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能狠狠的给东婉一个下马威,谁想那手才刚扬出去,却又莫名其妙拐回来,对着自己的脸,啪啪的打起来!
这几记耳光打得是真狠,比他打下人时狠多了,主要是力度远超于他。
很快,被打的左脸便高高肿起来,嘴角血丝淋漓而下,连左牙都隐隐发晃,似是随时都会脱离牙槽飞出来。
萧玦捂着脸,呆呆看着东婉。
她仍坐在那里,气定神闲,两手抱臂看他挨揍,好像抽他耳光的人,并不是她。
可是,这里除了她和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
不是她,难道是鬼吗?
萧玦万没料到东婉除了幻颜术,竟还有这种隔空打物的本事,吓得面色发白,腆着脸求饶:“萧玦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主,还望殿下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一般见识!”
东婉冷哧了一声,指尖微挑了一下,萧玦那不听使唤的手掌,总算停了下来。
萧玦轻舒一口气,抓过帕子擦拭面上血迹。
“三皇子这脸,得好生治一下!”东婉娇笑一声上前,指尖轻抚他面颊,竟又是一幅妖娆惑人之姿,奈何姿态太妖娆,这张老大夫的脸终究是搭配不上,显得怪模怪样。
萧玦忙不迭的避开了她,讪讪道:“些许小伤,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不行!”东婉吃吃笑着摇头,“这脸我必须费心!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打成这样,本公主可心疼着呢!”
她打开医箱,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瓶,从里面挖了些药膏抹在萧玦脸上。
萧玦只觉一阵清凉舒适感传来,那些肿胀立消,对镜再照,竟像从未挨过耳光一样!
他惊呆了:“怎会这样?”
东婉吃吃笑:“因为我医术高明啊!”
萧玦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盯着自己的脸看了片刻,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幻术!跟幻颜术一样,是一种错觉!”
“哎哟,三皇子懂得不少啊!”东婉挑眉。
“我母妃以前也用过类似的……”萧玦咕哝着,“为何她会你会,我却不会?我也会用幻颜术,却无这种神能!”
“你想要?”东婉问。
“你这是在说废话!”萧玦轻哼,“如此神能,谁不想要?”
“既然想要,那就别再胡乱想!”东婉不屑的瞥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用昭王这条肉身苟条命,做你的富贵闲人逍遥快活!但这种美梦,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萧凛和苏离亦非凡人,他们早就知道冷翼肉身里藏着的人是你了!不然,不会给你设置结界!现如今冷翼死结界破,他们肯定知道出了意外!这会儿,说不定正全城搜捕你的下落呢!以他们的心智,想要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你能想到昭王,觉得他是最佳选择,他们便想不到吗?你今日接连作死,性情大改,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东宫内卫盯上了!”
萧玦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外头瞅了一眼。
“这只是其一!”东婉轻哧,“我这边,也决不会做赔钱的买卖!不,我做你这买卖,是把命赔上做的!我救了你的命,不要求你拿命来偿,但你想把我抛到一边独活,我也是万万不许的!今日念在你是初犯,我且不与你一般见识!若叫我再发现第二次!哼!”
她的眸光陡转冷厉,“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你知道我在东吾,人们是怎么叫我的吗?罗刹公主!”
萧玦眸光微缩,想说什么,还未及说出口,东婉那边又道:“东吾最最严酷的刑罚,全是我亲自所制!单是一个魇虫,便能令你神销骨酥!”
萧玦听到“魇虫”两字,面色骤变,失声惊叫:“那魇虫,竟是你的手笔?”
“是我亲自培育出来的!”东吾咕咕怪笑,“看来,你见过啊!觉得那虫儿好玩吗?你若喜欢的话,我可以弄一只给你尝尝!”
“公主莫要说笑!”萧玦慌慌摆手,“我可不喜欢玩那虫儿!”
他之前见过淑妃用魇虫时的情形,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痛不欲生。
但淑妃却说,她所培育出来的虫子,比起真正的魇虫,要差上几百倍!
眼下这魇虫的始祖就在这儿,他哪里还敢造次?
“既然不想,那就乖乖做事嘛!”东婉伸指在他下巴上一挑,吃吃笑道,“与其猫在人家眼底下做狗,不如独立作王,你说呢?”
“是是!”萧玦谄笑点头,“公主殿下所言极是!是我太怂太软,其实有公主殿下这般厉害的人物帮着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呢?只不知道,公主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他盯着东婉,眸光闪烁不定。
他承认东婉很厉害,但是,却不相信以她一人之力,能与萧凛和整个大萧对抗!
这也是他不愿跟东婉合作,只想苟命的主要原因。
东婉看出他的心思,不答反问:“三皇子可还记得,你们手下那些魔军吗?”
萧玦苦笑:“哪还有什么魔军?全都死光了!若那些魔军还在,我们也不必如此被动!今日我还听说,叶希元带魔军余孽去苏府门前闹事,结果事没闹成,反把苏离和东宫内卫招了去,我们仅存的最后三个联络点,如今被端了两个,只有一处幸免于难,可那处本就是个备用点,统共加起来才不过四五十号人……”
他愈说愈是沮丧。
如今真是步步艰难啊!
“这事,我也听说了!”东婉回,“听说两处联络点的魔军共有两百余人,尽数被捕,现场反抗的,全都被杀了!”
“被捕那些人,肯定受不住!”萧玦唉声叹气,“所以,第三个联络点,也铁定是保不住了!”
“如此,甚好!”东婉轻笑。
“你说什么鬼话?”萧玦瞪着她。
“我说的不是鬼话,但是,我接下来要做的,却是鬼事!”东婉挑眉,满面得意。
“什么意思?”萧玦皱眉,“我怎么听不懂呢?”
东婉不答,起身往外头瞧了瞧,见并无异常人出现,这才放心回到内室中。
“关于此事,我们还是用传音入密之法吧!”她压低声音道。
“有这个必要吗?”萧玦不以为然。
“有!”东婉固执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是绝密中的绝密,除了你我和江清歌,不可被任何人知晓!尤其是不能传到萧凛和苏离的耳中!所以须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