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年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惊得江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像是怕盛斯年误会什么似的,赶紧解释道,“我没有。”
盛斯年笑了一下,抬手在他平坦的小腹摸了摸,“我当然知道你没有。”
之前他们在签订结婚协议的时候,就明确写明过不会有孩子,不然违反协议规定。
尽管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过那么多次的亲密行为。
江洛似乎真的很怕他误会似的,再次说了一句,“我真的没有。”
盛斯年见他如此认真强调,忍不住蹙了下眉,“就跟你开个玩笑,干嘛这么紧张啊。”
江洛抿了下唇,没再说话。
盛斯年搭在他腹部的手轻轻动了几下,道,“就算真的有也没什么。”
江洛怔怔的看着他,显然没太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
盛斯年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道,“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不想跟我生孩子?”
江洛沉默的看着他,神情里带着一些难以置信。
江洛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也是他开玩笑的,所以有些不敢接话。
他想到最开始他们做的时候,过程中如果忘记做措施,盛斯年事后还会给他吃那种避孕的东西。
所以这话他不管说想还是不想,好像都不太合适。
盛斯年似乎不太满意江洛的沉默,表情有些闷闷的从洗手间出去了。
不过走了两步,大概觉得把江洛一个人留在里面不太好。
于是转身回去抓着江洛的手把他从洗手间里给带了出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盛斯年拿起自己的小行李箱,然后牵着江洛的手往楼上走。
盛斯年走的有点儿快。
江洛有点儿跟不上,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自己走上去。
盛斯年察觉到他这个意图,稍稍的用了点力,抓紧了他的手。
然后他就听到身后的人,突然闷哼了一声。
盛斯年回过头来去看,江洛拧着眉,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看着他说,“疼。”
一听到他说疼,盛斯年便立刻放开了他。
“怎么了?”盛斯年态度软下来的一瞬间,语气还是有些生硬,“别乱对我撒娇啊,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哦。”
江洛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没当回事的继续往楼上走。
盛斯年跟在他身后觉得自己有些被忽视的感觉,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等到了二楼,看到江洛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进了他的房间,脸色才终于好看一些。
江洛走进去之后,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盛斯年进去放下自己的行李箱,刚想开口说话,就见江洛举着自己的手对他说,“老公,我手疼。”
刚刚嘴上还说不吃撒娇这一套的人,快步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看了一眼。
江洛手心里之前被烟烫红的地方已经微微的泛起了小泡。
盛斯年抿着唇,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沉,“刚才怎么不说?”
江洛像是很怕他生气凶自己,软着声音跟他说了句,“真的好疼,不要凶我好不好?”
盛斯年一瞬间熄了火,握着他的手抿直唇线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就会撒娇。”
江洛讨好似的对他笑了一下,没有否认。
盛斯年放开他的手,起身站起来,“等一下,我去找找烫伤膏。”
江洛知道烫伤膏在哪里,便提醒道,“在我房间小药箱里有。”
盛斯年“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他出去的功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洛看了一眼电话号码,虽然没有备注,但是江洛觉得这个号码有些熟悉。
不过他没有去接。
毕竟不知道那边的人是谁,江洛很怕自己会帮他接错。
盛斯年走进来的时候,电话铃声刚挂断。
江洛跟他说了。
不过盛斯年没关,而是找了药膏开始给他抹药。
虽然烫的面积很小,但看上去其实有一些严重。
盛斯年抹完药膏,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都起泡了。”
江洛却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娇气。
“这个药膏很管用的,估计明天就会消泡了,没事。”
盛斯年还想说点儿什么,手机铃声便又响了起来。
江洛看着他道,“接电话吧。”
盛斯年淡淡的扫了一眼电话号码,面色不由得就有些沉。
电话接通话,语气也没有那么好,“什么事?”
