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大概是没有想到盛斯年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他稍稍愣了一下,松开盛斯年的手腕,“你等一下。”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盛斯年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的光顿时暗了下来。
他房间里陈设简单,唯一一个易碎的装饰品,前些年在拍卖会上粉彩瓶,刚让他给“不小心”摔碎了。
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制造出点儿动静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盛斯年眼睛四处环顾了一下,目光最后落在床头柜上那盏琉璃台灯。
他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撑了一下地,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于是躲开那堆碎片坐在了旁边的地毯上。
江洛抱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气吁吁的从外面跑进来。
盛斯年盯着他再次出现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终于好看了一些。
江洛忙走过去,跪坐在地上,打开药箱,取了消毒棉棒,握住他那只受伤的手腕。
伤口上沾了点儿细碎的瓷片,要用药水冲一下才干净。
江洛怕他疼,嘱咐道,“你忍着点儿,可能会有点儿疼。”
盛斯年突然把手往后缩了一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跟找茬似的,“只是有‘点儿’疼吗?”
江洛抿了抿唇,“我会轻点儿的。”
盛斯年往他面前凑了凑,故意说道,“那你要是把我弄疼了怎么办?”
江洛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怕疼。
一时间有些无措起来。
盛斯年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脸为难的样子,心情突然舒畅了许多。
“还不处理,是想看我流血致死吗?”
虽然伤口看上去挺严重的,但还没到能流血致死的地步。
江洛觉得他在夸大其词吓唬人,可又不敢反驳。
“那我现在给你处理,我尽量轻点儿,你要是还疼的话,可以……”
盛斯年轻挑了下眉,语气吊儿郎当的,“可以怎么样?”
江洛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疼的话,你就咬我。”
盛斯年趴在他的肩膀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江洛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假疼。
只要自己一碰到他的伤口,盛斯年就会对他喊疼,然后唇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蹭来蹭去。
江洛有些难受,拿棉签的手都不由得开始抖了。
他往旁边躲了躲,低声要求道,“可以不要这样吗,很痒。”
“不是你说我疼的话就可以咬你吗?”盛斯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高兴似的,“还是说你是骗我的?”
江洛忍不住皱眉,小声控诉道,“可你那根本不是咬。”
盛斯年突然又笑了,“不是咬,那是什么?”
“是亲……”
江洛只是说了一个字,就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了。
“亲怎么了?”
“……”
盛斯年像刚才那样用唇贴着他的脖子,故意用力蹭了两下,“我亲我老婆也不行吗?”
江洛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点了下头,“行。”
盛斯年终于忍不住笑了,贴着他的脖子又亲又蹭的好多下。
最后结束换药的时候,江洛被他弄的一脑门的汗。
偏偏盛斯年还故意问道,“怎么流这么多汗?很热吗?”
江洛见他明知故问,红着脸不说话,低头把药箱整理好,起身就要出去。
盛斯年跟着他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把人往后一拉,直接带进了怀里。
“再往前走一步,脚就踩碎片上了。”
江洛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他看了一眼自己只穿着袜子的双脚,有些后怕的往后躲了躲。
盛斯年就站在他的身后,十分乐意看他往后躲,简直就是变相的往他怀里钻。
江洛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紧紧的贴着盛斯年的前胸才终于不动了。
盛斯年开心的把人抱起来,直接摔进旁边的大床上。
江洛手上还拿着药箱,摔下去的时候,药箱从他手里脱落,直接滚落到地上,“哗啦”一声药箱里的东西全部摔了出来。
他想起来去捡起来。
但盛斯年紧紧的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他给定在了床上,“别动。”
江洛只好躺在那里跟他说,“药箱摔了。”
“等下捡。”
江洛不知道他要干嘛,躺在那里看着他。
盛斯年亲了亲他的脸,贴着他的耳边哑声道,“让我亲会儿。”
江洛乖的要命。
盛斯年说要亲他一会儿,他就躺在那里任由他亲。
他身上还带着盛斯年给的临时标记。
江洛其实格外的喜欢他的亲近。
盛斯年同他的亲近,让他觉得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他喜欢这样。
亲了一会儿,江洛渐渐察觉到不太对劲。
他胸前的衣服散了,纽扣都被解开了。
某些人的双手不太守规矩,正贴在他的腰上乱动。
江洛在他往下的时候抓住了他的手。
盛斯年用那只缠着纱布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怎么了?”
