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芒回到大厅后,来到德安公主身旁落座。
众人都不知道他跟令狐冲到底谈了些什么,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气氛一时又开始热闹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各自都回去休息。
陈芒等德安公主安顿好后,独自来到岳不群夫妇的厢房门口,敲门而入。
岳不群见陈芒独自前来,想到他锦衣卫的身份,肯定是有事相商,就急忙把他请进门。
岳夫人知道陈芒深夜前来,应该是找自家夫君谈要紧的事情,借口去找女儿岳灵珊谈谈话,就出门去了。
此时,岳不群的厢房里就只剩下他跟陈芒二人。
随之他想起早前陈芒说找他详聊之事。
岳不群十分好奇,他们二人到底是在哪见过,他却一点都没有印象。
岳不群更加知道陈芒此番前来,不会是简简单单地找他来叙旧而已,便直接开口问道:“陈千户,不知找岳某何事?”
“岳掌门是否还记得几月前福州林家老宅之事?我们见过一面。”
陈芒开口便是惊雷,直中岳不群要害。
要知道岳不群当初的福州之行是有多么的隐秘,连他夫人都不知道,都以为他在闭关修炼。
此事说来,跟令狐冲也有莫大的关系。
令狐冲因为在福州跟青城派弟子发生一系列的冲突,岳不群为了不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华山派陷入被动局面,他不得不让令狐冲去青城派赔礼道歉。
而令狐冲因此却是在青城山,无意中撞破青城派弟子都在秘密偷练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之事。
令狐冲的剑道天赋本身就不凡,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这剑法平平无奇,倒是青城派包括余沧海在内都做的这么隐蔽,想来应该是有特殊用意,就顺便从中偷学了一招半式。
等令狐冲回到华山后,便直接跟岳不群道出青城派的这番奇怪举动。
岳不群从令狐冲所演示的这几式剑招中,发现跟师门秘密传下来的《葵花宝典》中的剑法很相似,便心中起疑。他想要弄清楚个中原因。
岳不群从他师父口中得知,他们华山派被魔教抢走的《葵花宝典》关系着华山派日后能否振兴,甚至冠绝武林。
而岳不群又以重振华山派为己任。
所以岳不群在得知这几式剑招出自福州林家后,就想方设法想要去夺得林家的《辟邪剑谱》,从而一窥全貌。
为此,他不惜动了收徒之念,想收资质平平的林平之为华山弟子,只是被林平之委婉谢绝了。
岳不群对此也无计可施,强扭的瓜不保甜。
还好,后面事情峰回路转,他从大弟子令狐冲口中得知林平之父亲林震南的临终遗言后,就秘密前往福州去找寻剑谱。
但如今此事却被陈芒一语道破,岳不群感到无比震惊,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事要是说出去,被他的弟子和武林同道所知晓,那他“君子剑”岳不群的威名,可就要一扫而尽了。
震惊过后,岳不群也同时惊醒,想到了当初那个身手不凡的年轻人。那夜行事匆忙,自己又担心被人瞧破身份,所以没有完全看清那人的面貌。
但是现在当面对着陈芒,岳不群越看越觉得二人的身影和轮廓如出一辙,怪不得陈芒说之前二人有见过。
确实,当日他一时情急,施展紫霞神功,而被陈芒看出破绽,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
见此,岳不群也不再隐瞒,问道:“当日夺走袈裟的,莫非就是陈千户?”
岳不群看似在询问,实则心中早已认定就是陈芒。
同时也对陈芒心生忌惮,不是因为他锦衣卫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如此年轻,功力却高深莫测,实乃不世之才。
陈芒对此一笑而过,说道:“没错,当日其实不止我在场,平之和金刚也在,这袈裟上的剑谱是林家的祖传之物,我取来也是给平之修炼用的。”
“怪不得此番见面,平之贤侄精神饱满,一身功力也今非昔日,怕是跟在下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岳不群口是心非地说道。
岳不群心里清楚,以林平之的资质,靠他自己不管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提升地如此神速,想必应该就是《辟邪剑谱》的功劳。
岳不群暗自可惜,要是剑谱被他所得,那以他的资质,可能现在连左冷禅和昔日的任我行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陈芒岂会看不出来岳不群此言心口不一,不过他也无所谓岳不群心里怎么想的,随口问道:“岳掌门可知道《辟邪剑谱》的来源?”
岳不群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对它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江湖上的传闻,更主要的是因为它的剑招跟师门传承有关。
“那《葵花宝典》岳掌门总该知晓吧?当初贵派的两位前辈可是从莆田少林寺偷录回来过。”
一听陈芒对《葵花宝典》的由来了如指掌,岳不群神情立马严肃起来,急切地问道:“陈千户何处得知的《葵花宝典》,此宝典确实曾经为我们华山派所有,不过后来又被魔教妖人抢走。”
“岳掌门不必着急,且听我说完,《葵花宝典》现今的确是在日月神教,而且据说东方不败正是修炼的这本秘籍,目前应该是有所成了。但是《葵花宝典》原本是收藏在皇宫的,是由宫里的一位太监所创,岳掌门可知修炼此宝典秘籍的一個必要前提是什么吗?”
陈芒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岳不群,不等他回答,便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什么?竟然是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岳不群自言自语,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何他们华山派的两位前辈在得到《葵花宝典》后,一直都没能有所成。
应该是当初岳肃和蔡子峰两位前辈,因为各自记录一半的秘籍,导致最后二人互相猜疑而修炼不得法,才会让魔教有机可趁,上得华山抢走宝典秘籍。
陈芒不知道岳不群此时最先想到的居然是为何他们华山派的前辈练不成宝典的原因,而不是在意自宫这回事。
“正是因为如此,不管是《辟邪剑谱》,还是《葵花宝典》,常人想要修炼,必须先自宫,所以岳掌门没抢得剑谱,也是一桩好事,因为人心都是贪婪的,一般人是很难挡得住它的诱惑。”
陈芒边说边一直注意着岳不群的表情变化,果然不出他所料。
岳不群听到此处大惊失色,不禁吓得倒退一步,心中感到阵阵的后怕。
他不确定自己为了华山派,能不能挡得住它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