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日头洒下阳光无数。光束似那利刃,插在两千多军人丛中。剑戟如林。少年寻了处无人之地,换了黑袍,策马狂奔。何辅堂瞧着一袭黑袍蹁跹而至,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自己这算是得救了。不知为何,瞧着这黑袍人,何辅堂心中那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掉落在了地上。气势如虹,马如龙。“听说,有人毫不将本座放在眼中?”
蒋淼的声音透过黄铜面具,听着有些瓮声瓮气的。田伯光向前一步走,却不小心捧着了那些兵士举着的长矛。兵士脸上毫无畏惧感,仿若眼前的不过是普通的贼子罢了。少年从马上一跃而下,带起那黑袍如盛开的死亡之花。“是我,又如何?”
田伯光的声音听着有些外厉内荏。蒋淼大步流星前行,那些兵士自动让开一条道来。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在田伯光脸上,五个鲜红的掌印看着是如此刺人双目。“你怎敢?”
田伯光勃然大怒。啪啪——接连两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左右各成一个鲜红掌印,瞧着别是番趣味。田伯光还要做出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少年双目圆凳,那可杀人的目光从面具之下急射而出,眼前着便要将对方给戳成马蜂窝。“怎么,嫌刚刚打的还不够舒服,还想再扇几巴掌?”
蒋淼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威严,那田伯光一时间竟然也被镇住了。过了半晌,他才察觉有些不对劲。你只不过是个见习祭祀,而我可是名如假包换的祭祀。你竟敢如此对我?“我想阁下是活的不耐烦了。”
田伯光前行数步,脸上待着恶狠狠的神情“我龙神教等级森严,你可知道以下犯上是个什么罪名?”
蒋淼抽了抽鼻子,隔着面具都能听见他那充满了不屑的声音。“知道,又如何?”
蒋淼根本便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我倒是想问问你可知道这以下犯上是如何的罪名?”
蒋淼慢条斯理的回答道。田伯光有些愣着,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回答。“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就直接动手吧。田伯光二话不说,便要拿老大的拳头去轰击少年。“弓箭手,准备。”
“所有士兵,各就各位,预备。”
且不说蒋淼觉醒了真龙血脉,就冲着这在场的数千兵士,对方也不敢有半点的轻举妄动。“怎么,打算以多欺少?”
田伯光冷冷的笑着“你觉得本少若是想要从这儿离开,就凭你这些人也能够留得住我?”
何辅堂脸上闪烁着厉色。“能不能离开,总得试过再说。”
何辅堂声音从不远处响起。这位曾经的中郎将,对于自己的兵士可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若是他一声令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自己的兄弟们也会连眉也不皱下的冲过去。黑衣人不说话。只是瞧着这数千的兵士,若有所思。如此忠心耿耿的一支军队,若是死在这田伯光手下,实在是有些可惜了。“田伯光,你就那么相信你能离开这儿?”
三水先生叹了口气“原本,我是想取了你的性命的。”
黑衣人稍微停顿了一些,仿若有些不甘心。“可若今天取了你的小命,怕是有不少兄弟们会为此丧生,实在是得不偿失。”
蒋淼叹息声更重“且留下你一条性命,赶紧滚吧。”
田伯光眼中的怒意更加显得暴露。“让我滚?”
你一个小小的见习祭祀敢让我滚,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你知道我的背后是谁吗?你知道我的家庭是谁吗?田伯光眼中的桀骜不驯,完全的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思。蒋淼笑意浅浅,他如何看不出这人究竟是有着如何的想法。“怎么,不服?”
蒋淼的声音听着仿若从三天之外而来,落在众人耳中,听着是如此的虚无飘渺。“就凭你,也敢说我不服?”
田伯光不再客气“就算我现在杀了你,然后从容的离去,顶多也只是被责罚,你信不信?”
这话说的是猖狂无比。这话说的是无比的自信,自信的有些过了头。黄铜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灼目的光华。黑衣人无比认真的瞧着对方,缓慢而沉重的摇了摇头“不信。”
说的是如此的笃定,说的是那么的认真,说的是无比的淡定。是的,不信。“不信,我现在便做给你看。”
田伯光把剑,劈砍而出。叮当。火星四溅。蒋淼身体纹丝不动,只是手中的令牌反射着的光弧,看起来是那么的讽刺。“哼,区区一个见习祭祀的牌子,也敢跟我在这里炫耀。”
又是一剑劈砍而出。那牌子,依然纹丝不动。“看我碎了它。”
田伯光眼中闪烁过一道狐疑的光芒。这牌子,怎会如此坚硬。实在是不该啊。一剑,一剑,又是一剑。火星迸射。不大一会,这田伯光累的是气喘吁吁,而蒋淼的胳膊也是很酸。两人心中都是有些诧异。这田伯光看起来只是一介纨绔,没想到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牌子是什么做的,哪怕是合金的也应该被自己给砍断了。蒋淼的眼中满是不屑,只是偶然滑过几丝疑惑。而田伯光的双眼中则充斥着的满是难以置信。“想知道,拿去瞧瞧吧。”
蒋淼笑呵呵的说道,仿若根本不在乎般将那牌子猛然的抛出。牌子在半空中打着转,最终落在地上,发出叮咛的声响。这,只是很普通的牌子啊?田伯光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下意识的翻到反面,双目中满是惊恐。牌子背后有几行小字。内容并不重要,最为关键的则是那落款。孔杰,亲赠。孔杰是什么人?整个鲁国的太庙祭祀,若按地位,可是与国君平起平坐。最关键的是,这上面写的是亲赠。上对下为御赐,很亲密的有人,甚至是亲人之间才会说是亲赠。这个神秘的三水先生究竟是什么来路?田伯光,隐约间,感觉自己踢到了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