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岸上有海鲜店,允许客人自带海鲜,只收加工费,所以一些适合烹炒的海味都送去那家店做处理了,等一盘盘完整处理过的海味送来的时候,徐一苼已经处理完烫伤问题了。
人跟在靳译肯的身后下阶梯,好像还去了趟药店,手腕上提着有药店标识的塑料袋,腿侧红红的那一片涂了药膏。八壹中文網
那会儿龙七在跟班卫插科打诨。
班卫聊他那新专辑,非要让她继续包办mv女主,她说你价钱得上去,班卫后来话锋一转,又问邬嘉葵感不感兴趣,龙七说算了,友情价吧,班卫说行啊说定了,龙七看他,看三秒,班卫说开玩笑开玩笑,消消气消消气。
然后方璇吃饱喝足,说要裸泳。
姑娘是真豪爽,原本是激邬嘉葵,说她不是老想裸泳吗,把闺蜜话给漏出来了,邬嘉葵反激你先裸啊,方璇说我下水你下不下,邬嘉葵下巴一抬:“去,拦着你了?”
班卫吹一声响哨,大力拍手,方璇朝着海面就走,头也不回,脱了上衣高举起:“别怂啊,我要下了你们都得下!”
然后在入水的时候反手解开比基尼的带子,一边解一边扭几下腰,邬嘉葵这时候也笑,在沙滩椅上懒洋洋撑着手,说:“疯子。”
然后方璇真背对着所有人将比基尼文胸脱掉,一甩,畅快大叫一声,往水里扎,臧思明的口哨吹得又亮又响,不差三秒,方璇的头从白色浪花里冒出来,脖子以下都在水中,指着这儿喊:“来啊怂包!”
龙七当时也在遮阳伞下坐着,伞边儿被海风吹得扑哧扑哧响,靳译肯正插着兜朝这儿来,徐一苼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头,特别乖,臧思明在激邬嘉葵,邬嘉葵不应,而龙七看着方璇在海里大喊大笑的模样,看了许久,跟着他们淡淡笑过后,将手机放上桌面。
班卫和臧思明都听到苗头,往她看。
她绕过木桌朝海面走,踩着湿腻而细软的沙子,边走边撩拨后颈的长发,指头勾起肩头细细的裙带,往旁轻拉,黑色的裙子就顺着身子与腿一溜滑下,落沙滩上,继续走,方璇看见了,指着她说“龙七我就服你”,而靳译肯慢慢进入烧烤区,慢慢朝这儿看,她继续解开系在背后的比基尼带子,臧思明的口哨比前几次都响,兴奋地猛鼓掌,她走着,海水漫过小腿,长发落回肩后,比基尼文胸穿过脖颈,后背裸了,方璇一边在水里游,一边喊喜欢她,文胸落到海面上,她进入水里,温温的海水浸过全身。
游了两下后探出水面,呼吸,远处的灯塔一闪一闪,看不清沙滩上靳译肯的表情,海水面在鼻口起伏,他就在原处站着,而紧接着方璇从后搂住她:“哈哈看到你胸了!”
手特不安分,抓得她差点呛水,说你变态啊,方璇说:“哎呀好软,你真香。”
“我喜欢过女人的啊。”
这话一出来,方璇立刻收手,龙七往她那儿弹一指头水花,弹了她一脸。
……
拉开易拉罐拉环,呲一声响,气泡上冒。
傍晚六点,深蓝晚暮,海风清凉透爽,篝火的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裸泳结束,比基尼重新穿上身,围着浴巾,头发半湿半干地散在肩后,她在篝火前屈膝坐着,喝啤酒,旁边一盘海瓜子被扫剩三分之一。
班卫从车上拿了把吉他,难得不唱rap,开始清唱他未出名前写的小情歌,远处有收网回码头的渔船,也有灯火通明的游艇,海风徐徐吹,暮色由蓝变暗,她在邬嘉葵的身边坐着,邬嘉葵在班卫对面坐着,发丝在风里扬。
靳译肯仍在烧烤架前站着,在烤大虾,背心领口被风吹着,懒懒的。
方璇在讲只逗得了她自己的冷笑话。
臧思明在唬妹子晚上留宿别墅。
另一个妹子用手机录现场视频,穿的长裙在风里飘。
海浪声入耳,那一瞬间有一种青春挺好,年轻挺好的感慨,问班卫刚刚清唱完的歌曲名叫什么,他回:“还没起名,要不就叫《五月二十六日六点整,我爱的姑娘在我对面》?”
