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穿越章节!想一睹为快,请补买未买的v章。
晚八点。
裴奚若洗过泡泡浴,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她这阵子刚参加完一个推介展,受到了如潮好评,老钱那边,又牵线将她的画卖给了一位收藏家,成交价令人满意。
这么一想,本月也算顺风顺水,是她的吉月。
这念头刚产生没一秒,手机铃便响了起来。
裴奚若瞥了眼备注,顿觉有些打脸,没接,反将手机往靠枕下塞了塞。
铃声响了很久,才自动挂断。
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明晃晃挂着“傅九”两个字。
真是玄学,白天刚闪过那么一瞬的念头,晚上,这失联已久的未婚夫就给她打电话了。
该说巧还是不巧呢?
裴奚若转着手机,没想好要不要回拨。
刚才,她只是下意识不接,这会儿仔细想想,以傅展行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风格,怕是有事找她。
有事找她……
好像就更不能接了呀?
裴奚若及时地保持了清醒,还没放下手机,下一个电话却又紧随而至。
不过,是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
“裴小姐。”传出的却是她那位未婚夫的声音,声线略冷,又带点君子般的彬彬有礼。
裴奚若噎了下。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未婚夫?”她故作惊讶,“咦,你换手机号啦?”
“你不接,只能换个号码了。”他不和她打太极。
好直白的男人。裴奚若呵呵一笑,“哪里,我是在敷面膜,没听见呢。这么晚了,未婚夫找我有事?”
他没和她计较,“嗯,明天裴小姐有没有时间?”
“明天呀…”裴奚若又开始绕自己的长发,卖了好大一个关子才道,“有。”
“来平城一趟,见见我二伯。”傅展行翻过一页文件,语气像是在谈公事。
联姻毕竟是大事,饶是私下签了假结婚协议,明面上的工作,该做还是得做。这一点,两人早已达成共识。
裴奚若倒不至于全然不配合,只是,关于那晚的交锋,她仍是有些耿耿于怀——
那晚,就在他将婚前协议推过来的那刻,她说:“傅先生,婚姻大事不能这么草率,虽然你的方案听起来很双赢……我还是想回去想一想再做决定呀。”
他却只用一句话,就击碎了她的动摇。
“裴小姐,早结早离婚。”
当时头脑一热就签了字,事后越想,越觉得中了那男人的奸计。
两年都熬过去了,还在乎多这一天两天吗?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两家联姻是板上钉钉,裴奚若心中的不甘,只好全部化作矫情,为难起他来。
“要去平城呀?那好远好远,机票好贵好贵的。”
“我会给你买。”
“其实,人家明天还有个小party啦……”她声调扭成了麻花。
“裴奚若,”傅展行放下手中文件,似是终于有些头痛,“好好说话。”
好吧,为难也为难够了,还是谈正事吧,谁让她人美心善呢。
裴奚若一秒恢复正形,“那几点见?”
“十点。”
“好说。傅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她要睡觉了。
“我二伯心脏不好,希望裴小姐稍作收敛。”他并不绕弯子。
裴奚若立即会意,来了兴趣,“哦?是要我演小白莲?”她最喜欢演戏了。
“不用,”傅展行声线凉凉,“少说话就好。”
裴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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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奚若精心打扮一番,从家中出发。
离起飞还有一小段时间,坐在vip候机室,她百无聊赖,刷起了微博。
留学初期,裴奚若曾在国内某视频网站开通过一个账号,凭借几十期日常vlog,攒了大批粉丝,后来,才开始认真经营自己的微博。起初的粉丝,都是从网站那边摸过来的。
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发版画作品,只有几百个转赞评,某天发了张日常照,却意外火出了圈。
既然大家喜欢看,多发发也没什么不好。于是这几年,裴奚若很少发作品,她的微博中,只有数不清的照片、吃喝玩乐日常。就这样,轻而易举到了网红级别。
版画艺术家裴奚若,和网红博主裴仙仙,可以说是两层不同的社会身份。
她都乐在其中。
裴奚若浏览了遍好友圈,给几个平时玩得来的小姐妹点赞留评,对方无一例外秒回,连林菲儿也贴上来互动。
裴奚若回了个表情,倒也没让她难堪。
塑料花田,又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态势。
就在这时,微信忽然进了条消息。
麦瓜:「仙仙,你还跟林菲儿来往呀,她前阵子开了个小群讲你欸」
裴奚若对这个昵称很陌生,看头像照片,也没什么印象。想来应该是聚会上某个随手加的躺列好友。
裴奚若挑眉:「讲我什么?」
麦瓜发了好一串聊天截图,并热心科普了来龙去脉。
群是晚宴结束后建的,成员都是林菲儿的心腹密友。
林菲儿开头就是一句“搞没搞错,裴奚若在跟傅展行交往??”
