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此前同我说的躲着你的故人,便是现在要找的这位?”回书院的路上,纪音尘询问道。
冯春黛点头,转眸看见他神色似有异,忍不住调侃道:“那是我的一个长辈,你的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眨了眨眸子,“……长辈?”
冯春黛简直要被萌化,“嗯”了一声,“如果我没有找错的话,那人就是我师父,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师父,说来话长。”
闻言,他心底里暗缓,默默听着。
冯春黛继续道:“他人虽然有时候挺不着调,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我跟你说,他真的是又抠门又爱喝酒,而且跟我一样喜欢……啊呸,不是跟我一样,是他,他自己喜欢看美人,我不喜欢!”
越解释越乱,她眼巴巴看向他,无可奈何道:“我就是想说,他见了你也会欢喜的。”
“阿黛喜欢看美人,哦。”
她心里哇凉哇凉,当即哭唧唧地表白道:“夫君夫君,我只喜欢看你一个人,你就是我人生中的灯塔,照亮我前行的道路,你是我的明天,没有你我的世界是不会开花的!”
纪音尘:“?”
冯春黛说完之后还能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仿佛刚才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纪音尘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脑袋。
冯春黛内心os:搞定!
相安无事回到书院后,便写信给徐见微,内容是托她帮忙打听一下旬阳王府的近况。
毕竟事出反常,即便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也不能放松警惕,往往更需仔细留意才是。
尤其是她现在还怀着孕,即便是为了小宝着想,也不好轻易下山。
刚把信寄出去,院外响起叩门声。
是一位小厮打扮的人,从怀里取出一沓文书,开口便道:“方才来寻姑娘未果,听人说瞧见姑娘回来了,这才又返回。”
冯春黛扫了那文书一眼,发现最顶上是一行大字,隐约能瞅见“明月馆”三个字。
明月馆……
“我家大人乃是京兆尹夏伯礼,他昨日走得匆忙,这是托我留下转交的。”
听到这个名字,冯春黛连忙道谢接过。
小厮告辞离开后,她扶着腰关上门回屋。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香味,她深深吸了一口,坐于庭院的藤椅上,仔细翻看起手中的文书。
一页一页看下去,愈发惊异。
她顶多以为,安禄公主只是瞧见她给冯月满下药,因着前仇旧怨,所以才转告给了魏峥。
不曾想,就连纪音尘,都是被安禄公主指使人引入她房间的。
而她则是直接生猛地将人扑倒了……
那天的事情她脑子有些乱,稍微想了片刻,额头便隐隐作痛,不敢再回忆。
她继续看口供,发现还有更让她诧异的。
上面说,当天傍晚的宴席之上,安禄公主曾指使人给她用的碗碟上提前涂抹了一层烈性媚药。
冯春黛连忙回想了一下书中情节,她清楚记得关于这一段,书中写的是,冯月满趁着原身疏忽大意,将两人的酒杯调换了,所以原身才会中药。
所以说,当天席上,她是中了两种媚药?
当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心里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偏偏想不起来当时席上究竟发生什么了,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片段式闪过。
冯春黛估摸着可能是因为她那天断片了。
因药量过度,造成大脑记忆混乱的医学案例也不是没有。
怪不得那天她自诩定力极好都把持不住,闻见男人味便直接缠了上去。
冯春黛深呼吸后,文书被她搁在面前的石桌上,她的指甲在纸页上点啊点,落下的位置刚好是“安禄”二字。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安禄公主竟然已经算计了她这么多……
冯春黛面对活人时很少有背后发凉的感觉,眼下安禄公主算一个。
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到那位公主殿下谈谈,如果能把误会解开,自然是省了很多麻烦。
休沐的时间一晃眼过去。
三日之后,拜师大典。
书院里人又多了起来,纪音尘暂时回京城照看生意。
徐见微来到书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冯春黛,“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旬阳王府的事了?”
冯春黛没跟她隐瞒,直言道:“我就是白骨。”
愣了片刻,徐见微才捂嘴,防止自己惊呼出声。
她连忙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才将她拉到角落里。
“你瞒我也瞒得太深了,你知不知道……”她声音戛然顿住,片刻后才又道:“你就是看见了官府的缉捕令对吧?”
冯春黛点头,“休沐第一天,我下山去了,发现那些缉捕令已经不见了,还听说,旬阳王府为我正名……但我总觉得怪怪的,你可有打听到什么?”
徐见微连忙道:“有的,那天还惊动了大理寺,据说是旬阳王府半夜有贼人闯入,这才去报的官。”
“但是官府赶到后,并未得见所谓的贼人是何面目,旬阳王只道这是误会一场,便让人走了。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无意中才听到了我爹在书房的谈话。”
“如今听你所言,倒不像是乌龙。”她又道。
冯春黛更加懵圈了。
所以旬阳王府并不是诱敌深入之计?更像是被人威胁了?
可这也太怪了,她背后难道还有什么大人物撑腰吗,不会吧。
冯春黛皱眉,徐见微也陪着她皱眉。
“幸好你没回家,那萧妄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表面上是撤了缉捕令,万一背地里对你动手呢,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是他做的。”
不得不说,徐见微担心的,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总不能一辈子缩在书院,不过,在小宝出生之前,我应该是不会下山了。”
徐见微点头,“正当如此。”
两人说话的功夫,钟声便已敲到了第三下,她们连忙往举办拜师大典的明德楼赶去。
这座阁楼占地极广,二年级的全体学子都来了,分四个方向相对而坐。
冯春黛和徐见微来得晚,只有角落里尚余空位,冯春黛走过去坐下后,才发现她前面一个位子坐的人是安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