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外面传来更夫的喊声和一快四慢的梆子声,说明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
躺在床上的萧凡猛然睁开双眼,自从之前被贾全说了一通后,萧凡就决定认真自律起来,每天都是五更起床练武练字。
侧身温柔的看着身边正在熟睡,时不时嘟一下嘴的赵盼儿。她那如同剥开的鸡蛋一般嫩滑的面庞饱含笑意,似乎正在做着美梦。
“盼儿,起床了!”
萧凡一边轻声叫着赵盼儿,一边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昨天在他的要求下,赵盼儿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以后陪他一起早起练武。
而且,为了保证她能有精神早起,萧凡可是做出了巨大牺牲的,不到亥时就没再折腾,而是老老实实的睡觉休息。
“凡郎——什么时辰了?”半睡半醒的赵盼儿迷迷糊糊的问道。
“已经五更天了,更夫刚敲过梆子。”萧凡一边拉着赵盼儿的双手,将半睡半醒的她拉着坐起来。
“讨厌死了,这么早就把我叫起来,你让我再睡会!”赵盼儿闭着眼委屈的哀嚎着。
“你昨天答应我的,要早起陪我一起练武,忘了?”萧凡搂着赵盼儿,阻止她重新躺回去。
赵盼儿半睁开惺忪的睡眼,撒娇道:“那我后悔了行不行?”
“不行!你现在这变现可不像我认识的赵盼儿,我家盼儿可是只要自己答应的事,就从不后悔,说到做到。”萧凡不容置疑道。
“那好吧!”赵盼儿认命了,谁让她经不住萧凡的要求,答应了他呢?
而且,这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事,萧凡也跟她说过了。
她因为从小练习舞蹈,身体条件很好,所以即便二十一岁了,现在练武也不算晚,虽然成不了什么绝世高手,但寻常自保也够用了。
为了以后萧凡能够安心点,赵盼儿在他的劝说下也就答应了,但是五更天起床是在是太难受了。
将赵盼儿扶下床,萧凡让候在外面的侍女进来,开始服侍两人洗漱更衣。
看着在侍女的服侍下,赵盼儿始终闭着眼睛,像个木头人一般任人摆布。
萧凡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她就跟那些不愿意起床上学的孩子一样。
虽然赵盼儿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但在侍女的服侍下还是慢慢的清醒过来了,等萧凡打发走侍女,亲自为她盘发髻的时候彻底精神起来了。
虽然已经六月,但凌晨四点的天空依然挂着漫天繁星。
“盼儿,让我们一起见识下凌晨五更天的苏州吧!”站在平常练武的院子里,萧凡闭眼、抬头、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星空一般对着赵盼儿豪迈道。
赵盼儿不明觉厉的呆呆的看着萧凡,她突然觉得此时的凡郎有些傻里傻气的。
“咳——”见赵盼儿并不捧场,萧凡尴尬的咳了一声,继续道:“那我现在就开始教你练武吧。”
萧凡说完便在院子里开始教赵盼儿自己为她选取的剑法。
他教给赵盼儿的是一套适合女性练的偏技巧的剑法,这是他结合赵盼儿的身体特点开发的一套剑法,而且这套剑法适合男女合练,相互配合。
懒得想名字的萧凡直接就把这套剑法叫《玉女素心剑法》,嗯,就是杨过、小龙女练的《玉女心经》里的那个《玉女素心剑法》。
这算是萧凡为的恶趣味之一,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和盼儿一起过一把侠侣的瘾。
“盼儿,看好了,这招叫做花前月下......”
只见萧凡手中单剑颤动,如鲜花招展风中,来回挥削。
紧接着剑尖上翻,竟是指向自己樱唇,宛似举杯自饮一般。然后说道:“这招叫清饮小酌......”
萧凡一边展示,一边向赵盼儿解说这些剑招。
最后,长剑抖动,仿佛将敌上半身尽数罩住,接着趁敌守护之机,刺敌小腹。
萧凡收剑走到赵盼儿身边道:“刚刚追后这一招叫冷月窥人,这招讲究的是佯攻上身,然后声东击西,趁其不备,刺其小腹,如何?”
