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很凉,盛斯年把人从水里捞起来之后,才发现那一浴缸的水全都是放的凉水。
江洛浑身冰凉,跟他说话的时候,双唇都在微微颤抖。
盛斯年既生气又懊恼。
生气他居然就这样在冰凉的水里泡了那么久,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上来。
刚才推门进来时,水都已经漫过了他的下巴。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上来一步,或者今晚自己没有过来,怀里的人会怎么样。
盛斯年越想越气,很想把人从怀里揪起来,很狠的教育一顿。
但是他没有办法对着这样的江洛发脾气。
为了防止他冻感冒,盛斯年匆匆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水,抱着他出去放到床上,用被子把他的身体包裹住,让他躺在了床上。
房间内的落地窗还开着,外面的雨势渐大,阵阵凉风穿窗而入,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搅得白色窗帘都带着一抹湿冷的气息。
盛斯年起身想把落地窗的门推上。
但是江洛却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双眼通红,浓密的睫毛还沾着几滴水珠,湿漉漉的让人觉得这双眼的主人有些可怜。
“不要走。”
盛斯年本来就没打算走,闻言目光柔和了几分,“我不走。”
江洛像是不信似的,手依旧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不放松。
盛斯年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去关个窗户。”
江洛听到这话,才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
盛斯年起身把落地窗的门关好,一瞬间那些扰人的风雨声被隔绝在外,室内静悄悄的,只留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江洛躺在床上,一双眼睛随着盛斯年的一举一动而转动,像是除了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盛斯年关好窗户之后,回过身把身上的衣服当着江洛的面给他脱了。
江洛开始盯着看,等他脱到下面的时候,红着一张脸垂下了眼眸。
盛斯年没那么矫情,虽然ao有别,但两个人都是男人,又在一起睡过了,所以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脱完衣服,朝床上看了一眼,“我去洗个澡。”
江洛因为害羞,脸都快埋进被子里了,声音闷闷的从被子下面传来,“好。”
盛斯年没再管他,进浴室快速的冲了个澡。
出来时,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床上瞟,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时,此刻的床上居然没有了人。
乱糟糟的床被铺的平整,落在地上的散落衣服也都没了。
盛斯年先是拧了下眉,随即哼笑了一声,心想那小孩儿还真是胆小,敢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自己却偷偷溜走不敢留下来。
江洛确实是胆小。
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脑子不清醒,不小心进错了房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盛斯年房间的浴缸里洗澡了。
这是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本来应该立刻把水放掉出来回自己房间的。
但是他的私心却把他留在了那里。
盛斯年昨晚刚回来过,整个房间里都还留存着属于他信息素的味道,这种味道能够缓解他身上的痛苦。
江洛心里想着他反正不会回来,自己只是留着这里洗个澡,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盛斯年不仅回来了,自己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盛斯年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江洛意识都是混沌的,迷迷糊糊的说的话都像是在说梦话,真实感没有那么强烈。
直到第二次被盛斯年从浴室里抱出来放到床上,他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具体做了什么。
大概是怕盛斯年生气,所以江洛认怂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长时间克制自己,尝试各种抑制剂无效,导致他的发情期一直都不怎么有规律。
不过像今天这种来势凶猛的情况,应该跟他喝了酒,以及在餐厅里受到了那个张大礼的信息素逼迫是有一定原因的。
看到盛斯年那一刻,江洛其实是无比渴望他能来安抚自己的,哪怕是不能跟他做,只是给他一个临时标记,亦或者用信息素来安抚一下他都行。
可是他内心越是渴望,表面就越是不敢。
如果他们的第一次,可以把自己用信息素勾着他要了自己的经历,当成是自己无意识的行为。
那么这一次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刻意而为之。
江洛不想让盛斯年觉得自己在用这种方式“算计”他。
所以趁着他洗澡的时候,赶紧偷偷的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每次发情期都是江洛人生最艰难的时刻,因为目前市面上所有的抑制剂都对他无效,所以他只能自己忍受着痛苦慢慢的扛过去。
以前他没有尝过被安抚的滋味时,还尚且能忍受的住。
但自从他尝过被盛斯年抱在怀里用信息素温柔安抚的滋味后,这种本就痛苦的忍受变得更加惨烈起来。
江洛从房间逃跑后,盛斯年本来不打算管他的。
但是隔着门他都能闻到江洛那抑制不住的信息素,甜腻腻的黏在空气中,让他的每次呼吸都是水蜜桃的味道。
盛斯年还不至于这么为难自己,既然是合法夫夫,互相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也算是正常义务。
所以他在吹完头发放下吹风机后,就走到隔壁敲了敲江洛卧室的门。
江洛微颤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有事吗?”
盛斯年懒得跟他墨迹,直接道,“把门打开。”
江洛像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如果……没什么事,盛先生……就早……早点儿休息吧。”
盛斯年忍不住“啧”了一声,不太温柔的在门上踹了一下,道,“你不开,我就去找钥匙了。”
这句威胁还挺管用,盛斯年没等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江洛身上还裹着从他房间里带出来的那条浴巾,他脸上带着很不正常的红,两条修长的腿露在空气里微微打着颤。
盛斯年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把人从地上抱起来,问他,“还难受吗?”
江洛轻点了下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难受为什么不找我?”盛斯年像是生气似的,恶狠狠的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说,“小孩儿,我不是你老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