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欣不知道包厢里的两人谈论过成绩和大学志愿。
云书涵不知道自家亲姐姐就要前往姑苏。
云和豫勉强猜到云欣和楚天南打了个电话。
而正在姑苏的陈墨什么都不知道。
上一世和这些人牵扯在一起的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游览景点，看介绍记笔记。
在外人看来，倒也算是悠哉游哉。
等到晚上时间差不多了，他也没打算挑灯夜战和景区管理员搏斗，打了辆车回酒店以后，就准备洗了澡往床上一躺了事。
唯独刚躺上床的时候，他就接到了云书涵的电话，说是她外公要带她出去旅游一阵子，反正在填志愿和班里举行同学会之前会回来。
陈墨和人打交道又不少，哪里听不出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但不管他怎么问，女孩都不愿意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些。
而既然找不到关隘，那一番效果平平无奇的安慰之后，云书涵也就闷闷不乐地挂了电话。
这下子，陈墨躺在床上，倒是有些睡不着了。
老实说，无论是现在还是重生前，他都一直很好奇少女为什么会突然出国。
而女孩外公的出现，无疑让他有了些新的想法。
可惜云书涵没把话说清，他也没办法用现有的这些模糊词句来做出什么判断，只能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呆一阵，然后关了灯睡觉。
……
“陈墨，我们分手吧。”说话的人背着光，相貌有些看不清，唯独声音很熟悉。
“为什么？”第二个声音是陈墨自己的，带着强烈的不解。
“……工作太忙了，继续这样下去，我不可能履行女朋友的职责，也只会拖累你……”说话的女生语气依旧黯然。
“什么叫拖累我？工作忙就忙，总会有不忙的时候吧？这和女朋友的职责有什么相违背的地方？”陈墨的语气里有挽回，也有质问。
“就是拖累……”说到这里，女生的声音反而坚定了起来，“我没有开玩笑，陈墨。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
话到这里，陈墨终于看清了女生的容貌。
那是他的前女友楚芷夏，长相秀美，神情中却有坚定和哀伤。
“楚芷夏！”
陈墨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只看到眼前洁白的天花板。
他缓缓坐起身，沉默不语。
重生回来后，他一直都睡得很好，也没被谁追魂索命，也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偏偏来到姑苏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梦到了自己的前女友楚芷夏。
这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
陈墨下了床，走到窗边，猛地拉开了窗帘。
灿烂的晨光洒进房间，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陈墨眯起眼睛，又抬手遮住光，看着好一会儿外面的金鸡湖，突然摇头笑出声来，“搞得好像重生以后，我会去信这个一样。”
洗漱完毕，解决掉早饭，大约八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陈宏的电话。
“谈判团到浦东是下午一点半左右，车开到姑苏要下午三点往后。”陈宏依旧话语简洁，“阿墨，按照这个行程来看，你大概只有明天一天要给人家作陪。”
“我随时都在的，宏叔叔，只看他们有没有那个精神出来玩。”陈墨笑了笑，“反正上午我去园林和虎丘瞎逛，等下午再回园区待命。”
“嗯。”陈宏回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有自家叔叔的话，陈墨在外面逛到中午，然后等到了下午四点，才终于见到了谈判团。
来的人不多，总共六个，其中一个是商业翻译，剩下的都是对面公司派来的谈判代表。
“几位，我已经履行职责，把你们送到下榻酒店。”陈宏站在谈判团对面，微笑道，“接下来再见面，应该就是周一正式谈判的时候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旁边的陈墨随意抬了下掌，“这是我在附近找的一位大学生，本地人，对于姑苏的景点相当熟悉，英语水平也很不错。各位想要出游，或者想对姑苏有所了解的，都可以找他。”
陈宏对陈墨的介绍很随意，摆明车马，意思这就是个大学生，只和本地生活还有游山玩水相关，不涉及谈判，各位大可放心。
为首的棕发外国人看了眼陈宏，又看了眼陈墨，倒是相当正式地伸出手来，“我是莱昂，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他说英语的时候舌头有点绕，哪怕没经过介绍，陈墨也能听出对方的法国口音来。
“叫我陈就好。”陈墨大咧咧地伸手和对方握了握，半点没有拘束的意思。
站在莱昂身侧的另一人本来有些不在意的样子，看了陈墨的反应，反而打起精神，伸手和陈墨握了下，“我是穆勒，你好。”
谈判团剩下的人如法炮制，和陈墨都握了握手。
介绍完毕，陈宏转身离开，而谈判团大概是被一天的飞行给饿坏了，上来也没客气，直接商量了一下，就说要去吃饭。
整个过程中，陈墨看得分明，站在最前面的莱昂和穆勒明显是谈判团队的头。
唯独好笑的一点，在于这个法国人莱昂做事一本正经，板板正正，反而是德国人穆勒做起事来很有点随意放纵的意思。
也算是颠覆了陈墨对这两个国家的刻板印象。
带着一群人去了自助餐厅，陈墨想到自己瘪下来的肚子，干脆端了盘子和穆勒一起取吃的去了——莱昂在坐下来的时候就说他留守，等其他人都拿好吃的，他再去拿。
“陈，宏先生是怎么找到你的？”穆勒看着厨师片烤肉的动作，目光不移，嘴上不停，“我以前在这里遇到的大学生，碰上谈判团可不会像你这样轻松。”
“我啊，是在做游戏的时候被宏先生发现的。”陈墨话里半真半假，笑着应他，“上论坛问技术，到处找人，就被他盯上了。”
“宏先生是做电气相关的业务的……他怎么会去关注游戏？”穆勒拿上了肉，问题又进逼了一步，“陈，你不会是宏先生派来打探消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