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开窍初聚会。
毛滂说看到有人在他面前玩自焚。
自焚不奇怪,奇怪的是,人和衣物,渣都不剩。
计高山说两个人明明是生死相搏,却如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而且两个人真的在意识层面上变成了小孩子一样。
有点类似于失去了主意识,变成了无意识状态。
凤琬汐说有人告诉她“遇白则飞,遇叶则栖”,玩的是算命或者说预言那一套,摆明了神秘。
不过在这个修行的世界,似乎也不奇怪?
神通嘛。
石通讲的很没意思,就是做梦,连续做一个月相同的梦,梦里变成一个小孩子写写划划,然后怎么也记不得写划什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似乎像是一个考验,但是考验没过关?
容有群讲的最有意思,见鬼了。
值得追究的地方在于,他是全程南柯一梦,还是记忆被扭曲,在一个记错名字但真实存在的城池隐居了数十年?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有数十年的时间差。
五人各述其异。
五人之外,席固山、沙一航、明进、乌天光则表示生平无异事。
是敝帚自珍,不想说,还是真的没得说?
基本是后者。
毕竟,九大开窍中,前面所说的五人,修为都比他们高,他们作为敬排后座的小弟弟,有什么好敝帚自珍的?真敝帚自珍的话,那就算是自绝于团体了,还指不指望人家后面再带他们玩?
而从几个人的一脸愧色来看,还真觉得“无异可述”丢了人。
宴会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散了场,别说一众小辈不明觉厉,深深震撼,就连九位开窍自身,也都神情莫名,有一种今天才觉,世界不是那么岁月静好的感觉。
宴罢归来,叶怀清写了一幅大大的“静”,挂在修炼室,算是自陈心迹了。
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他现在的修行,和前世相比还差了点,但也只是差了点,很快就要追上了。
在他自己的定位中,已经算是“大佬”级别的存在了。
但白芗那天说了,修行有三阶,天、地、人。
又说了,开窍之上,才是人阶。
换言之,他现在连最低阶的人阶都不是,这算是哪门子的大佬啊,分明是不折不扣的小菜鸟。
而毛滂等九大开窍,虽然说修为各有深浅,但依然是很不幸地和他同列开窍这一大境中,也因此,本质上,他们也只是菜鸟。
菜鸟么,遇上一些不能理解的事,太正常不过了。
那怎么办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上向上再向上,想不畏浮云遮望眼,那就需要超越浮云所在的层面。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一念及此,叶怀清又联络了白芗。
她那天的一句话,所谓的修行三阶之述,又所谓开窍之上才是人阶之述,对于叶怀清来说,价值太大了,真真可谓是万金不换。
叶怀清目前没有太多可以拿出手的东西,那也不能吃白食,难不成真如前世所言,坦然地做一个吃软饭的?他好歹也是一个开窍境的修者,虽说脾心窍尚未开,消化能力不是那么强,但也还吃得起硬饭的。
叶怀清,真汉子!
叶怀清把今天席上所见,当成逸闻一样说给白芗听,算是美芹之献吧。
当然,凤琬汐说什么要他做道侣的这种小节,自然是略过不提。
白芗那边没反馈什么意见,只告诉他,道途漫漫,望君能一路前行。
隐隐约约地,叶怀清懂了,对这些所谓神秘,白芗知道!
她的层面,全方位超越他们这些小菜鸟的层面!
那也没什么好说,善自修行吧!
其实,叶怀清猜对了一些,但没猜对全部。
和叶怀清断了通讯后,白芗以一种比玉佩联络更高端的手段,联络了一个人。
她的母亲。
她把叶怀清讲给她的这些,讲给了她的母亲听。
不过,略过了毛滂所说的自焚事件,显然她自己就知道怎么回事。
“叶、白、凤三家,叶家老祖修的是一线生机之道,白家老祖修的是大日煌煌之道,凤家老祖则修的是天星隐月之道,那小凤儿所遇,算是他们凤家的惯常手段了。”
“不过合气境的时候,就作这种安排启示,稍微有些奇怪。”
“许是那小凤儿,可能别有一番造化?”
“而这造化,以你所在一线天中的情况来看,不是着落在白家身上,就是着落在叶家身上。”
“叶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白芗静静听着。
“两人相搏,稚如小儿。”
“这应该是哪个过路的地阶大能,一时兴起,耍的一个小把戏。”
“母亲,你是说,地阶大能?”
白芗难掩惊异。
知道,所以敬畏。
正是因为知道人阶地阶乃至于天阶大概是什么情况,白芗才清楚,地阶大能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而地阶大能莅临一线天,显然超过了她的想象。
“我们大世界的修者从人阶晋升地阶,除了要通过天地的考验,还要通过道祖们当初所设下的法则考验,而那法则考验,便类似于你所说的这个情况。”
“这种手段,也只有地阶的大能,才施展得出。”
“母亲,地阶大能为什么会到一线天来?”
白芗主要问的是这个。
“这其中涉及一些隐秘,你暂时不必知道。”
“另外,你的说法也稍微有些问题,地阶大能不是到一线天去,而只是意识投影于其中罢了。”
这就超过了白芗的理解,不过母亲没有进一步解释,她也就没有多问。
“那个连续做一个月梦的,是典型的神宫内部三考之一,只是他连第一考都没有过,所以没有后续。”
“不过以一线天修士的身份,能触发神宫三考,也算是不错的人才了。”
“但也正因为能触发神宫三考,所以此人在修行上,多半是废了。”
“而关于你所说的最后一个。”
白芗的母亲说到这里,略有沉吟。
过了一些时间,那边才又接着道:“这是明显的神道手段,应该是神宫的哪位监察,做的一些私活。”
“不过这人应该是被骗了,或者至少,不知道你所在这个一线天的底细,不然不至于在那里耍这种手段。”
“母亲,有什么问题吗?”
白芗问道。
“道宗老祖的地盘,施耍神道交易,你说有什么问题?”
“这人是自己抹掉了自己未来的一线生机。”
“可惜了。”
那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过了片刻,那边提出了夸奖:“小囡,把你送到一线天去,这一步算是走对了,这些见识,都是你在大世界等闲接触不到的。”
“一线天虽然各种鄙陋,但却也是兴云生雨之地,对于尚未跨入正修门槛的修士,颇为适宜。”
“不过你也要记着,一线天始终是一线天,你是大世界的人,在一线天中,只能为客,不能为主。”
“一旦恃力恃强,反客为主,就会受到法则纠缠,引发不测的。”
“这一点,千万谨记!”
“母亲,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