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看见阎师兄进了怜雪师长的院子？”聂伊宁将一个师妹逼入了墙角。
“我亲眼看见的。”师妹小鸡啄米点着头。
“你亲耳听到是怜雪师长亲自让他进院子的？”
“我亲耳听到的。”
“她到底说了什么？”聂伊宁恨恨地问道。
“怜雪师长说‘直接进来就行’……门似乎就没关。”师妹被聂伊宁冰冷的脸色吓得眼角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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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伊宁咬着银牙，心里面气苦。
刚才阎思在女子舍馆附近，又掐断了她牵引的法线，就让人觉得不对劲了。
明明法线的指引就在附近，几乎就是几步路的事，结果阎思不知道为什么避着她。
有鬼！
哼，这男人心里面有鬼！
“行了，你走吧。”
“是，是！”师妹如蒙大赦，掉头就跑。
“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诉其他人，你知道后果的。”聂伊宁冰冷的嘱咐让师妹脚下一个踉跄。
这做法很妥当，聂伊宁思忖，事关怜雪师长、阎思、聂伊宁三人，不应该让任何人再知道此事。
真的也就对你阎思有好脸色，其他人聂伊宁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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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寻过来的时候，聂伊宁看见有个女弟子鬼鬼祟祟地朝怜雪师长的院子张望，她觉得有蹊跷，就把对方逮住盘问。
真是万万料想不到，最先出手把阎思引进自家院子的人会是师长级人物，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一开始聂伊宁堤防的是蓝梦，两人经常会去秋彤师长的课程，总是坐一起，感情应该会迅速升温才对。
……所以才每天都跑去瞿霄霄院子一起吃饭，可以敲打敲打阎师兄。
……大意啦，哎，大意啦。
……那玉笔之前的戏言现在每句话都像真的一样。
……海纳百川？哼哼。
……不过阎师兄连师长都能搭上，这下怎么是好。
聂伊宁愁眉不展，她本人在小一辈的弟子中是挺出名的，也无人敢得罪，但人家怜雪是在整个万灵门都挺出名的，可是师长级别。
那种清绝的姿色，那种柔声软语，连我一个姑娘都心动，何况这个阎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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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琴音的音色……她忽然呆住了。
为什么会充满了欲望和情爱，这是从怜雪师长的院子里弹奏出来的。
她，她居然弹这种调调给阎师兄听……聂伊宁身上都不禁地起了一阵潮红，吐出一口喘息。
身子里有一股灼热的感觉，让她发软。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
一想到阎思在享受这靡靡之音，聂伊宁心脏都在疼痛，她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符咒，然后点燃。
就算是师长级别的院子，现在也得冒险闯一闯了。
……
“少爷，好不好，一百两纹银，让我葬了我娘……”少女倾诉着自己的苦楚。
“以后小女子就归少爷了，少爷怎么样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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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哭着求阎思的时候，少女哭得我见犹怜，在说自己归了阎思的时候，她又千娇百媚。
……我信你个鬼。
阎思笑着搀扶起少女，少女似乎心情震荡，连站都站不稳，要跌进阎思的怀里。
而阎思反应是多快，不着痕迹地把少女推开一步。
这要能跌进怀里，那只能是故意让的，修士的反应速度不可能失手。
真是步步都充满了桃花陷阱，估计跌进怀里考核就结束了。
“少爷？”被推开后，女子的眼睛里一下就噙满了泪花。
哎，要是真的有这种姑娘，自己挡不挡得住呢？
阎思心里嘀咕，他知道现在眼前的是幻象，所以能抵挡魅力，如果不是幻象可就没谱了。
“银子给你，我再多给你50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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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去葬你娘吧，去吧，以后找个好人家度日。”
“少爷，少爷……”女子哭了起来：“你不要我吗？是嫌弃我蒲柳之姿吗？是嫌弃我这个普通人家的出身吗？”
“不是不是，你我无缘，没有缘分。”阎思有点抓狂，他心里面和猫抓痒一样：“我是修士，修士与凡人无缘分。”
这个怜雪师长所考验的内容，第一项刀剑只是个开胃菜。
第二项却是蛊惑人心的法子，而且偏偏是个让阎思全身无力的姑娘，一颦一笑都挠到他的点上。
“少爷，你要什么样的缘分，我不行吗？”姑娘的大眼睛里，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
“我不要什么名分的，少爷让我跟在你身边就好了，让我服侍你就好了，我可以当一个丫鬟。”姑娘一边哭，一边轻声哀求。
