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鸾玉了然,“你放心,只要此计能成,我必会将你们的肉身,看作自己的肉身,绝不会有半点怠慢的!”
“我信你!”谢炽笑道,“我们本就是一荣俱荣,一耻俱耻的!他们入梦愈深,在现实中的灵力说法愈弱!你想要彻底掌控天境,就必须好生的照顾我们的肉身才行!为保险起见,我们只会引他们一魄入梦,以我们之力,也只能引一魄!在短时间内,你还要用这个躯壳,与他们虚与委蛇,说起来,你的处境,比我们要艰辛些!”
鸾玉听到这会儿,彻底听明白了。
“我若想彻底掌控天境,便得看顾好你们,你们愈好,他们便愈弱,而我,自然也就会愈强……”她了然道,“我们如今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正是如此!”谢炽用力点头,“你觉得如何?”
“再好不过了!”鸾玉眉开眼笑,目光再度落在了门外的东凛和猫儿身上。
东凛正抱着猫儿回房,下巴搁在她柔软顺滑的毛发间,一双清冷黑眸,弯如月牙。
猫儿在他怀中撒娇卖宠,脑袋在他脖颈间蹭来蹭去,一人一猫,亲密无间,看得鸾玉瞬间又红了眼。
她死死盯着那猫儿,恨不能这会儿就冲出去,将她从东凛身上薅下来,用力掼在地上,摔得她七窍流血脑浆崩裂才称心!
猫儿似是感知到她那汹涌的嫉恨之意,“喵呜”一声,拧头向谢韵小院的方向望过来。
“怎么了?”东凛拍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问,目光也遁着她望的方向看过去。
虽然明知东凛所站的方位,根本就无法看到屋内的情形,但鸾玉和谢炽还是下意识的缩头畏脑,静气屏声。
她们对东凛的恨是真的。
但畏惧也是真的。
此时她们对这个男人,真真是畏之于虎,战战兢兢!
好在,东凛和猫儿只是瞧了一眼,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来,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寝殿。
殿外,东峻正迎面走来,面色晦暗。
“出什么事了?”东凛问。
“阿棠逃走了!”东峻急急道,“我派人找遍了天境,亦未寻到她的踪影!”
东凛静默片刻,低声喟叹:“她到底还是又记起来了吧?”
“应该是!”东峻亦叹,“前些日子,我就觉得她有点不对劲,想来,那时便已觉醒!同样的封印之术,对阿离有效,对她为何就……”
“她在天境日久,灵力和心机都非阿离可比……”东凛低头轻抚着怀中猫儿,猫儿很喜欢他的抚摸,在他怀里撒欢打滚,再娇憨可爱不过。
“你也会醒的吧?”他对着猫儿喃喃道。
然而猫儿此时还未开智,仍是一团混沌,对他所说的话,自然也是似懂非懂,只歪着小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瞧着他,眼神清澈如水,一眼便望到底。
对着这双澄澈碧眸,东凛心底又是一阵发虚,垂下眼睑拧开头。
“莫千城他们,还没有消息吗?”他又问。
“没有!”东峻摇头,“说来也怪,我们几乎都快把这四海八荒的地皮丈量了一遍,却始终未发现他们的踪迹!兄长,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
东凛再度垂下眼睑。
东峻的话没说完,但他知道他想说什么。
集天境之力,这般细查,都未能寻到莫千城他们的踪迹,那么,他们十有八九已经不在这天地之间了。
当初逃出的,都是灵猫族中的幼童和少年人,本身力量就极弱。
若真遇上什么事,很难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这些人,是莫清欢他们心心念念的血脉后人,便算他们死了,也得找到遗骸。
“继续找!”他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东峻点头,又道:“今日有幻形之人闯入天境,天兵追至仙林,那么多人围堵一个,那人却消失无踪,想来道行颇是高深!我方才又去细寻了一遍,亦未发现踪迹!我怀疑这人是魔尊又或谢炽身边人,兄长要多加小心!”
“魔尊身边人皆已除尽,倒是那谢炽,发现之时,已是气息奄奄,叫人生疑……”东凛皱眉,忽尔道:“来人,去请白泽过来!”
身边仙卫点头领命,自去请人。
东峻看到那些仙卫,面色黯然:“如风承影承月他们,还是未曾醒来,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同他们说说话,聊聊天。”
“会有的!”东凛笃定道,“一千年不行,那便两千年,两千年不行,那便一万年!聚魂塔中有我的灵力润泽,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希望那一日早些到来!”东峻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那般虔诚之姿,看得东凛一阵苦笑。
“你自己便是天神,还能向何人祝祷?”他摆摆手,“求神不如求已!我近日翻阅古籍,偶得一法,或能助他们早日回归!”
东峻眼前一亮:“是何法子?兄长快说说看!”
“此事,还须向白泽咨询一二!”东凛道,“听说他的织梦之术,能抚人灵魄,泽人心神,待我仔细问过后,再告诉你吧!”
东峻点头,又同他聊了会天朝中事,便自离去。
他前脚才刚出门,白泽便急匆匆赶过来。
见到东凛,他满面羞愧,双手抱拳,连连作揖:“帝君,我已听说那用幻形术闯天境之人,十有八九是我那孽女!帝君若拿到她,只管乱棍打死,我绝无二话!”
“你为何怀疑是她?”东凛问,“她会幻形术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白泽苦笑,“但她既会我的织梦之术,那幻形术是谢炽独门绝技,又岂能不传授于她?”
说到这里,又自掴耳光,“若早知她是这等无耻歹毒的性子,我当初便不会教她织梦之术!如今倒好,明明是抚慰人心的仙计,到她手里,专用来做些邪门歪道!那天知她算计帝君,我便该当场打死,以绝后患的!可我……我到底是没下去手……请帝君责罚!”
言罢,袍角一撩,跪伏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