此时,此刻,此人。
也挺会撩,邬嘉葵淡淡“嘁”一声,龙七觉得这牛逼了,马上跟班卫碰了个杯,笑,邬嘉葵往她这里扔一把沙,完后又帮她拍掉,班卫说:“我这歌不是白唱啊,我这价位一首歌,你们也懂,不便宜啊,来,别白听,拿一句真心话跟我换呗。”
邬嘉葵喝啤酒。
班卫闹了她很久,半晌后,终于妥协的样子,啤酒罐往身边放,说一句:“我很不甘心。”
慢慢地朝着低头烧烤的靳译肯看一眼,再收回视线,歪了歪额,好了,这就是她的真心话,班卫撇着嘴点头,看向龙七这儿。
她盘着膝,喝着啤酒。
良久,说:“以前以为大了就能做想做的事,等长大才发现不是,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只有一些能做的事,也没有什么想爱的人,只有一些能过日子的人,爱是件,”咬字,又咬得很轻,“很没规矩的事,两个有规矩的人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变得没规矩,感到快乐,那就是爱产生了。”
正在分椰子的徐一苼往这儿看过来。
靳译肯也抬眼。
一半的长发夹在耳后,一半的长发漏在脸颊旁,龙七用易拉罐底轻轻磨着沙子:“是很不甘心,活了二十年的规矩人生,凭什么说不守就不守,但是没办法,就是喜欢他。”
班卫安静地看着她,没有之前的搅场样子,不久后又感悟颇深地朝靳译肯的方向看,龙七这时捋头发:“吴尔那本子的词,刚听她说甘心不甘心的就记起来了,我讲得怎么样?”
班卫的酒噗一声喷出来。
而靳译肯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揉了揉脸。
她往班卫肩膀打一拳:“说啊,感染力怎么样?”
但是班卫还没回,就被方璇的一句“我靠”打断,她看过去,方璇起了身往不远处的礁石堆指过去:“忘记要拍合照了,趁现在天还没黑去那边拍几张呗,正好背景有灯塔,快点快点。”
“这会儿涨潮呢。”邬嘉葵说。
“没,还没涨到那儿,哎呀快一点,姑奶奶们求你们了动起来,龙七!”
边说边拉她手臂,拽着就往礁石处走,她刚喝三罐啤酒,被这么一拉有点儿上脑,晕乎乎的,喊方璇慢点,邬嘉葵也起身,还有徐一苼和那两个妹子都被方璇赶着往礁石处去了,班卫被方璇指定为摄影师。
礁石常年被海浪打着,挺滑,赤脚走上去有点儿险。
正是涨潮时候,方璇拉着她站到稍微高处的地方,然后就完了,就开始进入拍照模式,那是不拍个三四十张不罢休,方璇一会儿觉得腿没显长,一会儿觉得头发没飘逸,一会儿又觉得表情没摆好,邬嘉葵习惯了,抱着手臂全程一个表情,龙七的白眼快翻到脑后去,拍了整一刻钟后,靳译肯也来了。
这会儿潮已经涨到脚边,他沿着岸边走,经过忙着拍照的班卫身后时,瞥一眼相机屏幕,又看一眼海面线,说:“我来拍。”
班卫回头,如释重负似的将相机移交给他,他单手举,另一手插兜,方璇急忙说:“等等我理个头发,靳译肯等等,等等!”
“不等。”
“等等呀!”
“三,二,一。”
方璇迅速摆姿势,咔嚓一声响,这照就这么雷厉风行地定格了,拍完后他说:“下来,完美了。”
“我怎么那么不信。”
“不信你下来看。”
“我看!”
方璇马上就被骗下去,抓着班卫的手臂跳到沙滩上,而那两个妹子也陆续朝前走,下礁石,都由班卫扶了一把,这会儿最高处的礁石已经被海浪打得湿透,她让邬嘉葵和徐一苼走前头,靳译肯在岸上等着,等邬嘉葵下来后,他看着她的方向,往礁石上走。
徐一苼还在她前头。
“慢点,脚别急。”
但是刚听他说完这句,距他还有一步的时候,一股大浪突然打上礁石,冰凉的海水哗啦一记涌上来,石面变得巨滑,本来人不惊的,但徐一苼吓一大跳,几乎瞬间往下摔,下意识应急反应,手又是抓靳译肯又是抓她,靳译肯反应快,从手臂处迅速稳稳扶住,徐一苼膝盖没着地,但龙七就很惨,她整个儿没反应过来,被徐一苼一抓后也摔,下意识朝靳译肯伸手的时候他先捞了徐一苼,膝盖与手掌前后磕地,礁石面凹凸不平,皮肤磨破,紧接着又差点往海里滑,这会儿才被靳译肯拉住手腕,但那个时候受摩擦力,小腿和手臂擦掉一大块皮,她闷吭一声,痛到脑子都差点懵掉,原本还吱吱喳喳的方璇立刻没了声儿,捂着嘴朝这儿看,而她站不起来。
徐一苼吓得脸都发白:“没事吧七七?”
