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楚教授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他拉着两个学生的手,看着两人身后站着的十多个学生,含笑离世,他认为他的一生是最幸福的,比任何人。
对老师,周想的感情最纯粹,就是一份最崇敬的亦师亦父情感,不夹杂任何利益,哪怕起初是利益的驱使,可在老师毫不犹豫的给予了她很多帮助后,她对老师就只有尊敬。
老师的离去,她有些接受不了,每天都跑去一号楼看老师,却在找不到老师身影后,放声大哭。
凌然心疼的抱着爱人,他知道爱人最舍不得的就是楚教授,爱人在楚教授身上得到的爱,比周家所有人给予的都多,都无私。
可他不想劝,有时候清醒才是最痛苦的,他每天跟在爱人身后去一号楼,每天都背着爱人回来,他说:“老婆,你看,我说过等我们老了,我还要背着你,我做到了吧?”
周想趴在丈夫依然健硕的背上,默默流泪,然后,她便没再去一号楼找老师了,因为她还有一份比老师的爱还纯粹的爱,是她的爱人给予的。
同年,先后送走公公婆婆后,周想病倒了,这几年,她连续送走了最亲的长辈,思想上承受的悲痛,在身边所有长辈离世后,突然就爆发了出来。
凌然拒绝大儿媳妇和闺女的要求,亲自守着爱人,他哪儿也不去,他就要陪在爱人身边。
病了几天的周想好了后,凌然也小病了一场,周想同样亲自照料,劝他放宽心,赶紧好起来当她的靠山。
凌然握着老婆的手,“没事,我就是累了,放松两天,偷个懒。”
果然,两天后,凌然就生龙活虎的带着老婆出门溜达去了。
凌骁逸和凌晓曈松了口气,易了容的凌骁远带着他的易容师傅回来,看到爸妈能出门溜达了,还怪大哥大惊小怪。
凌骁逸责怪弟弟回来晚了,爷爷奶奶带着遗憾离开的。
凌骁远低下了脑袋,那时他出任务了呀!正被人盯着,他能去任何地方,就是不敢回家。
凌骁逸叹口气,拍拍弟弟肩膀,“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口无遮拦,我去陪陪爸妈。”
凌骁远拉着媳妇去湖边找爸妈,却发现妈妈靠在爸爸怀里,在话当年,他尴尬的拉着媳妇离开,还是不去做电灯泡了。
溜达回来,周想看到了小儿媳妇梁晓霞的真容,模样清秀,眼神清明,不错,周想满意的给了改口红包。
接着红包,梁晓霞有些无措施,她儿子都八岁了,她还拿改口红包?
凌骁远示意她拿着,他家的习俗就是不管什么时候,第一次改口,都算。
陪了几天父母,凌骁逸三兄妹都离开了,周想低头看着牵着自己手不放的丈夫,仰起头,对丈夫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是不是该喊你老头子了?”
凌然摸摸老婆依然嫩滑的脸蛋,“可是我不能喊你老婆子,你的脸太具有欺骗性。”
“那就还喊名字。”周想也不愿意用老头子来称呼丈夫,这么多年的陪伴,丈夫在她心里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好。”
周想给葛新发了一大笔奖金,放了他离去,他整整陪了老师二十多年,无怨无悔的陪伴着,她发再多奖金都值得。
葛新也就不客气的接下了,回到外园帮媳妇孩子卖面条。
五年后,78岁的朱杭在养生园去世,周健周康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奔丧,周媛也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
看着媛媛幸福的模样,周想不后悔当年的配对,几年前,吴敏毅从地方上又慢慢的回到了京城,周媛也习惯了那种圈子,跟着丈夫回到京城,并没有不适。
谷</span>70岁的二姐养老问题成了问题,她不愿意去申城,更不愿意去京城,留下谁照顾她都不合适,最后三兄妹从周家村给请了个保姆,三十多岁的小媳妇,很是能干利索,三兄妹这才放心离开。
周想问凌然,“你说,我俩谁会先走?”
“你,”凌然握紧周想的手,“我一定要坚持在你后面走,我舍不得走在你前面,我怕你会哭,我怕没有人照顾你。”
六十岁的吕晶“……”
五十八岁的吕莹“……”
老大当她们不存在的吗?
凌然“……”
就比我小八岁和六岁而已。
转眼又过了五年,88岁的蒋卫中离世,31岁的蒋兆域已经是凌晓瞳手下的得力干将,失去父亲,他仿佛失去了活力,被周想一巴掌拍醒,“你还有表姐。”
蒋兆域抱着周想痛苦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安排了父亲的丧事后,继续回去上班,他要把一生都奉献给表姐,至于表姐的催婚,他充耳不闻。
同年,小姨夫去世,周想和凌然带着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连同两个老保镖去了京城一趟。
凌骁逸休假,凌晓曈把生意丢给小表舅蒋兆域,兄妹俩专门陪爸妈,他们爸妈年纪大了。
凌然没好气的轰人,“谁的年纪大了?我才73,你妈才68,正壮年的时候,谁的年纪大了?”
凌骁逸和凌晓曈连连道歉,“我们口误口误,爸妈正当年呢!”
参加完小姨夫的葬礼,周想和凌然被儿女陪着游玩京城,京城变化很大,以前是拼命建成钢筋水泥的楼房,现在是尽量盖低层和平房,有平房的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壕。
被子女陪着游玩,周想忍不住叹息,那年,是她陪着父母外婆游玩,现在,她成了外婆奶奶,被子女孙子外孙陪玩。
游玩两天,周想就不干了,“不玩了,我们要回去了,骁逸,你的儿子留下不?”
凌宇誉已经13岁了,一听奶奶说要把自己留下,立刻不干了,“奶奶,我跟您回淮县。”
周想看向大儿子,凌骁逸点头,“跟着您好一些,有宇轩宇宁做伴。”
凌宇誉笑了,“谢谢爸爸,爸爸放心,您能从淮县走来,我也能。”
“好!”凌骁逸拍拍儿子肩膀,“不愧是我儿子,也幸亏爸爸及时把你送回去。”
周想观察大儿子的脸色,“你们俩还好吗?”
“挺好的,妈您放心,只要我站得比她的父兄高,她永远在我面前低着头。”
周想叹气,“何苦呢?”
大儿子的婚姻夹杂了太多的利益,又不是找不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