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他的宿敌,两人缠斗了几千年,绝地不容小觑!
是以,虽然他很想将这些人一锅端了,但最终还是望而却步,不过,若由得他们如此恣意快活,他也是瞧不下去的。
所以,他轻车熟路的转去了宫中膳房。
膳房内正忙得热火朝天,锅碗瓢盆叮当作响,煎炒烹炸,香气扑鼻。
东凛认真瞧了瞧,发现膳房内的人几乎都换过了,只除了三人,而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他以前用惯的大厨元猛了。
元猛身边立着一人,瞧着十分面熟。
东凛瞧了片刻,忆起这人是他的儿子元真,曾调戏仙子,被自己处罚,去人间历劫。
看来,父子俩是恨上了,所以在他出事之后,转而报了魔尊大腿。
此时父子俩正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言语间却是颐指气使,将厨房的人支使得团团转。
东凛决定让他们更忙一点,所以幻化成一名厨工模样,将从鸾英处带过来的好药,往他们做好的饭菜随意洒了点。
给魔尊下毒,并不容易,这厮本就是毒魔教的祖师爷。
这些下过毒的饭菜,只要端到他面前,他立时便能嗅出来。
所以,东凛并不指望这些毒能毒死他,但是,那些与他一起寻欢作乐的人,能毒一个是一个。
等他们发作起来,自然会明白这毒来自谁手。
鸾英的毒,极好辨识,那就是中毒之人,总是有千奇百怪的痛苦反应,她惯来以折磨人为乐,如今,这个好认的特殊印礼,会给鸾照带来不少惊喜的。
做好这一切后,他径直去了天牢。
本来只是想着去瞧一瞧,他并不知道魔尊会把自己那些忠心部将关在何处,但偌大一个天境,能关人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除了明面上的监狱,剩下的,便只有自己宫中的一处地牢了。
这处地牢原本是关押魔族人所用,设有各种精巧机关,进去容易,想出来几乎不可能。
以魔尊的性子,关押他的忠将,十有八九会选择此处。
当然,他并不确定,只是先去碰碰运气,没想到,他的运气超好,才刚到地牢,便听到一阵惨叫声,中间还夹杂着尖笑叱骂!
“都到这个鬼地方了,怎么还这么倔?还想着你们帝君?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蠢啊!老子告诉过你们很多次,他死了!那只臭鸟儿,他死了!死得透透的!再也别想活过来了!你们呀,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狰狞粗嘎笑声在昏暗的地牢中回荡,激起的,却是愈来愈多愤怒的咆哮声!
“帝君是不死不灭之身,他绝不会死的!”
“便算他死了,我们也绝不会投降!我们宁愿跟着他一起死!也绝不屈服于那个冒牌货!”
“绝不屈服!要杀要剐,随你们!想让我们跪拜那冒牌货,门都没有!”
“我们跪服的人,从来不是帝君,而是能为天下苍生请命之人!帝君是那个人,所以我们跪他拜他追随他!可那个冒牌货残忍嗜杀,身上魔气四溢!他极有可能是魔尊!我们便算死千次万次,也决不拜他这只恶鬼!”
东凛听到这几人的声音,眼眶微热。
这些人,有几个是他身边四大神将的后人,他们父辈的名字,他是记得的,但他们的姓名,他记得不甚清晰。
至于其他的人,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麾下有这些人,想来,是仙阶太低,并没有机会被他看到,此时,却仍是不屈不挠,尤其是最后说话的那人,更是令人心生敬服。
他说,他拜的是为天下苍生请命之人。
这正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一开始,他是单纯的想为父母族人报仇,可到后来,看到四海八荒满目疮痍,那么多无辜之人饱受欺凌虐待,从那时起,他便是在为天下人而战。
他并不完美,也不需要世人的顶礼膜拜,他需要的是清醒独立的部将,如今听到这样的声音,他倍感欣慰。
然而这些人的话,却彻底惹怒了地牢看守,那人狞笑着扬起手中铁鞭,恶狠狠的朝牢中人群抽过去,众人忍痛不出声,那人便又生了歹意,伸手扯了一个小小仙童出来。
“魔尊让老子今日打服你们!”看守咬牙切齿,“他还说,若今日看不到人投降,便把老子的肠子扯出来当捆仙索使!老子好话说尽,你们不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莫怪老子不客气了!你们不是倔吗?老子现在就把这死孩子的肠子抽出来,咱们看谁倔得过谁!”
言罢,一把掐住那仙童脖颈,用力撕扯着他的衣裳。
仙童挣扎痛哭,人群中有一女子跑出来护着仙童,被看守一脚踹开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畜牲!”众人怒吼,“有种对着我们来!拿一个孩子祸害,算什么本事?”
“瞧这话说得,我本来就没有本事啊!”看守咕咕怪笑,“还有,我们魔族之人,本来就是畜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就喜欢祸害孩子,谁让孩子的肉,比较鲜嫩呢!哈哈哈!”
他狂笑着扯开仙童的衣裳,撕到一半,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回头一瞧,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尊上?”看守忙献宝似的将那小仙童扯过来,“您来得正好!属下正在教训这帮蠢货呢!您看,把这小娃儿的肠子送给您做捆仙索可好?”
“挺好的……”东凛打量着他,“不过,在这之前,本君有一桩要事要你们办!”
说完,向地牢深处掠了掠,冷着脸发号施令:“你去,将这牢中所有的狱卒都叫过来,到那里集合!”
他伸指往狱卒值守的班房指了指,又强调了一句:“记住,一个都不许落!本君此次宣告之事,极其重要!少了一人,出了什么事,拿你问责!”
看守一听这话,哪敢懈怠,着急忙慌的去找人。
他本就是此处小头目,如今扯着嗓子一吼,很快便将所有狱卒都叫了过来。
“共有多少人?”东凛坐在那里,打量着面前的一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