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瞳孔微缩,带着一种惊骇。
此人竟然是…南朔!
随即,他摇了摇头,不是南朔,此人看起来虽然与南朔面容一般,但绝对不是个文弱书生。
‘南朔’开口,“十二生肖?你再不走,你便走不了了。”
丧狗侧身,一脸忌惮的看向墙上的‘南朔’,油绿的眼光从斗笠下射出,但‘南朔’丝毫不惧,回以目光。
最终,丧狗终于退缩,毕竟他的身份,见不得光,一旦在这城中暴露,不管与什么人合作,都不能在宋庭对南越国的仇恨中将他保下。
于是他拽住躺在地上的卢芳,便要提起带走。
嗖!
一道飞镖激射而出,从丧狗手与卢芳身体即将接触的位置射过。
“你可以走,但这个人,是我徐问兄弟的!”
‘南朔’轻佻的笑着,带着一种莫名的贵气,再不见之前的穷酸书生气。
徐问目光闪烁,南朔此刻给他的感觉极其陌生,他不会轻易开口。
重重的喘息从丧狗的斗笠下传出,他似乎认识‘南朔’,于是缓缓向后方退去,放弃了卢芳。
“丧狗大哥!你不能不要我啊,有我在,我一定帮你说服卢老爷,到时候…”
砰!
卢芳的话,成为他死亡的导火索,出手的并非徐问,而是丧狗。
他太蠢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与丧狗间的秘密,注定了他必死。
一行五人,唯有丧狗安全离开。
片刻后,无数脚步匆匆,是官府的人到了…
在徐问与丧狗交手之际,应怜儿便让手下机灵的人去报官。
之后的事情,与徐问无关,应怜儿足以应付,甚至因为与救世会的关系,都并未付出太多的银子。
徐问目睹这一切,‘南朔’在官府人马出现前就离开了,他心中产生一种好奇,‘南朔’到底是什么身份,从其气质来看,应该是与衙门有关,那么救世会能够在这五常县发育起来,似乎便显得异常合理。
但…
救世会这个势力,徐问并不喜欢,甚至于带着几分厌恶。
他看不清局势,唯有好好努力修炼,掌握力量。
各家武功都是绝密,根本不会与人分享,哪怕应怜儿已经开价百金,愿意与城内大势力互换卢家功法,也依旧少有人愿意将功法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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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狗,你说有个养劲武者,凭借天生神力与你打的旗鼓相当?”
一个面容沉肃、身材妖娆的少妇,看着丧狗发出严厉的质问。
丧狗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于是只好点头。
白羊与旁边的皮猪对视一眼,身为这批人员中的智囊,白羊具有对在大宋腹地所有事务的管理权。
“那人是什么身份?”
“好像…是卢家那寡妇的相好,不过救世会那位…似乎在招揽他。”丧狗开口说道,顺带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白羊闻言,目光微微闪烁,随即看向皮猪,“皮猪,你觉得怎么样?”
三人中,属皮猪身材最为变态,足足身高两米五以上,嘴巴巨大,在一旁吞吃着什么肉,满嘴獠牙沾染着血丝。
“白羊,既然玉龙说让我们都听你的,只要给我吃的,别的你来决定。”
“对了,还有杀害黄猪的人,你一定要帮我找到!”
他咧咧嘴,凶狠的眼神中散发着惊人的杀意,“敢杀我们猪众的人…”
“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杀死黄猪的,是一个绰号叫黑风锤王的人,用不了几日,便能查出其真实身份。”
白羊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皮猪,哪怕都是枯冥十二生肖的人,每次见到猪众的人她也相当不自在。
“那位既然看好他,我便也去接触一下吧,按照丧狗所言,倒是个好苗子。”
“丧狗,那位黑风锤王,便交给你追查了,我怀疑,此人极有可能,是破坏了血杀堡好事以及那日在狼塔闹事的人。”
丧狗闻言,目光一凝,随即从喉管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嘶吼,却没有说话。
白羊看了丧狗一眼,没有理会,随即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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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徐问从卢家离开,回到家中,嫂嫂连忙上前帮他解开斗笠,挂在一旁,轻声说道。
“姜大哥来了,他好像喝酒了,你去看看。”
徐问神情一动,走了进去,如嫂嫂所言,姜和是喝过酒的,面上已经带了几分红润。
“姜大哥,遇到什么喜事了?喝这么多。”
姜和醉眼迷离,看向徐问,嘴角咧起,“喜事?”
“呵呵。”
“徐兄弟,你知道今日城外的事情吗?”
徐问摇摇头,“不知,今日我在外面忙了一天,帮卢家做事挣些银子。”
姜和苦笑两声,“今日上午,救世会的反贼终于动手了,城外数家富户被其带百姓攻破,血流成河…”
徐问皱了皱眉,姜和不是会为富户说话的人,怎么看起来…
“救世会的人,竟然驱赶诸多信众,围攻富户,那群富户联合组织高手,共同抵抗,期间武者死了多少我不在乎,但你知道交战中,死的最多的,是什么人吗?”
“外城的百姓!等我率人赶到时,血流成河,泛滥的定水被染成红色…”
“总督军便在一旁看着,似两不想帮一般,我看不懂,我看不懂啊!”
“于是我便带人阻止了杀戮,却被驻军校尉李神通革职…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啊…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徐问神情一滞,看向姜和,他现在倒是明白了,姜和今日的苦闷。
朝廷腐朽,乱党作孽,城内各大势力心怀鬼胎,城外诸多帮派密谋造反…
姜和神情缓缓平静下来,“我一直在看,一直在看…后来,我似乎看懂了!”
“李神通想要让城内城外彻底混乱,诱导一切牛鬼蛇神,从而将其一举歼灭!”
“甚至于他对人命的淡漠,让我怀疑,他毫不迟疑的会下达…屠城的命令!”
徐问猛然抬头,面露骇然,“此话当真?”
姜和面色古怪,充满红晕的脸上带着几分扭曲,“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告诉我的是真是假…”
“他?”徐问抓住他话语中的一点线索,目光缓缓变得沉肃起来。
“徐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姜和目光有些呆滞,似陷入人生的迷惘之中。
徐问犹豫片刻,缓缓开口,“从来忧国之士俱为天下千古伤心之人,当今大宋国土境内,早已民不聊生,凡有血性、有志气想要改变这一切的,哪个不是伤心之人,宋庭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除非彻底变革,置之死地而后生,但这样的改变,又岂是我等小人物能够做到的。”
“姜大哥你年纪轻轻武道超凡,若是能够摒弃一时善念潜心修行,总有一日能改变这境地。”
姜和目光缓缓变得坚毅起来,他似是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问题,于是踉跄起身,扶住屋檐下的柱子,“徐兄弟所言振聋发聩,姜某受教,我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问眼中闪过一丝不祥,他只是想劝导姜和放弃救国救民,似乎…被姜和误会了?
看着姜和的背影远去,徐问也没有多想。
姜和只是善良,并非痴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