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黛:“???”倒打一耙?
她专心处理伤口,懒得跟他斗嘴,心中欲哭无泪。
不过也确实被那一手惊到了。
除了不太准,其它没啥大问题。
而且精准度应该是可以靠训练提高的。
“老余,我要怎么才能达到你这个境界?”她满眼期望地问道。
余夫子打量了一眼她的肚子,“这个叫控物,你现在不行,起码也要等你孩子生出来,出了月子。”
冯春黛心里愈发好奇。
“好,我听你的。”
剩下的时间,她继续屏息凝神,专心练习格物。
用老余的话来说,地基打得牢,房子才能盖得高。
冯春黛深以为然。
晌午她去膳堂用完了午饭,经过驿馆时拿到了纪音尘的回信。
在回家的路上她便把信拆开了,粗粗扫了一眼,和往日的内容并无多大区别,无外乎关心她的衣食冷暖以及汇报生意。
一封平平无奇的家书,措辞温和柔软。
她看了两遍。
而后神色没什么变化地收回到信封里,回到小院后提笔给他写了回信。
主要传达了一个意思。
她打算等这次休沐回家看望他和小青苔。
既然他生意忙走不开,那她就回家,反正老余巴不得她给他放假。
下次的休沐时间是在五天后,刚好是四月初一。
“什么?你要回去?”徐见微听到她的打算,不由确认了一遍,“你之前不是还担心旬阳王府会暗地里对你不利吗?”
她坐在漆红色官帽椅上,两手交叠着搭在椅背,忧心忡忡地开口。
冯春黛笑了笑,“我总有下山的时候,而且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外面都是风平浪静。放心吧,没事的,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可是,你就不能再等等吗?至少平安诞下小宝以后,就算要下山,也不急在这一时。”徐见微神色认真。
冯春黛的手不由扶上孕肚,睫毛半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徐见微顿了顿,手握成拳头敲在椅把儿上,眼眶微红,“纪音尘也真是的,上次一别之后,居然这么久都不来,生意能有媳妇重要吗?我去帮你跑一趟,把他拎过来!”
冯春黛无奈,握上了她的手,将人搂在怀里好一阵安抚。
一直到午休时间结束,徐见微才忧心忡忡地从里屋出来,也不知冯春黛对她说了些什么,总归是没有再吵着要去亲自找纪音尘。
出了院门后,她不禁转身回望,良久,垂在袖中的手用力攥紧,眸色复杂但最终都化为坚定。
如果她足够强大,手握权力,阿黛就不用被逼着以身犯险,她也不会什么忙都帮不上。
……
冯春黛下午去上课时格了风和云,然后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能预报天气了。
“师父,明天下暴雨哦,西北风,劲风,亥时才停。”
余夫子笑眯眯夸赞道:“不错,你这本事高低赶得上宫里的司天监了,我徒儿真是天赋异禀。”
冯春黛面无表情地拆穿他:“你是高兴明天不用来上课了吧,虚伪。”
正如她所说,次日下了一整日的暴雨,冯春黛没有去上课,她花了半日的时间回想。
她穿书进来的时间越久,剧情被干扰得也就越跑偏,她必须要重新梳理一下。
之后一连四日,都是艳阳高照,空气中飘浮着柳絮,渐渐能感受到暮春的暖意。
冯春黛照旧上课、每日写信。
期间酒馆老板娘差小厮来找过她一回,说是贼人拿了她的镯子去换酒。
老板娘见过冯春黛戴那只镯子,因为形制特别,印象本就深刻,所以当即便让伙计将换酒的老余按住了,打算请冯春黛过去确认后再报官。
冯春黛满头黑线地帮老余解释清楚了,直接一把抢回了自己的镯子。
从那以后,师徒俩相看两相厌。
……
休沐前一日。
“每年五月初,书院会举办游学,意在让学生做到知行合一。”
在冯春黛收拾回家的行囊时,徐见微给她带来了这个消息。
她一听脑子里就有了印象。
去年因着边疆战况胶着,举国气氛都紧张低迷,所以书院一年一度的游学也就没有举办,眼下听这意思,是边疆战况缓和了。
冯春黛对边疆情况了解不多,也压根没有门路了解。
徐见微倒是知道一点,小声道:“据说是要和亲。”
和亲……
冯春黛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回忆剧情,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顿时清晰明悟了。
徐见微唏嘘道:“蛮夷苦寒之地,光是一路上的长途跋涉,就足够去了深闺中女子的大半条命,也不知是哪位公主如此命苦。”
冯春黛抿唇未语,她现在没精力关注别人,毕竟自己的难关还尚未渡过。
傍晚时分,陆陆续续的车马从云中山脉四面八方驶离开来。
冯春黛和徐见微一道,坐了两辆马车,一路平安无事地进城。
徐见微这才将心落到实处,“你回去可得问问纪音尘到底在忙什么!好好治治他的罪。”
冯春黛扶着肚子浅笑。
正说话间,一匹高头大马向城门处疾步奔来,在靠近时速度慢下来。
一袭青衣的男子翻身下马,额前碎发半遮住了眼睛,侧脸的棱角分明,骨相优越,下颌一圈都蓄着淡青色的胡茬,颇有几分沧桑侠客的风范。
冯春黛在他走近时便笑着抬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啧,居然是真的,看来是真的挺忙,连胡子都没时间刮了。”
“阿黛……”
冯春黛抬手,腮帮子鼓的像河豚,“你在信上说的话,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回来可不是想听你再重复一遍的,总之,我生气了,你想想怎么哄我吧。”
正欲脱口对纪音尘一大顿谴责的徐见微闻言,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得,人家小两口的情趣,她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走了。”她挥一挥手,直接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冯春黛同她挥了挥手,才转身,睫毛眨啊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阿黛想要怎么哄?”他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将她的手揽入怀中,贴放在心脏的位置,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什么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