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安伸了个懒腰随意的说道:“这云大小姐的交代我也算是完成了,本公子也该去找吕千珩邀功了,张小姐不必谢我,后会有期!”
说完他便从车窗处消失了。
而张菁却是怔住了,良久,她才苦笑一下,左右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她推了推丫鬟的肩膀轻唤道:“雨儿,别睡了,回府了”。
雨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张菁赶忙坐了起来:“呀,小姐,我睡着了,对不起对不起”。
“无事,走吧”,张菁莫名的觉得心绪有些低落。
雨儿歪着脑袋看了看张菁,总感觉小姐怪怪的呢,好像是…有点失落?
子时。
一名黑衣人正快马加鞭赶向荆州,突然,旁边有寒光一闪而过,只听他的马嘶吼一声,前蹄中了飞镖突然跪下,马头向下跌去,马身也向前滚了出去。
黑衣人立刻飞起,踏了一下马背便稳住了身体,在那马儿倒地之前飞身下了马。
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便立刻起身,先是摸了摸怀中的信件,确认那信件还在后便警惕的看着周围。
这时他的右侧突然出现一人,长剑直接刺向他的心口。
黑衣人立刻拔剑相迎,十招之后,黑衣人像是定在了原地,眼睛蓦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从来没有人能在十招之内赢过他,更何况还…杀了他。
只见他脖颈处缓缓渗出鲜血,随后他‘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直到没有了气息还死死的睁着眼睛。
落雨蹲下身来,在他怀里摸索了一下,便找到了那信件,确认没问题后便收剑离开了。
自从上次在‘宫中私会’被发现,落风等人看见他一次就嘲笑他一次,他这一股邪火没地方发,这次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清晨阳光明媚,云梓念睡眼惺忪的醒来,她看向旁边的吕千珩,浓浓的眉,卷卷的睫毛,睡觉的样子不似平日里那样冰冷,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吕千珩的眉毛,嘴角挂着微笑。
“念儿,我们成婚吧”,吕千珩闭着眼睛,却突然开口说道。
声音还是那样的低沉,富有磁性,让人听了便不忍拒绝。
云梓念放在他眉上的手一怔,没想到他居然醒着,她耳根发红,那只手真是拿走也不是,继续放在他眉上也不是。
吕千珩将她的手拿下握在手心里,转身搂住她的腰,呢喃道:“我想让你名正言顺的搬到王府,与我一起”。
与我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八壹中文網
与我一起看世事无常,品人生苦短。
与我一起白昼时把酒言欢,夜幕后相拥而眠。
总之今生即遇到你,便什么都要与你一起。
云梓念将额头抵在吕千珩的心口,闭上眼睛感受着吕千珩的心跳,她轻轻的开口,“我虽不知陛下为何如此纵容与你,却也能猜出你定不是像看起来的那般置身事外,不涉党争,如此说来,你现在并不适合立妃”。
她不想成为他的牵绊,他的软肋。
吕千珩紧了紧云梓念的腰身,心疼道:“待时机一到,我便让陛下赐婚”。
其实他并不在意,只是他不想让云梓念带着顾虑的嫁给他。
云梓念娇媚一笑,柔声道:“好”。
皇宫,大殿之上。
吕彦轩上前一步,“父皇,儿臣奉父皇之命彻查兵部戎装之事,已有结论”。
“轩儿查到什么了?”元贞帝仍然毫无表情的问道。
“儿臣可以肯定,那些官兵尸体上的戎服皆为普通牛皮制成,且已经找人估算过,这种戎服的成本,大概是犀牛皮革戎服的八分之一,孙尚书曾说是最后银钱不够才会在鲤鱼镇官兵的戎服上节俭成本,所以儿臣特意派人去其他知府县衙查看过,除了已知的京兆尹府、鲤鱼镇的官兵戎服外,象牙县、金陵县、通阳岭、徐州、荆州等十余个县郡州,全部都是用普通牛皮所制成的戎服”。
说完吕彦轩看了一眼吕彦灏,嘴角一勾,继续朗声道:“儿臣还查到,荆州边界驻扎的军队所穿的盔甲,竟然也与这牛皮戎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吕彦灏低着头,死死的攥着拳头,怎么会这样!
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可是…荆州!
他明明已经派人去了!
荆州的边界就是大景的边界,与大炎国相连。
大炎虽没有大景这样富饶雄厚,可他们的性子很是野蛮,基本没什么道理可讲,谁若是惹上了大炎,他们根本不理会利弊输赢,只一门心思的举兵报复,横冲直撞,敌伤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对他们来讲就是家常便饭,惹上谁也不要惹上大炎的人。
虽然因为吕千珩的缘故,近几年来大炎已经很少在大樾的边界惹事了,可是相比其他地方,与大炎相接壤的地方的确是重中之重!
大景历来都会派很多的将士官兵镇守荆州,主要是因为大炎的官兵太过危险,不出事最好,一旦双方边界的官兵产生摩擦,大樾便要做出最强大的防御状态。
若说这府衙的衙差,戎服尚不太重要,大不了就是抓个贼被伤了,剿个匪被杀了。
可这军队士兵的盔甲服可是大景的重中之重!
兵部下发银两,及戎服和盔甲的样式、要求,到各府的府衙,再由官府一层层下发。
按理来讲手中握有兵权的将军和官员都会先检查盔甲,毕竟是要上战场打仗的,谁都怕死。
而驻扎的军队倒是人数不多,也很少打仗,所以一般无人检查,朝廷也不予过问,在中饱私囊上的确是更好下手一些。
只是孙敬海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连这荆州都动了手脚。
吕彦轩继续说道:“儿臣对比过户部拨给兵部的银钱,确无异常,今年兵部收到户部拨出的五百万两的银票作为戎服的开销,随后儿臣又审问过那些县州的府尹,他们都已经招供,是孙尚书命他们用普通牛皮制作戎服的,不止如此,连足靴、腰束,也都与朝廷要求的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