俏丫鬟？阎思心都跳了一下，小时候他真的幻想过这情景的，自己有一个百依百顺的俏丫鬟在身边，那滋味……
她怎么哭的那么好看？
阎思忍不住了，演戏也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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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如果她再梨花带雨地扑过来，我绝对扛不住了。
阎思尴尬地转过头，朝向一边弹琴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怜雪。
她看戏看得挺开心啊？
“哦，我的缘分啊，我的缘分可能在那边。”阎思朝怜雪一指。
怜雪愕然，我？手指都差点没拨到音准上。
缘分可能在我这？这，这弟子好放肆啊，明明在考核里，居然敢和我说这种浑话。
以前没人像这样直接地和怜雪说过，而且这样带着调笑和强势的方式她也是做梦都不曾料想过的。
怜雪忍不住用刀子眼剐了阎思一眼，想义正严词地责备他一句，不过话到嘴边，却有一股羞涩让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而且他竟然这么若无其事地冲破的幻境，连现实里的琴声主人都能捕捉到，他出乎意料的厉害啊。
……他在冲着这边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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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冲破了我琴音所造的“相”，竟然还能维持本心，这么从容地朝我挑衅？
……这弟子太不像话了。
那幻象的女子拭着泪，看了看怜雪，又看了看阎思，忽然像气泡一样消散了。
这个可怕的幻象少女终于没了，可怕可怕。
再晚一会儿，指不定发生什么。
“师长，我怎么样？”阎思笑着问道。
“哼！”一声冷哼从荷花池边响起。
阎思心里一咯噔，他脑袋里面对这个娇哼是有印象的。
不会吧？阎思转过身，迎上了聂伊宁冰冷冷的俏脸。
“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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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在那？”
“琴音里作弄幻象？还充满了诱惑的音色？”
聂伊宁咬牙：“你们好会玩啊。”
“不，不是……”阎思头大如斗：“你怎么进来的？”
再怎么说，这可是师长级的院子，没有师长本人允许，入修境的弟子能进来？
“好啊……”聂伊宁的大眼凝视着阎思，眼中有些红：“你第一句话是问我怎么进来的，而不是向我解释一下。”
“你们玩吧，你们玩吧。”聂伊宁掉头就走。
“你等等！”
阎思一个快步闪身过去，想拉住聂伊宁，聂伊宁甩开手，用她最快的身法跑出了院子。
“这是在考核，这是在考核啊！”阎思冲着聂伊宁消失的方向大喊一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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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明明就只是一次考核。
明明在邵华城事件以后，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为什么会突然就全变了。
“哎。”背后一声叹息，让阎思又是全身一僵。
天啊，刚才起就忘了师长的存在……
这下难道还要和怜雪师长再解释点什么？可是自己和怜雪师长差着辈分呢，又没说有什么关系……毕竟和聂伊宁的情况不一样。
此次行动自己还进不进得去队伍，突然就没谱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完了，她开始吟诗了。
怜雪幽幽地说道：“你还是快去追吧，这姑娘我知道的，性子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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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组的事情拜托师长，得罪了。”阎思鞠躬下拜，转身消失。
荷花池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但是气氛变得有些孤寂。
怜雪喃喃地道：“好奇怪的命运。”
房顶的一角此时站了一个人，怜雪怔怔出神，也没朝那人望一眼。
不用看也知道，是汤承泽。
“我刚刚到天韵那去了一趟，听说这小子能看到妖气。”
汤承泽语气沉重：
“他能看到冲天的绿气，那是不是代表他会被那异像影响？”
“既然会被影响，大妖化形又能改变千万人的宿命，那阎思的宿命是不是也在无形中不断地随之变化？”
怜雪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她拨动了一下琴弦，汤承泽被琴弦之力一推，远远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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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有汤承泽的“宿命论”说法，他既然与女色一辈子无解，那自己可不想有半点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