邬嘉葵和班卫都围过来,没上礁石,礁石上就她和靳译肯,靳译肯的后续反应算快的,她的小腿被他握着,半个身子被他抱着,他一边托着她防止伤口与海水二次接触,一边叫班卫去岸上找药店,感受到他手心的湿度,但马上又被破皮和伤筋的剧痛盖过,出着血的手心撑着礁石面,三罐啤酒积酿的醉意也在这一刻消散干净,所有人都在问她有没有事,但她这会儿脑子里偏偏没有别的,全tm是刚才他扶徐一苼的画面。
还有他给徐一苼上药,他跟徐一苼下山,他让徐一苼坐副驾驶,他对徐一苼说加油,一个一个过山车式播放,甚至也想起一个半月前他对她放过的狠话,储蓄了整整两天的负能量值在这一刻积满,达到极限,指骨节发抖,靳译肯忙着做她的伤后处理,以为她摔懵了,抚她的额头和脸,她说:“我没事。”
咬着牙,说这话。
但是被情绪逼出来的眼泪开始掉,无声地往礁石上掉,他看见了,围在周围的人都看见了,甚至班卫也暂停要去找药店的脚步,第一次看到她哭,拍拍方璇的肩觉得事儿大了,靳译肯叫她:“七。”
听到这个字后更激动,磕破皮的手心直接往他肩膀上打:“别叫我!!”
徐一苼的身子抖了一下。
靳译肯没躲,握在她的手肘部位,她的手仍往他肩膀推,瞪他:“不是要弄我吗!满意了没!再接着弄啊!!”
眼睛很红很红,鼻子也红,心态和情绪完全崩溃,往靳译肯身上打的每一记都很用力,他默不作声地受力,龙七紧接着将手挣开,蹒跚地站起来,靳译肯还是扶她,手一刻不离,她暴躁地喊:“放开!”
下到沙滩,脚踝又钻心地疼,方璇也被她的反应吓得懵了,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安慰话,小心翼翼地跟着,问要不要开车送她去医院,她不听不闻,一瘸一拐地往码头走,靳译肯紧跟她后头,说一句:“都别跟上来。”
都还不由自主地跟,三步后他也直接飙,回身撂话:“我说都他妈别跟!聋了?!”
他们都在原地止住。
……
她现在就想回去,试镜也不想试了,角色也不想要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不想掺和,恨死靳译肯,知道他跟在后面,不回头,但仍旧在上阶梯时被他抱起来,不打商量的拦腰抱,腿一下子悬空,长发缠着他的手臂,立刻往他的肩膀抠,但他就是不放。
“你死开!”
他话都不回一句。
很快就被他带到码头停车处,副驾驶门开,人被放座位上,而她趁他起身的时候用力关车门,从里上锁,他反应也快,当下就按车钥匙解锁,准备拉车门时她又迅速上锁。
这下子,顿了两三秒,两人隔着车窗对视,她眼里是要杀人一样的倔,而他慢慢点头,也缓了一口气,低头提手机拨号,搁耳边。
她兜里手机响。
接到耳边,他说:“开个门,我要送你回去。”
“让班卫开车,不想看见你,不想跟你待一辆车。”
“班卫开车没我快。”
“那就让臧思明上来,反正我不想看见你。”
隔着车窗对峙着,抛这些话,靳译肯的头发被海风吹着,而后视线短暂移开,眯眼看了眼别处,也就在这一刻心神稍微放松,但tm车内紧接着一声解锁,他这次拉车门的速度极快,龙七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俯身入车内,两人嘴唇直接碰,亲得猝不及防,就是没有道理的强吻,弄得她懵了,后脑勺紧紧抵着座椅靠背,手不知道往哪儿抓,眼都来不及眨,然后耳边听到唰啦一记拉安全带的声音,再听一声“咯”,腹部一紧,成功被安全带套牢,完事后他就抽身关车门,她还因为突如其来的被占便宜蔫儿在座位上,靳译肯三两步绕过车头到主驾驶,开门,上车,关门后发动车子,一套流程麻溜得跟事先演练过一样。
远处,班卫和方璇等人刚走上码头,一边朝这里张望一边陆陆续续上各自的车,她下一个想法还没出来,膝上的左手就被他握住,手心贴得很紧,不放,她问干嘛,他回:“防跳车。”
同时,另一手转方向盘,踩油。
回去的山路上,全程都单手开车,手一直被他握着,分秒不离,握得都出汗了,但即使这样她的心情也没平复,甚至说丁点儿都没平复,路上靳译肯对她说什么她都不搭腔,很痛,胳膊小腿膝盖都刺辣辣地疼,不看伤口还好,看了那些皮肉粘连的部位就更痛,就开始想留疤的事情,想着想着又想到和他纠纠缠缠这么些破事,就特别累,眼泪无声地掉,靳译肯不时往她看,说:“我错了。”
“你别哭了,全是我错,都我不对。
“你别哭了,七。”
他一直说。
她听不进去。
到达别墅后,挣开手下车,班卫臧思明他们的车也陆陆续续到了,靳译肯仍跟她后头,她说你别跟,他置若罔闻,所以上楼梯的时候直接回身:“你别上楼!说了不想看见你!”
