拣，她上手还是很快的，前面还会挑错几株，后面直到挑拣完，再没有出现错误。
但是随后，药十方又拿出了两大篮子的药材，开始挑拣。
白夭看着眼前的药材，又是药性相似，外貌几乎相同，难以辨别的药草。
她看了一眼药十方，心中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白夭依旧默不作声地挑拣着，遇到错误的，药十方直接挑出来，演示给她看如何分辨。
白夭也就此默默学习，她虽然熟悉了很多药材的药性，懂得熟练运用，但是在分辨药材上，她却还远远不够，她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连续挑拣了一整天，桔梗和云忧夏都来找过她，不过看见药十方在一旁，两人都选择回避。
而一天之后，药十方总算开口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些吗？”
白夭抬头看了一眼药十方，镇定说道：“学生炼丹的基础打好了，但是在药材的辨识上还有不足，老师是想让学生认识到自己的缺点。”
“对，但也不对。”药十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他抬手将眼前已经分类好的两种相似的药材又和在了一起。
白夭看了一愣，这又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分好的，为什么又要掺和在一起？
药十方见白夭有些怔愣的眼神，捏起一节茎天香展示给白夭看，缓缓说道：“这节茎天香就好似药王谷，生长蓬勃，生命力旺盛且久盛不衰。”
他顿了一下，看向了白夭，眸光微闪，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白夭幡然醒悟，拿起一株木堂春说道：“那这木堂春，便代表的是……鬼谷。”
木堂春其实是一种灵草的枯枝，可以炼制某些特殊的丹药，它代表着鬼谷的枯竭。
“嗯。”药十方放慢了语气，说道：“如今，这两个谷就像这些药材一样，融合在一起，而你，是最关键的节点。”
药十方看向了白夭的双眸，神色带上了一丝认真。
白夭心里暗暗震惊，她有鬼谷的事情，早已经被药十方知道了！
药十方又说道：“药王谷和鬼谷很久以前并无分家，只不过，那老家伙执意如此。而你，最有希望重现当初药王谷真正的辉煌。”
他语气怅然，当初若不是那个人想单独开宗立派，偷走了药王谷所有的毒术书籍，也不会有如今没落的鬼谷，与此同时消失的，是那些关于毒术的书籍。
那是药王谷迄今为止最大的损失。原本以为那些毒术会就此没落，没想到，妖名出现了，而她，则是让这些毒术重见天日的希望。
当然，药十方并不想白夭借此毒术害人，他是相信她品行正直，善良且勇敢，不会做杀人害命之事。
药十方的话在白夭心中也造成了巨大的震颤，她没想到，他会将如此重任托付与她，在她印象中，可是感觉鬼谷和药王谷是死对头的。
没想到，多年以前还是一家。
白夭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药十方，鬼谷那边，她一直在尽力，让它吸收药气，重现当年繁华之景。
鬼谷的成长，与她本身的努力息息相关。
“老师，我……”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困难了些。”药十方长叹一声，“不过，谁让那个老家伙只认可了你。”
当初白夭进药王谷的时候，他其实还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后来总能感觉到白夭莫名其妙地消失，而后暗中观察，才知道，她已经获得了鬼谷药王的印记，这便说明，她已经成为了鬼谷的药王。
她目前的实力虽然弱了一些，但是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相信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人。
白夭沉默了，原本她还不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如今药十方这么说，她便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千斤重。
“别想那么多，孩子，一切顺其自然就行，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做到，我只是觉得，你有这个实力，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后面那句话，药十方说得意味深长。
做我想做的事……白夭心尖颤抖不已，她想做的事，不正是学习更多的药术，炼制更高品阶更为逆天的丹药？
这可与药王谷和鬼谷的融合一点也不冲突，只不过她药毒都学了而已，涉及的范围更广了些。
白夭心下释然，对药十方微微一笑，说道：“老师，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