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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零 被逗笑了(1 / 1)

……

八月初四,蜀地贡阳,太守府衙内,当地官员云集……

“陛下即将到我贡阳视察,诸位大人安排的如何?”

太守张祀,站在主案上,厉声质问堂下官员。

只见官员们从九品到从五品,清一色穿着打满补丁的官服,有的甚至连官靴都破了个洞。

一名县尉说道:“张太守,你好歹也给大家换身得体官服,如此形象有何脸面去见陛下?”

张祀闻言回道:“陛下圣明无比,岂会因为外在形象怪罪尔等?最主要的是内在,只要我官署银库充实,陛下定会嘉奖我等,就不要担心了。”

底下官吏闻言,心中齐齐骂娘。

这个张祀为官倒是清廉,从没有贪墨刺史府发下的一文钱,也不让大家贪污,这本是一件好事。

但他却极度好名声,甚至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继任贡阳太守六年时间,将亏空的库银重新充实起来,但代价是整个贡阳官吏乃至平民百姓都遭了殃。

原本该给官员都俸禄全都被他克扣七成,就连车马费、菜金补贴都全都被他拿来充实库银。

这么一搞,那些本就指望俸禄糊口的百官日子过的十分艰难,甚至出现堂堂八品县丞举家沿街乞讨的景象。

因为收入不济,地方又无油水可捞,官员们自然就疏于理政,直接导致当地民生不济,就连本该在两年前就必须修好的路至今都还未开工。

张祀对此却是不以为意,认为当官就应该这样,而不是来享福的。

如果这样还算好的,偏生各地需要用钱的地方,他都一毛不拔。

去年本地郊外爆发山洪,波及三百多户一千三百多人,八千多亩土地被淹。

县尉急求张祀拨款赈灾,结果这家伙却死活不愿意拿出一分钱,让灾区自己解决同时,亲自去往灾区上演一副“体恤民情”的戏码。

最后余阶实在看不下去,敕令张祀赶紧救灾,张祀这才不情不愿从银库中取出钱来赈灾。

至于拿出多少钱?

答:三十两。

堂堂一隅遭灾,居然只拿出三十两,这些钱别说恢复农田,就连办个粥厂都不够。

最后还是当地富商实在看不下去,捐出了两万两,才救活了这些灾民。

但八千亩田至今依然泡在水里没人打理。

张祀不光在赈灾方面抠抠嗖嗖,而且还极力阻扰当地实业发展。

比如卓少云的兄长谢平安自宣武元年被派往蜀地任职后,如今已成为六品地方使,主要负责向蜀地推销实业。

结果在其他地方谢平安的推广多少有点成效,唯独到了贡阳这块直接吃了憋。

面对那新式织布机和纺纱机的效率,不少当地商贾都从中嗅到商机,都打算跃跃欲试。

可张祀见后却直接对人说道:“如此作物一旦问世,我蜀地无数纺纱作坊岂非无用武之地?

此等奇技淫巧一旦在蜀地推广,必会让万民逐利而争,不便于教化。”

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本地工业契机,无数指望能进厂脱贫的百姓也只能继续忍受贫穷带来的折磨,当地商贾大户得知后直接连夜跑路,连家传祖业都不要了,扬言这破地方是一天都没法呆了,除非张祀这迂腐之徒下台。

就这样,在张大人英明神武的“清政”治理下,贡阳实现了“库富民穷,官也穷”的奇葩独一份景象。

贡阳银库的银子足有六百五十多万两,甚至比汉中、梓潼、合州这些大城都多。

但百姓却是衣不蔽体,看上去面黄肌瘦,官员们每天穿的跟乞丐一样,城里一片萧条景象,有能力的能跑早就跑了。

对此,张祀非但不觉得有什么错,反而沾沾自喜,认为这才是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

这一次,刘策经过贡阳要来巡视,张祀可谓受宠若惊,早早就备好了自己这些年治理的政绩,打算见到刘策后面呈,或许自己也可以高升,被调往京畿或者江南任高职了。

“诸位同僚,本官知道这些年苦了大家,但圣人有云,天降大任与斯人,必先劳其心志,如今陛下即将到访,我等当拿出为官者的态度,

可以理直气壮告诉陛下,我贡阳县数年以来无一例贪污,官员皆洁身自好,此地乃是王道乐土也!”

听着张祀那不要脸的吹嘘,底下官员们无不感到恶心。

你倒是捞到名声了,但本地的官民可被你折磨的快疯了。

这时,一人来报:“启禀张太守,陛下已到城外!”

张祀闻言,立马整理一下自己衣冠,对官员们说道:“快,随本官前去接驾!”

……

站在贡阳街头,刘策望着城内萧条的景象,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身边的邬思道则是用眼角余光瞥着左侧低头沾沾自喜的张祀等人。

忽然刘策目光望向地上裂开的黄土,随后用脚踩了踩,问道:“张太守,这路多久未修了?”

张祀忙上前回话:“启禀陛下,非是下官不愿意修这路,然修缮此街道路费用颇贵,下官知道每一文钱都是百姓血汗,岂敢随意挥霍,打算等年后跟水泥商谈妥价格再动工,保证每一文钱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说完,张祀不由暗自舒爽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

刘策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张太守,你可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啊,居然想的如此体贴!”

张祀没有听出刘策言外之意,当即受宠若惊:“一切皆赖陛下圣明,下官不敢居功!”

刘策又道:“你说修路费用昂贵,那么这修一里路需要多少钱?”

张祀回道:“回禀陛下,水泥修路一里连同工价水渠挖通,需折银三十二块银元,贡阳城内合计需修主道为一百六十里,折价为五千一百二十块银元,

下官以为实在太贵,以往修路一里地不过折银六两,下官想再和水泥商谈一谈,争取压价到十块银元。”

一旁的邬思道直翻白眼,三十二块银元一里地还贵?要知道现在京畿各地光一里水泥市价差不多要三十五块银元!你这连人工在内也才三十二块,还贵?

何况六块银元的黄土地能跟水泥路比?水泥路一次修完保底能用十年以上,你黄土地几乎每年都要修葺,这么算下来哪个划算,哪个省力?

简直迂腐至极。

刘策笑笑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一户民房钱,发现民房大门敞开着,便探头向内望去。

下一刻,刘策立马把头探出,闭着眼睛,同时里面传来女人尖叫声。

“嘶~”

刘策深吸一口气,脸色十分难看。

因为他刚才看到民房内一名只围了一条围裙一丝不挂的女人正背对自己,不及反应她就回头看到自己吓得尖叫起来。

太特码尴尬了!

回头让叶胤也这样穿一下?

不,叶胤不可能答应,只能找卫映或者薛如鸢……

胡思乱想一阵,刘策赶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海挥去,刚要质问张祀,就见一个三十岁不到的汉子抄着一根木棍从屋内气势汹汹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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