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的完整叫法，已经好几年没听过了。
知道的一些人不敢叫，敢叫的一些人见不着……阎哲圣算少数几个又能见着，又敢当他面乱叫的。
这算得上物是人非么？阎和煦心想。
万众山分舵，知晓“太保”全称的人，恐怕一个手掌都不够了，倒是有一个小可爱令人在意。
老了老了，阎和煦摇头。
而这线路的安排，是否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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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境外万年冰封的大雪山下来，途径山海大陆边界，第一个所穿过的势力……
这应该是一个很有名的家族才对，是谁来着，怎么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阎和煦放弃了。
他以传音术法叫来一个隶属他的下臣家族，此人是个非常年轻的男性，身体尚未长开，相貌又颇阴柔，竟然有些男生女相。
小可爱来了。阎和煦笑眯眯地，看得对方直皱眉头，神色严厉。
一老一少，一个肆意放浪，一个沉着老练，性格上看，似是将年龄反了过来。
“喻寺，我记得最近本家闹得沸沸扬扬的，杭昭昭之前提到过的那个三爷之子，是谁来着？”
阎和煦经常忘事，任何他觉得不重要的人和事都是说忘就忘。
“太保大人，他叫阎思，乃是三爷独子。”喻寺叹气。
而喻寺从不忘事，只要看过一眼，绝不忘记，本性更是谨慎小心，做事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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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阎思，前不久让你查过随同阎思去邵华城的一行人……其中有个姑娘的家族，就是在这山海大陆边境？”
阎和煦完全没隐藏文书的打算，当着年少的喻寺就铺开地图，指向最初的关口城市。
“咦？请大人稍等。”喻寺居然就低头在阎和煦的会客房里翻找起来，手法熟练快速，找到一个卷宗。
这怪不得喻寺无礼，因为平时阎和煦实在太懒了。
他巴不得把所有日常琐事推给年轻的喻寺，导致他在分舵经常忙到让人可怜的地步。
“这里……这里是蓝氏家族。”喻寺展开查看：“那个随同阎思少爷进邵华城的姑娘叫蓝梦，就是蓝氏家族的子嗣。”
在那人物页面，有一个妙龄姑娘的绘画。
丹凤细眼，弯眉似柳，画中带着娇艳笑意，一双红唇如若涂丹。
“不错不错。”阎和煦笑道，不知道他是赞喻寺情报找的快速，还是这姑娘人长的不错。
天知道他，喻寺一个白眼，毫无被上司夸奖的欢欣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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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过蓝氏家族属地后，离得最近的阎氏土地是哪帮人？”阎和煦问道。
“是二爷的一个下臣家族，姓房名静。”
哦，是他……
阎和煦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简直到了熏臭的地步，这乃是他多年修为及营役下生出的敏锐感知。
有那味儿了……阎和煦心中暗忖，嘴巴倒是没停下来：
“房静表面上是阎二爷的下臣家族，实际上他最近正与我沟通紧密……”
哪想到阎和煦张口就将足以毁灭无数族人的秘密向自己一个下臣吐出，喻寺大吃一惊。
这年轻人一时间错愕至极，举目四顾，生怕有第三者在场。
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杀人灭口吧……喻寺怀疑地盯着阎和煦。
盖世太保大人反倒是漫不在乎微微一笑：
“别害怕，除非你想背叛我。”
看喻寺一惊一乍的模样，他好像被逗乐了。
“说回那房静，他如今越过开光到了资深境界，可惜瞎了一只眼睛，实力大打折扣，据说乃是年轻时被还在世的阎三爷所赐。”
也便是说，他和阎思一脉有大仇，仇深似海。
这一件一件的秘密被阎和煦揭露，他始终以稀松平常的语气陈述，喻寺感觉脑袋都要炸了，只想让顶头上司闭上嘴巴。
如今阎三爷早就不在人世，连妻子也在两年前病逝，独留下阎思一个儿子在万灵门打拼。
按阎和煦暗示的方向一想，将发生的祸端简直令人胆战心惊。
“但，但是……”喻寺有些颤抖地说道：“阎思少爷怎么说都是……都是本家流传的一条血脉，若是被这样杀死……”
那小少爷可是才刚刚入修的人，被这种资深境界的人盯上绝对死无全尸。
“那不至于，我会写信一封寄给房静。”阎和煦点头，他脑海中尚在构建此事走向。
万众山分舵，本就是操纵天机与隐秘之地，在他阎和煦脑海中，天地间没什么是不可控的。
但事情往另一方面仔细考虑，这阎二爷……
不，此种宵小作风还不是那二爷阎绍的手笔，必然是手下之人的龌龊做法。
或许是某个下臣家族，也或许是阎哲圣本人。
“之前本家有一封信件寄送给了万灵门，日期是否和阎思下三岳山时一致？”
“正是……”
“那就是了。”阎和煦笑道。
杭昭昭那小姑娘挺厉害的，先下手为强，早早就找上万灵门，把一切安排妥当。
阎思下山时，本家的书信才寄到，那是怎么都赶不上部署。
“他们寄信干嘛？”喻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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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用说，当然是阻止阎思前去邵华城，有些人心里害怕，万一阎思此行成功，指不定会慢慢变天。”阎和煦继续说道：“主子尚未起床，那些家养的小狗就静不下来了。”
“太保大人，所以您觉得？”喻寺小心翼翼。
这一老一少还有另一个特别之处。
老的虽然记性糊涂，心性却老奸巨猾。
小的虽然头脑聪慧，秉性却缺乏变通，不懂算计。
阎和煦大笑几声，然后才缓缓说道：“阎三爷是个了不起之人，阎思这小子颇有意思，又是本家流传下的血脉……”
“若房静要杀阎思我肯定不许，非但不许，我反手就诛杀了他。”
““但如果他想乞求我找点其他乐子，我为何不卖个人情？”
两人同时将视线看向了那妙笔丹青的绘画中的美人。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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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报复，亦或要伤害一个人，未必只有杀了他。
将人心摧毁的招数，可是堆山积海，成千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