江洛不知道那边人说了什么。
只见盛斯年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神情瞬间变得很紧张。
江洛坐在那里,单是看着他的表情,都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他听到盛斯年声音软下来,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对电话那边的人道,“别怕,我马上就过来。”
电话挂断,盛斯年便抓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就要离开。
江洛看着他着急的背影,顿时站了起来也跟了过去。
跟到门口时,盛斯年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才刚想起还有江洛这么个人似的,回过头看着他道,“你乖乖在家睡觉,我有点儿急事要出去一下。”
江洛张了张嘴,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盛斯年已经转头离开了。
外面还下着大雨,盛斯年也是太着急了。
随手从门口取了一把伞,就走进了大雨滂沱的夜幕中,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跟江洛说声再见。
老张已经回去了。
这个点把人再叫过来不知道要等多久。
于是盛斯年便去车库自己开了一辆车离开。
江洛站在门口,看着车子从院子里消失看不见,才有些情绪低落的把门关上回了房间。
他不知道刚才盛斯年接通的那个电话是不是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过来的。
但是这一刻江洛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
是祝晨。
那个怀有身孕,住在盛家大宅里的omega。
江洛虽然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那个人到底跟盛家,跟盛斯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他看的出来,盛斯年其实挺在意他的。
不然也不会在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开车过去找他。
江洛心里是失落的,但并不失望。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从来就不属于他。
想清楚这一点儿后,江洛心里突然没有那么难受了。
只是这一晚,他好像又要失眠到天亮了。
*
盛斯年车开的很快。
在这样的雨夜开这么快的车其实很危险。
但是想到电话里祝晨哭着对自己说“流血”的样子,盛斯年就不由得把车给开的更快了一些。
从清潭别墅正常来说半个小时的路程,生生被盛斯年跑的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整个盛家大宅灯火通明,盛斯年把车停在院子里,连伞都顾不上打,直接进了房间。
房间里站了不少佣人,盛夫人站在客厅里被管家扶着,脸色有些发白的难看。
楼梯口地上有一摊血迹,有佣人正在清理。
盛斯年没有看到祝晨,盯着那摊血迹,整张脸都变得肃穆可怖,“他人呢?”
听到他的声音,房间里的人才察觉进来一个人。
佣人面面相觑,偷偷看了一眼盛斯年便匆匆的低下头,有些不敢说话。
盛夫人看到他回来,眼睛突然红了。
在管家的搀扶下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道,“斯年……斯年你来的正好,那个贱东西……他想害我,是他自己不想要孩子的……跟我没有关系。”
盛斯年脸黑的吓人,听着盛夫人语无伦次的声音,看着管家道,“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祝晨人呢?”
管家看了一眼盛夫人,在盛斯年眼神的注视下,不得不开口道,“夫人她跟……跟晨少爷发生了几句争吵,然后……然后……”
盛斯年听得有些着急,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然后怎么样?”
管家表情有些紧张道,“然后晨少收了点儿伤,现在被送去医院了。”
盛斯年几乎没跟他们废话,问了哪家医院,转身就要离开。
盛夫人像是很害怕似的,一路跟着盛斯年到门口,嘴里还不停的跟盛斯年解释,“斯年,你是相信妈妈的对吧,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喜欢那个孩子,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盛斯年回头看了她一眼,嘱咐管家道,“好好看着夫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祝晨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医生护士来来回回的进进出出,盛斯年抓住其中一个护士的胳膊,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他一眼,“您是病人什么人,爱人吗?”
盛斯年还来不及说。
护士便又道,“病人伤的很重,孩子不一定能保住,你们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护士说完这句话,盛斯年松开了自己的手。
护士又看了他一眼,嘀嘀咕咕的说着,“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居然能让他从楼梯上滚下来。”向抢救室走去。
盛斯年眼睛紧紧的盯着抢救室的门,突然感觉到一阵疲惫。
这个孩子对盛家来说到底是重要的。
他是真心不想看到孩子保不住,所以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希望祝晨和那个孩子都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