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河省的夏天远比东北省要炎热的多。
阳门镇上的派出所里,穿着军绿公安服的公安同志,额头已然冒着细密的汗水。
然而身处在一处审讯室里的程任重,英气的面庞上却是冷如冰霜。
他垂眸仔细端详着从王翠兰手里搜来的玉坠,随后迅速把自己脖颈上戴着的玉坠拿下来做着对比。
原本浮起一片希望的眼底中,蒙起了越来越多的冷意。
这玉坠根本不是父亲亲手给未出生时的妹妹准备的那块!
听父亲说,当年母亲怀他和弟弟的时候,就着手请玉雕大师把家里的那块祖传玉石给做成了四样东西。
三枚玉坠和一枚玉镯。
他和弟弟脖子上带的玉坠分别是玉石四周的玉料雕刻的,而玉心位置雕刻的那枚玉坠,父亲则想留给以后的妹妹带。
至于父亲为什么执着于想要一个女儿。
用他的原话就是,家里男人太多,他想要一个温暖贴心的小棉袄。
最重要的一点是,父亲说,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就像看着他自己的妻子长大一般。
从另一种方面,也是算陪着自己的妻子长大吧。
猛然想到父亲和母亲。
程任重的心里一阵酸胀,可惜,父亲说要陪着妹妹长大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
他摩挲着手里一真一假的两枚玉坠。
突然间,程任重想到了一处自己忽视掉的细节。
他记得在知青院时,自己在看到知知,走近她时,她的目光好似扫视过自己的脖颈处。
所以!
他深邃的眼眸中迸发一抹浓烈的喜喜。
所以堂弟说的是对的,知知对自己的身世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真的玉坠其实是在知知手里,而这枚假的是她给王翠兰的障眼法?!
一想到这些,程任重的心里就一阵激动。
知知是自己的亲妹妹肯定是无疑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为什么他们程家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女儿,怎么会来到这里!
“当当当~”
“进!”
程任重抬起头看向审讯室的屋门。
“程同志,人我们给带来了。”
其中一名公安同志说着,把身后捆着双手的王翠兰推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你们放了我!”
王翠兰的大饼脸上布满了惊恐,她极力挣扎着不愿进去,前天自己偷摸去抵押玉坠的事情不是已经被他们警告过,没事了吗?
怎么又把她给抓来了,还有这些公安!
他们竟然强行把自己值钱的玉坠给收走了!
王翠兰依旧挣扎着不愿意进去,她身旁的两位公安可不管她愿不愿意,两人直接一左一右的架着她的胳膊,把王翠兰强行带到了审讯椅上。
手里紧紧攥着两枚玉坠的程任重,凌厉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进来的女人。
这人,就是知知的母亲?!
只见那女人身上的蓝色工服上沾着一身污垢,妇女发型凌乱不堪,苍白的脸上露着惊恐。
“程同志,人给您带来了,您直接审问就是。”
“嗯。”
程任重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谢谢两位同志,你们出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好的。”
说着,两人转身出了审讯室,并将门给彻底关了起来。
坐在审讯椅上的王翠兰浑身哆嗦,当她看清屋里站着的人时,瞳仁猛然一缩。
他!他!
他怎么跟那贱丫头长得有些像呢?!
窗口处照射进来的阳光洒在程任重锋锐英气的侧脸上,他眉梢处带着些凌厉。
刚才王翠兰看到自己时所露出来的神色,都被他尽收眼底。
看来。
自己能从她嘴里得知不少事情!
“王翠兰是吧!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程任重说着,“吧嗒”一声,将手里的两枚玉坠放在了她眼前的桌子上。
王翠兰在看到桌子上一模一样的两枚玉坠时,整个脑子瞬间嗡嗡响个不停。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表姐曾经说过的话。
所以,这人是那妮子的亲人?他们真的找来了?!
——
“我亲戚跟我说的就是这些,至于之前跟你做交易的那些粮食,你也知道粮食把控的有多严……”
坐在刘知知对面的齐三儿听的认真。
他刚才从她嘴里听到她亲戚竟然能弄来那么多货,对于卖粮食的念头早已经断的差不多了。
她亲戚手里有那么多的货源,他何愁不赚钱!
齐三儿看着刘知知的眼神是越来越激动,忍不住的咧嘴说道:
“知知妹子,你说怎么干,我全听你的!”
刘知知闪着黑亮的眼眸看了看他,略微沉吟片刻后,仔细的把自己所想的事情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