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离你在,我便愈发有底气了!”苏灿之欢喜道。
两人取了证据,返回到门前,将几张字据依次展示给众人看。
魔军余孽被证据打脸,俱是表情尴尬,不过,他们是做惯无赖的人,很快又叫嚷起来:“这些字据瞧着挺像样的,但是,谁又能证明,的确是你说的那些人写的呢?”
“你他妈眼瞎啊!”方才那年轻公子气得跳脚,“别的不说,就这张当铺的当票,但凡长着眼睛的全都见过!”
“见过又如何?”叶希元梗着脖子叫,“就不能仿冒吗?”
“我大济当铺的当票,哪个敢仿冒?”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忽地响起来,众人遁声望去,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虬髯大汉嗵嗵走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人。
“呀,这不是大济当铺的东家北河嘛!”
“他身后的那个,是大济的掌柜吧?”
“掌柜旁边那人我熟!那是赵猛,是叶希元之前的房东!他身边的,是叶希元的邻居黄婆子!”杨义之前来京城找过叶希元,自是对他的事门儿清。
“看来当日在场的人都来了啊!”年轻公子乐呵呵笑,“叶不举,赵猛身后那人,是城中书院的孙夫子呢!”
“孙夫子身后那几人又是谁?怎么还带着小孩子呢?”
……
叶希元听到“北河”两字,心里“咯噔”一声,忙昂头望去,看清他身后的几张熟脸,他青灰难看的面色,一片惨白。
苏家人到底还是把这些人都找来了!
有这些人在,又有那些证据,看来,他花苏灿之银钱的事,是遮掩不过去了!
北河阔步而行,径直走到叶希元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脸上的鄙夷,满得快要溢出来!
“你这狗东西,居然还有脸说苏姑娘图你的银钱才勾搭你,谁他妈给你的脸?你连你死婆娘的旧衣都拿出来当了,就在苏姑娘当金锁前一天!又穷又坏还带着拖油瓶的烂玩意儿,若非花言巧语诱骗,哪家的好女子肯嫁给你为妻?”
说完,朝身后的掌柜呶呶嘴,掌柜立马把叶希元之前在当铺写下的死当文书找出来砸他脸上。
“再看看苏姑娘的文书!”北河将苏灿之写下的活当文书找出来,跟之前的当票做比对,证明她所言非虚,的确从当铺拿到了五十六两银钱。
那边赵猛和黄婆子和孙夫子也都站出来作证,证明当日的确是苏灿之付的银钱。
叶希元嘴上仍是抵赖,但那气势明显弱下去了。
人证物证俱全,便算有魔教余孽帮他捧场,他这边也明显理屈气短。
最主要一点,他怕这些人揍他。
尤其是北河和赵猛。
这两人可不是好惹的,向来最喜欢用拳头说话,赵猛更是凶猛,因为他欠着几月房租不给,他带人要打断他的腿,当时的他的腿,已经被架到春凳上了。
若不是苏灿之及时带钱赶到,他这会儿已经成了残废!
想到这些旧事,叶希元又是一阵悔恨。
他恨自己当时只顾围着江清歌打转,为了给她出气,就想法设法祸害苏灿之。
可如今回想,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可曾得到她半点回报?
明知他穷困潦倒,却从不肯施舍他半文钱,嘴里说的话比蜜还甜,将他哄得团团转,可真正做起事来,却是那般狠辣,明明他是因为她才陷入这般悲惨境地,结果她却对自己不闻不问,今儿攀着那萧允,明儿又附着那萧玦,后儿又跟那些才子魔尊什么的缠绵恩爱。
她何曾真正的把他放在心里过?
唯一真心待他的人,只有苏灿之这个单纯得近乎愚蠢的女人!
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招人喜欢,不管是北河,还是赵猛,又或者刚才那个一直踢踹他的年轻公子姜宁,都非常喜欢她,她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嫁给自己要幸福快乐!
但最后,是他得到了她!
说起来,他真的很幸运,只玩弄些伎俩,就把这高门千金拿捏住了,可惜他太蠢了,竟误将珍珠当鱼目,却又将鱼目当成了珍珠,如今落到这般境地,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叶希元在众人的唾弃声中,只觉生不如死。
可是,他想死,他身边的魔教余孽,却不允许他这样死去!
见叶希元的头越垂越低,领头的黄朗急了,假装关心,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衣领把他薅起来。
“叶举人,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要让我们这些相信你的人失望啊!你看,你的一双儿女,正看着你呢!他们可全指望着你呢!”
听到“儿女”两字,叶希元咬咬牙,到底还是又把头抬起来。
是啊,他可以即刻去死,可这一双儿女怎么办?
他便算死,也是为他们搏一条活路来!
“随你们怎么说吧!”他摆出一幅无赖样,“你们苏家如日中天,你们有钱有势,想颠倒黑白,再简单不过了!反正我不会承认的!而且,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便算是我花了苏灿之的钱,就能抹煞她自荐枕席的事实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苏灿之冷笑,“可是,叶希元,你总说是我自荐枕席勾引你,但是,你自己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是个银样蜡枪头的废物啊!这世间会有哪个女子,主动勾引一个废物男人吗?你又见过哪个自荐枕席的女子,到现在还是完壁之身的?”
这话一出,众皆愕然!
叶希元的脸,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他呆呆盯着苏灿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灿之一向是极重颜面名声的,若不然,也不会被他掌控那么久,一直忍气吞声。
可现在,这个最重视名声的人,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把那些隐私之事说出来了!
“你疯了!”他瞪着她,“苏灿之你疯了!”
“灿儿!”苏老夫人和周氏见到自家孩子居然被逼得自曝闺房隐私之事,俱是泪盈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