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途中,冯春黛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功德值+300】
她稍微一想便明白应该是那条律令的缘故,没有太放在心上。
傍晚,青云书院。
书院位于山中,环境清幽,学生们在数日前便放假了,此刻书院后方某间屋舍内,有明亮的火光从窗纸上映出来。
四人围坐在红泥小火炉前,品尝着新酿好的米酒,因为没有过滤,米酒上漂着绿色的浮沫,像极了绿蚁。
窗外飘着雪,如碎琼乱玉,将枯褐色的大地渐渐覆盖成干净的纯白色,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留下雪泥鸿爪般的印记。
“今年的酒!香!真香啊!”一位满脸通红,精神矍铄的白须老者手舞足蹈地夸赞道。
另一位穿官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忽然笑道:“魏老的学生,可真不简单。”
“老魏现在哪还有学生?他就一个亲传学生,稀罕得跟宝贝似的。当初是惊才绝艳,但谁让跟女人跑了呢?大过年的,小夏你要尊敬长辈,可别挖苦他。”白须老者捻着胡须道。
嘴里说着让别人不要挖苦,自己却在行挖苦之实,简直不要太坏心眼。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毕竟他们十几年都这个模式相处过来的。
夏伯礼身为晚辈,自然不敢应和着调侃,忙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是先前冯家那姑娘。”
他提起冯家二字时,坐在靠窗处,身着青衫,高眉深目的中年男人终于有了些反应,他放下了茶杯。
这里的四个人,三人都喝酒,只他一人喝的是茶。
夏伯礼便将之前在京兆尹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夸赞道:“年纪虽小,又是女儿身,但难得有一颗体恤民众的心。”
等他说完,才发现在座的三位长辈都沉默了。
“怎么了吗?”
另外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开口了,“伯礼,你才调回京,有所不知。那丫头求学心是诚,你魏师伯本来已经打算收她为关门弟子,但中途却出了一件变故。”
他顿了顿,却没有再开口。
夏伯礼不禁皱眉道:“真假千金之事么?学生听说了。可当年换子之事是稳婆心存贪念,她当时也只是一个婴儿,大人犯下的错,不该让无知的婴孩承担。”
白须老者却是个急性子,忍不住摆手说道:“你把你的这些师伯们都当成什么人了,就因为她不是冯载之的女儿了,老魏就不收她了?”
“还请师伯明示。”夏伯礼正色道。
“那丫头心性不正,四个月前,试图给冯月满的亲闺女下药。”
“下药?”他不解。
老者骂道:“读书读傻了,还能是什么药,毁人清白的药啊!”
夏伯礼听完,怎么都不太相信。他今日才见过那姑娘,眼神清明,自有正气,怎么可能会做害人之举……
他低声争辩道:“可那姑娘才是中药之人,名声尽毁。”
青衫男人终于开口了,面容冷肃,“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过了片刻,又道:“也怪我没有教好她。”
白须老者叹道:“心性不正,再怎么教也是教不好的。老魏,你可别心软,你之前那个学生就是前车之鉴!活生生的例子!”
“我与她的师生缘分已尽。”青衫男人道。
夏伯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始至终都觉得,那姑娘很是不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待了一会儿,夏伯礼便起身告辞了。他还是想亲自去查查四个月前的那桩事,或许有什么隐情呢?
雪花顺着山间林海飘飘摇摇而下,浸染了万般红尘杂质,最终消融到一塘碧色池水中,不曾激起半分涟漪。
冯春黛正指挥着自家夫君在池塘边挖藕。
散发着清甜的莲藕一节一节的,白胖胖、圆滚滚,甚是可爱喜人。
“这段做炸藕夹、这段做酸辣藕丁,这段做莲藕排骨汤……”她一个个都给安排得门儿清。
小青苔躺在婴儿车里,咿咿呀呀个不停,仿佛也在跟着她指挥。
他们挖了藕,捞了鱼,再加上回家时便买好的菜,待到繁星漫天时,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已经摆在饭厅。
小青苔才四个月,只能吃一些辅食。冯春黛给她喂了些鱼汤和一些软乎的饭菜后,推着她在院子里看雪。
这场雪终于落得厚些了,一脚踩下去能有一个浅浅的脚印。
而小青苔不仅不爱书本,好似连对这些诗情画意的景致也甚为不感兴趣似的,没过一会儿,便哈欠连天。
在她一连打了三个哈欠之后,冯春黛连忙将她抱进屋里,动作温柔地给她盖上被子,一直等到她睡着了才出来。
纪音尘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她眸光微转,悄没声地走上前去环住了他的腰:“纪音尘,我也困了。还说要守岁呢,估计是熬不到了。”
腰间的小手抱了一会儿,便开始不安分地乱摸,他身子一紧,气息微乱。
“夫君,你看今晚的月色美不美?”她软声问道。
“美。”他根本没心思抬头看月亮。
她不依不饶:“星星呢?”
“也美。”
“那我呢?”
纪音尘转身,眸光幽深,“你什么?”
冯春黛佯作生气地嘟嘴。
他俯身旖旎地在她唇上轻轻采撷了一下,声音喑哑不成气息,“你最美。”
冯春黛满意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还可以更美~”
茶瞳转深,他一本正经:“乖,我收拾完碗筷就来收拾你。”
冯春黛哼唧了一声,不禁有些受挫。他怎么还能想得起碗筷,是她魅力不够大么?
她故作大度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情不愿……诶?!”
纪音尘低眉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女子,大步往两人的主卧走去,“一会儿别哭。”
冯春黛平静下来了,轻嗤道:“谁哭还不一定。”
话音刚落,她已经被放在床上。
抬头看见纪音尘竟然已经解下了裤子,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又连忙别开视线,梗着脖子往床后缩了缩,声音有些不稳的轻抖:“你这不对吧。”
他倾身将她压在了榻上,唇瓣咬上她的耳垂,“哪不对?”
“呜呜呜哪都不对……纪音尘我错了,你先去收拾碗筷吧,我有点困了我先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