“你舞的挺好看的,而且这些招式名字都很好听,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赵盼儿笑了笑,她从来没学过武艺,自然看不出其中门道,只能表达自己最浅显的看法,招式好看、名字好听。
“这套剑法叫《玉女素心剑法》,除了适合女子习练外,还很适合男女合练。”萧凡知道赵盼儿没学过武,只好道:“接下来你跟着我一招一招的演练。”
萧凡一招一式的教着赵盼儿,并不断的向她阐述着各个招式的发力技巧,时间也在不断的流逝。
转眼过去一个时辰,在萧凡的教导下,赵盼儿慢慢的熟练起招式,但也于是来月疑惑,随着萧凡和她合练了一回后,她半眯着眼,一脸狐疑的看着萧凡。
“你确定这剑法是叫《玉女素心剑法》?而不是叫《情意绵绵剑》或者《眉来眼去剑》之类的?”
萧凡睁大眼睛急道:“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呢?”
“什么清白?刚刚合练的时候,动不动就互相眉目传情,这是看情人呢还是看敌人?”赵盼儿好笑道。
萧凡便涨红了脸,眼神不断躲闪,争辩道:“这怎么是眉目传情......这通过眼神互相交流,能算眉目传情么?”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合练就是要多多交流,什么肢体接触那也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之类的。
“好啦,好啦!”赵盼儿笑道:“是《玉女素心剑法》,不是别的剑法,你教我这套剑法的目的也很单纯,行了吧?”
“那本来就是,你可以侮辱我的目的,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萧凡装作一副很夸张很认真的样子道。
“哈哈哈!!!”赵盼儿被萧凡逗的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哎哟,不行了,笑的喘不过气来了,你以后能不能这么搞笑啊?”
“那行,”萧凡将赵盼儿横抱起来,在她身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虽然还是很香,但练了这么久,还是出了一身汗,我带你去擦洗一番。”
两人一起擦洗一番后,赵盼儿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去睡回笼觉。
萧凡则去书房开始练字作画,虽然这回回苏州没带贾全他们过来,而且他也确实想回房和赵盼儿温存一番,但即便没人督促,他现在也能控制自己自律。
练完字,萧凡陪着睡完回笼觉的赵盼儿吃着早饭。
“凡郎,一会儿我要去查看一下咱们在东郊的那处农庄,昨天十三舅不是说让我最好去看看么?”赵盼儿咽下口中食物说道。
至于十三舅,就是钱浪,因为他在钱氏大房这一枝排行十三。
昨天分别前钱浪就和赵盼儿说了这事,因为他以后要管海贸那边,也没精力再管农庄这边。
而且,他以前也没怎么管农庄,主要是管事的在管,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今年的账本他看了感觉不对,就让赵盼儿最好去看看。
“嗯,确实要去看看。那我今天陪你过去吧。”萧凡道。
“不用了,我自己带人去就行了,你把家里的事交给我管,我总不能什么事都依赖你吧?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老是为这些琐事操心呢?”赵盼儿给萧凡夹了一口菜劝道。
“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如果农庄管事有什么问题,该处理的直接处理掉。”萧凡恨恨道。
对于昨天钱浪提到的事,赵盼儿也很气愤,去年自家农庄明明风调雨顺,因为其它地方发生了水灾的缘故,粮价涨了不少,结果庄子收入居然和往年持平。
“其实也不能全怪人家,都说用人重信。”赵盼儿倒是有些理解:“但也要时常查检,再实诚的奴仆也要有得力的人监管,天长日久难免起别心,你说说那庄子你多少年没去巡查了?”
“我那不是信任他么?那是咱娘当初官庄的管事,而且也一直没出什么问题不是么?”萧凡汕汕道。
“虽然说用人不可过分猜忌,以免寒了下人的心。但你也不能完全不管啊?那么大个庄子,这么些年你去看过么?让人去巡查过么?没有吧?只要人家每年上缴没啥变化你就不管,不出事才怪。”
赵盼儿翻了翻白眼,为什么不管?还不是因为懒得管,只想着秦楼楚馆里的花魁小姐么。
“娘子教训的是,”萧凡装作一本正经的笑道“你不让我跟着去,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啊。”
“嗯——”赵盼儿仰着头用手挠了挠脸,沉吟道:“要不,你去天香楼?”