扶着栏杆走两步后又回头:“你今天敢上楼我就立刻订机票走。”
……
……
那句话撂下后,靳译肯真的没有再上来。
是方璇和邬嘉葵提着医药箱上来给她涂的药,邬嘉葵拍过医疗剧,对伤后处理还算有经验,她坐在沙发边上出神,纱布一圈圈地往小腿上包,方璇在旁边百度一些关于伤后不留疤的注意事项,时不时念给她听,念完的空档,邬嘉葵开口:“他没说什么,但我想替他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上楼睡觉?”
这会儿是深夜十一点。
窗外微风徐徐,夏蝉低鸣,也隐约听见楼下臧思明和妞们打趣的玩笑声,她慢悠悠地抬眼。
“你不让他上楼,他就连二楼都没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一楼沙发坐着,班卫给他拿了毯子,他也不睡,看样子是等着你发话。”
……
“药水,纱布,全是他重新下山去买的,以为我不懂,还专门教我怎么帮你处理,让我耐心点,让我顺着你。”
她说到这,看龙七:“你知道我现在心情多复杂吗,我可以撂担子不干,但我要不干,方璇手笨,班卫傻,臧思明居心不良,徐一苼上来又能直接把你气死,我不干谁干,我不干,谁又来告诉你靳译肯现在紧张成什么样,怕你真的订机票走,一步都不敢上楼,真没见过他怂成这个样子。”
龙七听着,一言不发地捋了捋头发。
邬嘉葵开始收手边的药水瓶,再说一句:“你俩真够腻歪的。”
她还是没回话。
门轻轻地关上。
之后的夜晚,细细地感受着身上些微的疼痛,吹着晚风,在房间里待着,发呆,事情刚发生时的情绪经过时间的沉淀,平复不少,邬嘉葵的话其实也起了稍许作用,她撑着额,手指轻轻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
喝一口。
一楼的唱片机一直自动播音乐,靳译肯应该是没有关掉它,音乐隐隐地传上来,kingsfoil的《grapevinevalentine》,在循环,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有一种命定的应景感,她听着主唱沙而不哑的嗓音,喝第二口。
二楼的喧闹随着夜深渐渐变轻,而后,灯也关上了,她喝第三口,连续喝完。
又拉开第二罐啤酒的拉环。
……
等打开房门的时候,是约莫凌晨两点。
整座别墅只响着从一楼传来的音乐,窗口边的桌子上已经躺了四个啤酒罐,她喝得脸颊和脖子都有点红,耳根很烫,扶着栏杆下楼梯,那会儿对房的门也恰好开,徐一苼听见动静,朝楼梯来,看到她,轻轻喊一声:“七七?”
她不理。
也没有心思回头看徐一苼有没有跟她,脑袋挺晕乎的,接近她断片儿的那个点了,当下也不太确定自己在做什么,酒精操控理智,一门心思地往下走,而后,到达一楼客厅时,真的看到还待在沙发区域的靳译肯。
他没睡,他就那么坐着。
茶几上有酒有烟灰缸,他的手肘抵着膝盖,手头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客厅微弱的夜灯照在他的肩身上,他好像在思考什么,思考得很认真,但偏偏看上去安静又孤单,直到听到她下楼的声响,侧过头。
两人的视线隔着一处沙发,在孤寂的夜里,一言不发地对上。
一个冷静的他。
一个喝得浑身酒气的她。
烟雾在四周漫着,他说:“谁给你的酒?”
……
“自己买的,在楼上放了一箱。”
“你还痛不痛?”
“痛。”
轻轻打了个嗝。
那个时候已经坐在沙发上,和他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身子是软的,侧着靠在沙发上,两相对视,目光有点散焦。
她看着他抽一口烟。
“我知道你现在这状态已经断片了,你一断片就想不起事,跟你说什么都白费。”
……
“但是七,”他仍旧说,“你今天哭的时候,我想把我的全部身家,我的命都给你。”
……
“上回是我错,这回也是我错,你别再跟我赌气,我很想跟你在一起。”
掸了掸烟灰,他说完,看她。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她轻轻回。
“我听到了,但你明天就不会记得了。”
靳译肯说。
……
……
薄薄的t恤斜在肩口,长发零零落落搭在裸露的半肩上,她说:“那就让我记得。”
靳译肯侧头看她。
看她因为醉意而绯红的脸,散焦的眼神,和骨架几乎软掉的身子,收回视线,最后一口烟在周身漫着,他将烟头摁进烟灰缸。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