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点头,“此事在京中,对太子殿下影响极大,朝中百官对此事极为关注。”
元琛叹了叹气,“此事,与我一位好友有关,乃他所为。”
“元大人的好友?”
元琛这才缓缓问道,“几位由京城而来,不知可听过应谨?”
几人均是一愣,应谨之名,岂会有人不知。
当年,与谢家大公子谢名,齐名于京城。
谢名沉敛,应谨张扬。八壹中文網
本该是天之骄子,只是遭了一场大祸,废了一双腿,也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
曾经名气盛极一时的应家,也逐渐不在京城中走动,再有人提及,只道是一句可惜。
没有料到,会在这里,再听见应谨此人。
“元大人的好友是应谨?”沈千昭惊喜出声,“他在河县?”
元大人笑着点头,“正是。”
宋怀目光落在沈千昭身上,甚少听见小姑娘提及一人如此雀跃。
沈千昭面带喜色,“不知元大人可否告知他的住处,我已有些年头不曾见过他,倒是有些想念。”
元大人爽朗一笑,“当然可以,下官这就派人前去请应公子过府一叙!”
说着,便要唤人进来,沈千昭却连忙阻止,“元大人,他行动不便,还是劳烦元大人告知住处,我自己去便可。”
周言若有所思,看了一旁的宋怀一眼。
宋怀薄唇紧抿,她倒很是体贴这应谨。
一番话下来,几人出府,沈千昭扯了扯宋怀的袖口,“你们先回客栈,我去见位故人,马上就回去。”
宋怀深眸微眯,“故人?”
唯恐宋怀误解,沈千昭连忙解释道,“儿时好友。”
宋怀薄唇紧抿,良久,才提着那件白色披风,给眼前的小姑娘披上,耐心的系好带子,“外头风大,早些回来。”
“好。”沈千昭这才上了马车。
元琛朝宋怀与周言一礼,“二位大人,我定将公主安全送回。”
看着马车远去,周言才开口道,“这应家公子,才学样貌家世,皆是上等,早些年名气盛极满京城,若是没有当年那场祸事,现在,兴许会比谢家公子还要更甚一筹。”
宋怀眸色微深,扯唇回道,“你同我说此人作甚?”
周言瞥了宋怀一眼,“你怎知她到底是见故人,还是见老情人?”
宋怀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我信她。”
她说是故人,便是故人。
周言:“你既信她,又怎么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
宋怀:“...”
...
回到客栈,刚给薛铮喂完药,端着药碗出来的谢临,瞧见宋怀回来了,打了声招呼,又纳闷问道,“沈小昭呢,她怎么没回来?”
见宋怀不语,一旁的周言,倒是替他答了。
“公主听说应家公子在此处,去见他了。”
谢临一怔,应家公子...惊呼一声,“应谨吗?!”
周言点头,一旁的宋怀抬步离开,往房间走去,谢临把药碗塞进了周言手里,连忙追上了宋怀。
“宋怀,你居然放心沈小昭去见应谨?!”
谢临满脸震惊。
进了房间,宋怀倒了杯茶水,送到了嘴边,却是半口喝不下,抬眸看向谢临,“我为何不放心?”
谢临“啧啧”两声,“我可跟你说,我们几个,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我和沈小昭,小时候关系不好,成日里拌嘴打架,都是应谨护着她,她俩感情最好了。”
宋怀握着茶杯的手蓦然收紧,“儿时玩伴,最是难得,感情深厚些,也是应当。”
谢临见宋怀这副淡定的模样,又道,“那你就错了,长大了一些,我哥就同我们疏远了,倒是应谨,成日里还是同沈小昭一块爬树捉鱼,有一次,我还瞧见他们两人在讲悄悄话,有小秘密!”
“就是不肯告诉我,这两个人,当时就在排挤我,他俩啊,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谢临一边说着,一边气得咬牙切齿,“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放松警惕!”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拍宋怀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样。
宋怀下晗紧绷,半晌不语。
谢临的话,不停在他脑子里头回荡...
良久,握着茶杯的手突然松开了,再是坐不住,起身便往外头走,“我出去一下。”
谢临端起那杯茶,摆摆手,“去吧去吧!”
喝了一口茶水,谢临不禁想起以前的事,摸了摸下巴…
如果应谨当年没出事,还留在京城的话,沈小昭还会喜欢上宋怀吗?
...
穿过小巷,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门口。
元琛道,“公主,他就在里面,我便不进去了。”
沈千昭下了马车,门是开着的,一眼望进去,已过花期的树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坐于木制的轮椅之上,手中执着一碗清水,白指沾着水滴,轻轻洒在身侧的几株扶桑花根上。
那一道白色身影,晃神间,她险些有些不敢认。
听见了脚步声,应谨抬眸望向门口,微微一怔,手中握着的碗,险些摔落在地。
他紧紧握住,用力至极,乃至指尖发白。
回过神时,才蓦然松开,将碗置于旁边的石桌上,指尖抚过扶桑花瓣处,收回了手,扯唇朝门口的那一道身影轻笑出声。
“阿昭。”
熟悉的一声轻唤,眼前的应谨,才逐渐的,与记忆中的那个性子张扬的少年重叠。
沈千昭这才抬步往里走,在石桌旁侧坐下,缓缓道,“一别也有两年了。”
“是有两年了,我险些认不出你。”应谨笑意温浅,提着茶水壶,倒了一杯清茶,置于沈千昭面前,
“我记得,你自小便爱喝茶。”
不过两年,眼前的女子,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小女孩,而今亭亭玉立,越发明艳动人。
沈千昭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茶香清冽,有些晃神。
“我记得,你从前并不爱喝茶,怎么现在倒是变了?”
旁人都在学茶道时,便只有应谨,一直在闹腾。
以至于,他向来在茶艺这一块,最是欠缺。
可这一杯茶,味道却是刚好。
应谨握着茶杯的手一僵,倏尔抿唇笑笑,“人都是会变的。”
沈千昭沉默不语,半晌,才开口问道,“当年,我和谢临去应府找过你,你却一直不肯见我们,我还道你大约是不太想见到我。”
触及昔日回忆,应谨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发颤,茶水溢出茶杯,轻溅在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