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刚将花火和小雪送回酒店,就接到自家兄长的来信……
“好了,你下去吧。”给那个送信的小厮一些小费,唐昊就将他打发了。
“怎么了,是阿啸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花火正喂小雪吃早饭,却见唐昊在听了报信的人的话后,脸色并不是很好,于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嗯!”唐昊点点头,“但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些不安分的家伙而已,大哥现在正为这些人头痛不已。”
“真的没有麻烦么?”花火了然,魂师向来是个十分自由且有些无法无天的群体,视规矩为无物的他们向来是不太讲理的,唯一能让他们心悦诚服的也就是更加强大的强者……简单地说,他们就是欠揍!
“别担心,大哥可以应付。”唐昊安慰道,“但是,我毕竟也是主考官之一,出现这种扰乱秩序的事情,怎么说我也应该出面。”
“嗯!”对此花火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若是出现这种事情唐昊不插手,反倒不像是他了,但是花火也是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还没有动身,“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小雪的。”
小雪毕竟是武魂殿的少殿主,要是在花火手里出现什么事,那真的是要完蛋的!
“嗯!那我去了。”
“一路小心!”
“我会注意的。”
…………………………
等到唐昊真正地离开了,花火略微松了一口气。
混蛋,刚才的对话真是奇怪!花火内心的小人不断反省自己,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和唐昊的关系越来越诡异了呢?这是为毛!为毛!
思来想去,花火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答案。最后心一横,干脆不去想这个让人纠结的问题了。算了,管他诡不诡异的,就这样就好了!管他呢!
没了唐昊这尊大神在一侧管着她,花火现在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小雪,陪姐姐出去玩好不好?”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诱惑,宛如清风拂柳让人沉醉……当然,如果对象是男人的话估计真的会着了她的道。
可惜,小雪是小孩,更重要的是她是小女孩,所以花火的诱惑对她不起作用。
“唔……”小雪嘟着嘴,歪歪脑袋,沉思半响,状似苦恼,“不可以!”
“为什么?”花火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不觉得一直呆在这里很是无聊吗?”
“姐姐你会迷路的,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坏人拐卖……”说着,小雪低下头,情绪失落,“叔叔也交代过,姐姐你不可以到处乱跑!”
言外之意就是,小丫头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只得断然地拒绝这一充满诱惑的提议。
原来是这样!花火了然,然后继续劝说:“嘛!迷路就迷路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无论我迷路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你家那个啰嗦的叔叔都会在第一时间找到我的。所以呢,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滴!”
这句话,花火说的真是极其的无所谓,完全不顾一直在身后为她收拾烂摊子的可怜大叔。
“可……可是……”小丫头有些心动,不得不承认,她完全被花火的话打动了。她和自家父亲一起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她毕竟还是小孩子总是呆在一个地方很快就会腻味的,但是大人们总是以她还小为由拒绝带她出去玩耍,她都快闷死了!乍听到花火的建议,小雪的算盘不禁开始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其实呢,这位姐姐应该还是很厉害的,一路上应该可以保护她的吧?还有,等她会到爸爸的身边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机会了!所以……
“没什么可是的了!走吧?”示意小丫头指路。
“好、好吧。”这真的不是她想要出去哦,只是她人还太小了,只能也一起出去免得姐姐迷路后害怕……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好孩子哦!
小雪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这是太阳已经高升,气温也是蹭蹭地往上涨,慢慢地街上的行人接渐渐地多了。
于是,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天气里,冷星城的百姓有幸看到了这么一幕诡异的画面……
“左边!”粉嫩嫩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指挥。
“左边?”苍蓝色长发少女茫然地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按照指挥……右转。
“不对啦!姐姐你真的是好笨笨哦!”小女孩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不分左右的少女气的,粉嘟嘟白胖胖的小脸上染着红晕,“姐姐刚才走的是右边!你、走、错、了!”
“哦……”少女又愣了一会儿,然后向后转,面临的方向也就是刚才的“左边”,“是这里吗?”弱弱的声音充满颓废。
“嗯!这次对啦!”满意地点点头,“现在要向前走!”
“哦……向前……”运用精神力,小心地避开人来人往的行人。
众行人:“…………”这是神马的情况?
n久之后……
花火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很多,潮湿的空气里还散发着各种各样的臭味,让人不禁想要呕吐。
“姐姐,这里好臭!”抽抽鼻子,小雪委屈地开口。
“小雪,这里是哪里?”茫然地转头,花火有些不相信自己精神力传来的信息。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呻吟和叫骂,小雪害怕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小雪,你不是认路的么?”为什么会不知道?花火黑线,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加让人无语的人!虽说是这样,花火还是认命地加大精神力的输出,尽量扩大自己的感知范围。
“我、没来过这里……”小丫头声音越来越低,要不是花火最近听力大涨,估计会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反正、反正我就是不知道嘛!”着急地抱着花火的脖子,小丫头干脆开始耍赖。
空余的一只手拍拍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才不信呢!”吐吐舌头,小雪俏皮道。等回去了,她一定要快点回到自家亲亲爸爸的身边,看谁敢教训她?
