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季川只感觉大脑里神经阵阵刺痛,瞬间涌上来一些细碎的片段,来不及消化,又全部消失。
拿着猎枪的男人见闫季川不说话,只是将个姑娘紧紧护在身后,还以为对方是怕了,瞬间有些嚣张:“怎么,害怕了?往过来走!”
说着晃了晃枪口,声音也拔高了一些。
秦霏看身前一动不动的闫季川,有些迷惑了,闫季川是在顾忌什么吗?他怎么突然一动不动?
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能一直沉默地站在闫季川身后。
男人又出声喊了一声,闫季川才回神,顾不上多想,将秦霏朝着身后又拉了拉,确定完全庇护在自己身后,才笑看着对方:“你敢开枪吗?”
男人愣了一下,他还真不敢开枪,他只是想挣钱,偷点碎金子出去换钱。
杀人可是要偿命,他还不想冒这个险。
闫季川扭头看向一旁:“你要是敢开枪,枪声会吸引附近所有单位过来,和你炸矿不一样,小范围的炸矿,其他人会以为是金矿晚上在工作。”
“你应该很清楚附近驻扎着什么样的单位,只要你的枪声一响,你是插翅难逃。不是被抓住,就是活活饿死在这山林。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男人犹豫了,他知道闫季川的话里,恐吓的成分居多,但却也事实,犹豫不过一秒,又色厉内荏地吼起来:“闭嘴,你少在那里吓唬人!只要你敢朝前走一步,我一定会开枪。”
闫季川突然压低声音:“你要是不想死小点声,有人过来了。”
男人不疑有他,扭头朝着树林外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闫季川扑了过来,徒手抓住枪管,一胳膊肘杵在男人胸口上。
趁着对方吃痛松手时,迅速夺过猎枪,顺势将人踹翻在地。
将猎枪扔给秦霏:“拿好。”
秦霏就隐约感觉有个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地抱住,还是被震得退了好几步,不知道闫季川在这么黑的情况下,是怎么能看见的。
闫季川非常利落地拎着男人扔在刚打晕的那人跟前,伸手扯过一根藤条将两人捆在一起。
动作迅捷熟练,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捆的男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遇见的根本不是普通人,就男人这个身手,不是公安也是部队上出来的。
生怕会被送去派出所,赶紧求饶:“同志,同志,我们都是自己人,我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闫季川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给我闭嘴吧,一会儿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起身过去拉着秦霏过来:“你坐我背包上,别乱动。”
秦霏没吱声,她本来就一直一动不动。
闫季川掏出手电筒,打开在两人脸上照了照,晕过去的看着年轻一些,现在这个清醒的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也就三十多岁,满脸络腮胡,长相有些凶,看着还有些唬人。
关了手电筒:“好了,我也记住你们的长相了,我这人还有个非常厉害的本领,就是看一眼就能把你们都画出来,回头我画下来给公安看,保准不出三天,你们是哪个村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调查得清清楚楚。”
络腮胡这会儿一点都不怀疑闫季川的话,咽了咽口水:“你也是公安?”
闫季川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在这里炸矿,为什么没人阻止你们?还有水潭里的尸体,为什么没有人清理?”八壹中文網
络腮胡沉默了一会儿:“别人以为是金矿晚上爆破作业,金矿自己的人也不清楚,因为领导晚上不住这边。水潭里的尸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闫季川又问:“一共发现几具尸体了?金矿上有没有听说工人丢人的事情?”
络腮胡赶紧摇头:“我也不清楚,最近已经有三具了,应该不是矿上的工人。”
闫季川没再问,而是走到秦霏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将手电筒蒙起来,再打开光线黯淡很多,却能小范围地看清楚。
就见他蹲在地上,让秦霏起来,拉过背包从包里掏出一把长一些的匕首绑在腿上,又从里面掏出一包饼干递给秦霏:“先吃一口,一会儿夜露上来会越来越冷,林子里不能生火,不吃饱可撑不住。”
秦霏迟疑地接过饼干,看着闫季川的背包跟万花筒一样,不仅有吃的还有长匕首,特别是看见他竟然将匕首绑在腿上,心忍不住突突跳起来。
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闫季川肯定又发现了什么危险。
闫季川见秦霏拿着饼干没有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
秦霏瞬间觉得鼻子一酸,低头撕开饼干袋,拿了一块饼干慢慢地吃起来,脑海里是当年在黑暗中,她护着他的头部,那么绝望的处境里。
他也是用很轻松的语气笑着说道:“我口袋里有饼干,你拿着吃了,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吃饱了才能活下去。”
“你说我当过你的教官,我怎么不记得?那你肯定比较听话。”
秦霏咬着饼干断断续续地想着,她一直努力忘记的那些日子。
闫季川单膝跪地,又从包里掏出几个东西塞进口袋,抬头借着朦胧的光,看秦霏一直低着头想着心事的样子。
站了起身,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顶:“害怕了?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
秦霏难得乖地没动,只是垂着脑袋。
闫季川的大脑再一次刺痛起来,刚才抓不住的瞬间,这会儿有些片段变得清晰起来。
脑海里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叫秦霏,是医科大临床系的,你当过我的教官呢。”
“我怎么不记得?那你一定是个比较听话的好学生。”
“闫季川,闫季川,你醒醒啊,你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呢?这里有水,你喝一口就好了。”
“傻姑娘,水怎么可能是咸的呢?”
“傻姑娘,我们俩如果有一个人能活着,那一定要是你,知道吗?我们国家缺医生,你以后一定要做个很优秀的好医生。”
“不要,闫季川,你不要睡给我讲故事好不好?讲你们打仗的故事,闫季川,我们要是活着出去,我嫁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