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
一贯以怯弱示人的女孩，此次表现的贞烈无比“公子若不弃，小蝶愿意追随。”
蒋淼眉毛微微一挑，望着少女吸满空气，变得圆鼓鼓的肚子，浅笑吟吟。“不怕么？”
蒋淼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的双眼，如要看穿他的内心。半晌过后，小蝶嘴巴一撇，哇的声哭了。“公子，我怕。”
“怕还去？”
“嗯。”
“真的？”
“嗯，真的。”
蒋淼再也绷不住紧紧的双颊，一咧嘴，笑了。“行了，估摸着那牢头是打算请我们吃个饭。”
蒋淼拍了拍少女的额头，也不再去纠正她是喊公子还是哥哥。“啊？”
少女一愣，随后如想到了什么似的，死死抓住蒋淼胳膊“公子莫要骗人，小蝶明白，你是想要我留下，怕我跟你一起去死。”
这下，轮到蒋淼发愣了。“只要与公子在一起，小蝶不怕死。”
女孩泪痕未敢，笑中带着惧怕，可双手未有丝毫的放松。少年哭笑不得。“真不碍事，你去收拾下东西吧。”
蒋淼好言宽慰，心中满是感慨之意。“就不。”
小蝶没有丁点放松的意思。“小蝶乖。”
蒋淼拍着少女香肩。“偏不。”
若非有外人，那姑娘怕是连整个身子都要贴上蒋淼，如个攀援树上的小猴。死都不怕了，还在乎什么礼节约束？若是往日，少女定不敢如此放肆。可前途已是死路，再不放纵，更待何时？此时少年，脸上别提多精彩了，各式神情陈杂，叹了口气，也便随了那少女。倒是负手在旁的老头陈成看出了些门道。狱卒、刽子手，对将上刑场的死囚怀有迁就客气这的确不假，可那官府公文上的时辰不能乱。眼前这对少男少女都闹将了小半个时辰了，那狱卒却未有丁点的催促，甚至脸上连一丝焦急不满的情绪都未见到难不成，真如蒋淼所说，此去并非迎头挨一刀，而是吃饭喝酒？这未免也太荒谬了？那牢头何时仁义慈善到了这种地步？仿若瞧出了老头的满头雾水，蒋淼淡然一笑，一礼到地。“陈老，小子去去就来。”
蒋淼此话说的无比恭敬，十足是晚辈觐见长辈的模样“这些日子劳烦您照顾，他日若有用的着晚辈的，还请直接开口。”
老者拈着胡须，脸上挂起淡淡笑意。虽说相处不过数日，对这少年的习性他还是有些了解。最初寒冷似冰、心如死灰，到现在的睚眦必报，见人说话，这少年唯一不变的是沉稳的性子和掌控一切的信心。难不成，事态还真的会发生逆转？老者脸上笑意更甚至。“公子，是否可上路了？”
那狱卒微微弓腰，狰狞的脸上露出些许讨好的笑容“让牢头大人久等，可有些不礼貌。”
这狱卒先前目光一切、满面杀意，看来不仅手上沾满鲜血，更是那牢头跟前的红人。怕是之前面部狰狞并非心中怀着杀意，而是由于杀人太多，他几乎已经不会笑了。可现在，他竟然勉强挤出几丝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意，甚至称呼蒋淼为公子，更非训斥少年赶紧跟他走，而是怕那牢头久等。事情，怕是不简单。“行，走吧。”
蒋淼倒是显得有些不耐烦“对了，带上我家小蝶没事吧？”
通常而言，与人商量的话语有“可以吗？”
“能否？”
可蒋淼用的却是“没事吧？”
这是类似商量的命令。稍留些许余地的告知。意思很明确，若不带上这女孩，那我也不去了。“悉听尊便。”
那满身煞气血腥的狱卒未有丝毫的不耐烦，如个等待将军下令的士兵般伫立不动。他便是那士兵，而将军自然就是蒋淼。“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蒋淼拍了拍那满是泪渍的少女，言语中满是揶揄打趣。小蝶双颊绯红，脸蛋滚烫的如煮熟的鸡蛋，满面羞涩却心不甘请不愿地放开蒋淼的胳膊。“公子——”“什么？”
未待少女话音落下，蒋淼立刻出言打断。“哦不，蒋淼哥哥，你该不会生我气，不带我了吧？”
小蝶小声嗫嚅，把玩着衣角，拿那双眼偷瞧蒋淼。“哈哈哈。”
少年仰面大笑，满是心得意满，走了几步后回头望着不知所措的少女，话语中满是明知故问的疑惑“怎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