“到时候你就信了!”
梳理了一下周围的信息,花火大致可以判定这是哪里了。
每个城市中,无论这个城市的规模有多大、有多么的繁荣,总有这样一个充满饥饿和罪恶的角落——那就是集混乱与颓废为一体的贫民窟!即使是艾泽大陆中最繁华的城市也绝对少不了这么一个地方。但是,艾泽大陆上的贫民窟的存在只是游戏制作人员为了追求真实而特地设立的,而花火现在面对的却是真真正正的现实,这个贫民窟自然是更加的黑暗与混乱。
“小雪,困了么?”花火边说边唤出太昊萤火。
“什么?”迷惑地眨眨眼,“我不困呐!”摇摇头,小丫头表示自己现在很精神,“就是周围太臭了,很不舒服。”
“不,你困了!”花火淡笑。
其实,在花火二人离开酒店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但是那个跟踪的人明显没有什么恶意,所以花火干脆也没有理会,因为哪怕是用脚趾头思考,她都知道那个人有可能是小雪的保镖。
“什么?”小丫头更加迷惑了。她真的是不困呐!
“沉睡在群星之下的光芒,在黑暗中醒来,像清风一样吹拂,想暖风一样温柔,为吾将世间爱你的一切送入甜美的梦乡——催眠*梦神的祝福!”
花火什么也没说,干脆开始吟唱……
绛蓝色的光满发出柔和的韵味,一阵诡异中带着香甜的清风轻轻拂过小丫头的脸庞……
“好、好困!”缓缓合上眼,小雪搂着她的脖子,安稳地陷入甜美的梦乡。
话音刚落,那个暗中保护的人就散发出浓烈的敌意,却忌惮花火会对小雪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所以没有轻易地动手。
“贫民窟这种地方,小雪这样的小女孩还是不要看为好,免得冲撞了她,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说话声音不大,语气也谈不上什么友好,却成功让暗处的人收起敌意。
“真是幸福的小孩!”不得不承认,花火嫉妒了。
她在小雪这种年纪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静静地向深处走去,无视路边那些带着猥·亵和不善的眼神,被遗忘的童年突兀地浮现在脑海。
花火在小时候曾经怨恨世界上的一切,那种想要自我毁灭的念头也曾深深扎根于心头。明明不是孤儿的自己却被双亲无情地扔在孤儿院的门口。据老院长的回忆,那天清晨似乎格外的冷,出生大概没几个小时的她裹着一条薄薄的被单,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比刚出生的小猫还要轻的啼哭无疑在表明这个孩子是难以养大的,一副随时会见上帝的模样让那个铁石心肠的老院长也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当时的花火听了老院长的话,曾不解地问:“奶奶,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出生没有几个月?”
年近七十的老院长板着一张皱巴巴的脸,不轻不重地敲敲她的脑门,然后戳戳她的脸颊:“笨!脐带还在,胎血未干,不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难道还是五六个月大的婴儿?”
身上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就只有那一块写着“艾泽花火”四个歪歪扭扭的字的锦布。据老院长推测,写字的人大概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用不熟悉的左手书写的。
“切!奶奶,这有必要么?我又不会在长大后跑去认亲,至于这样么?”花火不屑地撇撇嘴,“我想,那个人也许是不会写字吧?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哦!”
不幸的是,花火刚说完,迎接她的不是老院长的赞成,而是她的“爆炒栗子”。
虽然老院长为了孤儿院的众人奔波大半辈子,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孤儿院的资金还是很有限,而政府给的象征性的资助也只够他们省吃俭用到成年(大概十六岁)。若是孤儿院的上层人员想要挪用这笔就认命的金钱预算,那么这些孩子甚至没有上学的资格。但是,也许是上天终于肯眷顾自小便多灾多难的花火,在老院长的任期里,她对花火这个孩子还是很照顾的。等到她六岁开始上学后又经常到社区去干些打扫之类的活以补贴一下生活费用。毕竟,23世纪虽然是一个物资发达的年代,但是这份幸运却不包括他们,不学会生存就要面临死亡!
年纪幼小的孤儿往往会成为年纪大的孤儿的出气筒,甚至是闹出人命!花火小时候就经常被人无故欺负,最严重的时候她甚至还进过手术室抢救。可笑的是,她被欺负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的发色和眸色是最为罕见的苍蓝色,也是最最不详的颜色。
为什么说是不详呢?
因为这种颜色只有在家里死人,那户人家才会在家里的墙上挂上这种颜色,久而久之它就成为了死亡的代表。
忘了说,也许是基因工程的滥用,那个时代的人的发色和眸色大多是不正常的,像是天生的黑发黑眸的人……不客气地说,那简直是比铁树开花水倒流还要不可思议的存在!