萧凡:嗯?这钓鱼执法这么明显的么?
“不去,绝对不去。”萧凡急忙义正言辞的打断道。
赵盼儿疑惑的看着萧凡:“你能不能别打断我,还有,你想什么呢?是让你去跟魏行首说一下帮她赎身的事。”
“原来是这事啊?”萧凡放下心来。
“不然呢?”赵盼儿盯着他反问道。
“我,我也以为是去跟魏行首说赎身的事呢!”萧凡尴尬的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说道。
“哼——”赵盼儿冷哼一声,拿起一个包子塞到萧凡手里:“赶紧吃,吃完我还得早点过去,要是太晚了我怕回来得赶夜路。”
吃完饭,赵盼儿要带着去城外的人手都已经准备好了,这回赵盼儿要带的女使是和他们一起回苏州的拂冬。
既然苏州这边缺管事的,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赵盼儿发现拂冬是个有本事的人。虽然平日里对谁都冷冰冰的,但心思细腻,所以她打算正好让拂冬留在苏州管这边的两处庄子。
既然赵盼儿不让自己跟着一起去,为了安全起见,萧凡只好让她多带些护卫,以防不测。
去乡下农庄,马车不太方便,所以一般坐的都是肩舆,但赵盼儿嫌轿子太慢,于是选择骑马过去。
带着些家里的丫鬟小厮和十多个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东郊的农庄而去。
进庄之前,赵盼儿让几个今天特意穿上普通服侍的丫鬟和小厮绕小路先进庄子打探消息。
其余人则大张旗鼓的走大路奔着庄子而去,因为之前已经差人提前通知过,所以等赵盼儿等人来的时候,庄子里的管事已经带人在村口等着了。
“恭迎大娘子来桑坡庄巡查,大娘子要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桑坡庄的管事钱冲站在村口对着马上的赵盼儿略带谄媚的行礼道。八壹中文網
“怎么?我想来巡查还得经你同意不成?”赵盼儿也不下马,直接居高临下看着钱冲道。
“不敢,不敢,大娘子随时来都可以,只是怕大娘子来的匆忙,庄子里招待不周。”钱冲急忙道。
“无妨,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这回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和主君成亲后,主君便让我来管这家中产业。想着不久就要回钱塘了,便趁着今天有空顺便过来看看这庄子到底是什么样?”赵盼儿微笑道。
闻言,钱冲心里就放下不少,他还以为自己事发了呢,见赵盼儿只是临时想起过来看看,便将赵盼儿等人领到自己的宅院,准备一会儿好好招待。
坐在正堂上,赵盼儿端着茶盏,看着盏内的点茶道:“茶末色白如雪,久久不散,倒是有些火候。”
钱冲连忙指着边上候着的一个女子道:“这是小老儿的大闺女点的,早前在城内贵人家里伺候过一些千金,学到些蠢笨的手艺,大娘子莫见笑。”
“你这大女儿倒是生的令李清秀,定亲了么?”赵盼儿问道。
“没有,还小呢,得等些时日。”钱冲为自己的女儿得意道。
赵盼儿也不提别的,就这样有一遭没一遭的跟钱冲聊起了家常,仿佛真的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顺便来安抚一下他这个为了庄子劳心劳力的管事。
等聊得差不多了,又开始问起装内的佃户生活如何,平常可能吃饱穿暖。
钱冲当即表示因为主君收的租子不多,装内的佃户收入都还不错,都能吃饱穿暖,还能有余钱割点肉,打点酒,解解馋。
“那还真是多亏了钱管事管理有方,替我们家官人管着这么大的庄子,还能管的这么好。我们萧家啊,就缺你这样的人才!”赵盼儿高兴道。
说的正开心呢,拂冬走了进来,说道:“禀大娘子,都全了!”
在钱冲诧异眼神中,赵盼儿笑道:“好了,正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