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这个时候渡江,不太合适吧?”他担心道,“正值隆冬时节,天冷风急,实是太危险了!”
“是啊!”齐铮亦劝,“不如我们还是改走旱路吧!虽说没有水路快,但也不过就是耽搁上十天八天的,也算不得什么!王妃莫要担心阿离姑娘,她如今可是大萧新君的心尖宠,如今大萧政权尽掌握于其手,有他爱着护着,阿离姑娘太安全不过了!”
“安全?”青王妃抬头看天,缓缓摇头,喃喃道:“一场灭顶之灾,即将来临,我若不能在两日内抵达大萧,后果不堪设想!”
青王愕然:“阿凝,这话从何说起?自东隆回到东吾之后,全力游说帝后,让他们放弃攻打大萧,还说萧凛兵强马壮,神力惊人,若真去了,定会惹来灭国之祸!他这番说辞,可起了不少效用,短期内,他们应是不敢对大萧动手!南明大渝亦如东吾这般,内战尚且不休,也无力伐萧!更不用说,还有云苍和西阳国在边上守着呢!他们跟大萧可是铁打的盟友!本王实是不懂,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青王拧头掠了他一眼,叹口气:“殿下可还记得,之前围攻王府的那些阴兵?”
“阴兵?”青王一怔,“你是说那些刀剑不惧苦痛不畏的怪兵?”
“是!”青王妃点头,“当日为消灭那些阴兵,我几乎是殚精竭虑,耗尽心力,方才将那五百阴兵灭于王府门外!现在想起来,仍觉心有余悸!”
“是啊!”青王轻叹,“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搞清楚,那些阴兵到底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咱们那位皇后娘娘,老是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实在叫人头痛!”
“这就是妾身要先渡汩江的原因!”青王妃苏凝看向那滔滔江水,音色晦涩,神情凝重,“我坠崖之前,天生异像,江水暴涨,血月当空,那般凶险之境,我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却稀里糊涂的活了下来,近日更是频繁梦到一些熟稔却又奇诡之事,我想,这江水之中,鹰嘴崖下,定然埋藏着我想要的答案!”
“既如此,本王与你一同渡江!”青王笑道,“咱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若能侥幸渡过此劫,我们便一起去大萧皇宫,见咱们心心念念的小阿离!”
“不可!”苏凝摇头,“眼下这情形,殿下不宜与妾身同往,你得留下来,盯紧帝后才行!”
“他们有什么好盯的?”青王笑回,“自从东隆回国,跟只蛆似的,在那里狂拱,处处跟我那皇兄对着干,他现在焦头烂额,哪还有余力作妖?”
“他不足为惧,但那位皇后娘娘,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苏凝想起深宫里那位最爱养盅炼虫的皇后,就忍不住头痛,“若是东吾数十万大军,都被练成了阴兵,殿下觉得,会如何?”
说完不待青王答话,便又道:“不,不止东吾,还有南明大渝云苍西阳大萧,若这数国的兵士,皆被炼成阴兵,又会如何?”
“会有这种可能?”青山惊呆了,“可是,你上次不是说过,淬练这阴兵极难,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对练兵者损耗也极大,她不可能大规模的造出这阴兵来……”
“此一时彼一时……”苏凝苦笑,“你还记得妾身老是跟你提起的那些怪梦吗?先前你总笑我,说我是天马行空,行事稀奇古怪,做梦也是荒诞不经!可现在,此时此刻,站在这汩江边上,我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自己梦见的那些,都是真的!”
“真的有幻境?”青王失笑,“这可能吗?我们都是话本里的人,听起来也荒诞了!”
“那殿下觉得,我所拥有的那些本领,不荒诞吗?”苏凝看着他,“我明明不过一个普通女子,却拥有一些普通人不该拥有的力量,不用药亦可救人,不会武功,轻功却又绝佳,我懂捉鬼降妖之术,我的血,可以让我身边的人,像齐铮他们……”
她说着掠了一旁的齐铮一眼,继续道:“可以令他们,令你,拥有跟我一样的异能!这不荒诞吗?”
“的确荒诞!”齐铮回,“但属下的确是因为王妃,才得以起死回生,又拥有这般本领!殿下您也是,遇刺后血流不止,浑身是伤,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王妃却让您在十日之内恢复如常!”
“其实荒诞的若是只有我一人,或也可以说是我在发梦,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苏凝道,“那位皇后所会的荒诞离奇的手段也不少!没有她,那位废物皇帝,又如何能将这皇位从你手中抢过来?”
“还有大萧的太子殿下和苏姑娘!”齐铮补充道,“那日长风渡大战,属下是真正开了眼界!更叫人稀奇的那个叫小福的孩子,和叫阿狸的猫儿!他们所拥有的能力,更是叫属下目瞪口呆!王爷,若您亲临现场,看到那般场景,您此时,定然不会再怀疑王妃在发梦了!”
“你们如此一说,本王又岂能不信?”青王眉头紧皱,“照这个情形看来,我们是得早做准备了!不然,待这天下遍布阴兵,可就麻烦了!”
苏凝点头:“所以妾身让王爷一定要盯死皇后,若是可以的话,便用我教你的法子,直接杀了她!当然了,杀她是极难之事,很难做到,但一定要时刻留意宫中动向!宫中宫人近来折损颇多,妾身现在强烈怀疑,皇后是在用她们来试制新的练兵之法!”
“可本王回去,看你一人渡江,本王不放心啊!”
“王爷,妾身又不是三岁孩子!”苏凝哭笑不得,“若真论起来,我比你可厉害不少!若连妾身这种高人都出事了,殿下您早就……”
下面的话,她没说完,只笑着朝青王的脖颈轻轻划了划。
青王握住她的手:“好吧!本王承认,是本王离不开你!没有你这个主心骨在,本王心里特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