江洛从床上坐起来,对他摇了摇头,“不行。”
盛斯年果真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好看了,“为什么不行?”
江洛红着脸道,“还没洗澡呢。”
盛斯年听他不是真的拒绝自己,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那我们去洗澡,边洗边弄?”
盛斯年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江洛害羞,还说这样让人不好意思的话。
江洛对他的要求,向来做不出真正的拒绝。
哪怕害羞的不行,明明不太想这样,却还是对盛斯年说不出拒绝的话。
盛斯年深知这一点,才会总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人。
江洛在他面前性格太软了。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盛斯年说要跟他去浴室,江洛便由着他跟自己去了隔壁自己卧室的浴室。
只是盛斯年还不算太禽兽。
知道这两天发情期他消耗的很多,没真的对他怎么样。
而且他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
洗澡的时候,总是在喊江洛,一会儿让他帮忙搓搓这里,一会儿又让他洗洗那里。
盛斯年明明没有怎么他,但是洗完澡出来后,江洛浑身都红透了。
隔壁房间又是瓷器碎片又是散落的药箱,这会儿谁都没有功夫去处理。
盛斯年便搂着江洛在这间卧室躺下了。
江洛躺在一边,本来以为洗完澡盛斯年会对他做点儿什么。
但是他等了一会儿,盛斯年却躺在一边一动不动。
江洛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试探的喊了他一声,“老公。”
盛斯年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江洛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不做了吗?”
“嗯,不做。”
盛斯年抬手抚了抚他的侧脸,说,“你那里还没好,今天先不做了。”
江洛顿时一阵脸红,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不说话了。
盛斯年突然摸摸他的脑袋,把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伸到他的面前晃了晃。
江洛一时间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盛斯年像是记仇似的,把手怼到他面前,声音有些不满道,“你都没说心疼我。”
盛斯年有时候脾气是有些古怪。
但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其实不太多。
江洛不由得觉得有些新鲜,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盛斯年顿时不悦了,捏住他的脸凶巴巴的,“笑什么?我受伤你很开心?”
江洛顿时不敢笑了,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认真道“心疼。”
说着江洛便抓起他那只受伤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刚才洗澡的时候虽然给他裹了保鲜膜,但因为盛斯年在里面太过闹腾,纱布上还是沾了一些水。
江洛亲完,又用手摸了摸,有些潮乎乎的,便坐了起来,“纱布湿了,我去拿药箱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盛斯年却不当回事,抓着他的胳膊道,“不用,没事。”
但江洛不放心,握了握他的手,“听话,我马上就回来。”
药箱里的东西在隔壁散了一地。
江洛进去收拾了一会儿,又把那堆瓷器碎片清扫干净,才洗干净手拿着药箱回来。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里面盛斯年不知道正在跟谁打电话,声音听上去像是很不高兴。
江洛怕打扰到他打电话,暂时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
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等会儿的时候,突然听到盛斯年对着电话说了句,“就算您说的都对,但现在还没到婚约结束的时间,我凭什么跟人提离婚?”
江洛听到这话,手里的药箱险些又没拿稳,不小心碰到门口的衣架,发出一阵响声。
盛斯年听到声音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江洛装作刚进来的样子,对他笑了一下,提着药箱走进来。
不知道电话那边又说了些什么。
只见盛斯年脸色难看的匆匆说了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江洛见他挂了电话,才走过床边坐下,把药箱打开,准备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他像之前一样,帮他重新抹药的时候,小声叮嘱了一句,“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江洛的手却很抖,不小心用棉棒戳到了他的伤口。
即使盛斯年其实不怎么怕疼,都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江洛一阵慌张的捧着他的手吹了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盛斯年没管自己的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瞬,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红的眼睛,微微拧了下眉,“小海儿,你是要哭么?”
江洛根本不想哭,对他用力摇了摇头,但是没想到眼睛里有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来。
盛斯年看着他的眼泪眉头拧的更深了,像是有些不解似的,“疼的是我,你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