病了,独自忍着,就算是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她也无法向别人诉说自己的委屈。那些孤儿过早地品尝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看着与自己一样处境的人更加卑微地活着仿佛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慰藉。就好像他们这么做了以后,自己就会高人一等一样。
不用说,自小体弱、还没学会吃放就已经学会吃药的花火就成为了泄愤的最好的对象(药钱从她的资金预算里面扣)。
若不是老院长时不时地护着,花火的尸体早在她六岁那年就该进焚尸场焚化成灰了!
好在,虽然那个不负责任的父母赐予她一个悲惨的童年,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也给了花火一个十分灵活聪明的大脑(在此请忽略花火左右不分,方向不辨的缺点)。开始上学以后,一直充当受气包的她展现出强大的学习能力,因此学校方面也为她减免了不少的费用,生活开始慢慢好点了。
但是,花火在那四年还是近乎拼命地学习,原因无他,孤儿院方面为花火打算好的资金预算大部分已经成为了她的药钱,剩下的钱不足以支持她完成十二年的学习。
即使是这样,苦难还是一刻不离地跟着她……
在花火七岁以后,一向很关心花火的老院长开始克扣花火的伙食,虽然不解但是向来最是顺从的她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是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愤恨。
于是,等花火十岁了,却瘦小的像个六七岁小孩。而老院长突然改变态度的秘密也解开了谜底。
那天,天气阴沉沉的,不少十一二岁的少男少女被一些社会人士收养,孤儿院一下子沉寂下来。花火因为一副瘦弱弱随时去世的模样,不幸地没有被选上。
等老院长接到花火落选的消息,激动抱着她痛哭:“幸好、幸好你没有被选上!”
“为什么?”和老院长疏远不少的花火茫然了,她如果被收养不是很好么?
“笨蛋!被选上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要被人……”说到这里,老院长似乎是意识到花火年纪还小,就算是说了也只是徒增她的忧虑罢了,“记住,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莫伊斯,这是你最后的活路!”
等花火年纪渐长才渐渐明白老院长未说完的话。
一般来说,孤儿院为了得到更多的社会捐助,孤儿院的上层不得不和一些社会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交易,他们可以挑选一些容貌优秀、天资不错的孩子,至于他们的未来生活怎么样孤儿院不过问(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很少有好的下场),而孤儿院可以得到更多的资金以维持现状。虽然残忍,但是这种牺牲一部分而保全大部分的孤儿,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老院长之所以会克扣花火的伙食,也只是想要她的容貌不要入了那些人的眼,毕竟,花火的容貌在所有的孤儿里头,老院长可以拍着胸脯说,她是最好的!
而以后和精英团的那帮妖孽熟识后,花火曾请求萝莉有爱帮忙调查一下这些孩子现在的现状,哪知,萝莉这家伙却满不在乎地回答:“老子去调查那些?这不是大材小用么?再说了,那些人的命运不用调查我都可以猜个大半!这女的么,若是样貌出色自然是成为那个男人的禁脔,要不就是成为性·奴,若是不出色那也会被调教成玩物。至于男的,那就更加简单了,要么成为同性恋的另一半,要么成为好男风的牺牲品!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呐,你居然还想不明白?真真是蠢毙了!亏得你还是号称‘莫伊斯天才神童’的女人!”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也就是在十岁那年,花火接到了莫伊斯金融贵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成为那个贵族学院建校俩百年来唯一一名平民学生,自然她也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学生。
逆来顺受,这四个字可以说是花火十年孤儿院生活最精辟的总结。
“为什么不肯反抗?”老院长有次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花火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反抗呢?估计我前一刻反抗,下一刻就得去见阎王!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惹起任何人的杀心,不是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满脸的无所谓,她这种觉悟可是被现实逼出来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院长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似在忍着什么。
“再见了,我的噩梦!”挥挥手,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这个噩梦的起始点。
再往后的日子里,老院长每每想起花火这个她从小抚养长大的女孩,她感叹最多的也就是一句话:“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花火的神经大条仅仅表现在人际交往和日常生活上,毕竟这些东西并没有人会好心地去教她,但是这些并不代表者她是个傻瓜,相反在某些方面她可是出奇的精明。
“艾泽花火,这是我见过的最薄情的女人!”此话出自精英团的风无忌。
“她是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叛逆者,无情而又多情。”冰帝原。
花火是一个善良的人吗?当然是,对于自己认可的伙伴,她的善良向来是泛滥成灾的。
花火是一个残忍的人吗?当然是,对于自己认定的敌人,她可以展现自己所有的黑暗。
思绪飘转,等花火从回忆的泥潭里爬出,却发现自己已经进入贫民窟的内围。
嘴角勾起一抹淡漠到极致的冷笑。果然呐,那段记忆就应该被尘封至她死亡才对!
因为心情不好,花火将这一现状归咎于贫民窟的风水不好,“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怪冷的!”
转身想要离开,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砰砰啪啪的声音。
哎呦,不愧是贫民窟啊,治安真是不好。感叹两句,花火稍稍犹豫以后,想要离开。
“怎么?身为上古的蓝银帝王,连看一下自己后辈的勇气也没有吗?”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我叫阿银,蓝银草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