有些人没去晚宴,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林菲儿把过程讲了一遍,不过,却颠倒了黑白——那晚明明是傅展行主动过来,在她口中,却成了裴奚若朝人家放电,蓄意勾引。
有人感叹:“想不到傅家那位看起来一身冷淡,竟然喜欢这种狐狸精。”
有人猜测:“玩玩的吧,怎么可能娶她。”
……
经过这一番贬损,林菲儿受挫的心灵,已经完全恢复了:“也是,她呀,当个花瓶还可以。真嫁进那种高知名门,日子肯定很不好受,和长辈们都没共同话题。”
说得太对了。
裴奚若发自内心地认同。
要是裴父裴母也能明白,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呀。
麦瓜见她半天也没回消息,试探性地发了个问号过来:「仙仙?」
裴奚若弯唇一笑:「谢谢你告诉我呀」
麦瓜:「不用谢,我也是看不下去才截图给你啦,她们真的太过分了」
裴奚若贴心打上后半句:「只是下次截图,要把自己的发言也截干净哦」
收到消息,麦瓜顿时一惊,连忙去翻自己发出去的截图。
一张、两张、三张……卧槽,还真的是,第四张最下缘,放大看,能看到隐约一层绿色——那是自己发消息的气泡!
麦瓜一松手,手机从掌心滑落,忽然觉得自己这番挑拨怕是要难以收场。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后,她就被林菲儿踢出了所有群聊。
“仙仙,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一时失言,你知道的,我家里很想让我嫁进傅家…”林菲儿收到裴奚若转发的截图之后,吓得专程打电话过来道歉,语气带颤,“你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家和傅家,平日往来密切,还有好多商业合作。林菲儿再看不惯裴奚若,也不敢撕破脸皮。
裴奚若“嗯”了声,笑意吟吟,“当然了,我们是老同学呀。”
“你好大度,和傅总一定会长长久久的,”林菲儿松了口气,连忙又拍了几句彩虹屁,“叔叔阿姨知道你交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一定特别开心。”
裴奚若道:“其实…他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
“啊?”
这也太快了吧!林菲儿一下子喜形于色,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装出一副遗憾语气,“怎么会这样呢,你这么好……”
“现在是未婚夫了,”裴奚若不紧不慢接上后半句,红唇弯起一抹弧度,“十月份,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呀。”
电话那端久久沉寂,而后“咚”的一声,像是椅子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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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知道裴奚若要去平城,裴母连夜送了套裙子过来,并作了一番叮嘱。
前阵子,为了塑造裴奚若宜室宜家的好形象,裴母在网上买了好多文章,将她吹成了个名门闺秀。现在要去见傅家长辈,当然不能露馅。
裴奚若换上长裙出来,裴母立即闭眼开吹,“好,很淑女,有书卷气。”
简星然在一旁无语凝噎。
镜子中的女人,鼻梁高挺,红唇美艳,分明一袭白裙也遮不住眉眼的妖气。哪来的书卷气?
“再戴个眼镜,就更有文化了。”裴奚若像是还挺满意,不知从哪摸出一副黑框眼镜,往鼻梁上一架。
好么,像是个混进学堂的狐狸精,不伦不类。
这下连裴母也闭了闭眼,认命道,“你还是该怎么穿怎么穿吧……”
反正,装得再像,以裴奚若这性格,婚后也是要露馅的。
说是该怎么穿就怎么穿,但在衣服的选择上,裴母还是把了把关——太露的不要,太艳的不要,蹦迪装……有多远滚多远。
最后,裴奚若穿了条芥绿色吊带长裙,外头搭一件白衬衫。称不上太正式,但对她而言,已经是最端庄的穿法了。
沈鸣跟着傅展行到平城机场,下车接人,看见裴奚若第一眼,忽然警觉地打了个激灵:一次两次见面,怎么裴小姐穿的都是绿色?真不是在内涵什么吗?
联想到她有八个前男友的风言风语,沈鸣觉得很有必要旁敲侧击一下。
他替裴奚若拎包,委婉道,“裴小姐,您好像很喜欢绿色。”
“是呀。”她闲闲作答。
“我们傅总吧,有点…不太喜欢绿色。”沈鸣硬着头皮开口。
不知道她听懂没有。
也没时间再问了,说话间,车子已近在眼前。
车门打开,裴奚若弯腰,第一眼,先看到里头坐着的男人。
其实,脸盲也不全然是坏处。它可以让人一次次去认识一张脸孔,每次都是崭新的体验。
有时候,因为特定的光线、角度,会让人产生“某个人好帅”的初印象,而下次见面,对方换了个登场方式,原先的惊艳感往往也就消失了。
但傅展行,却打破了这个常规。
这是两人的第五次见面,每次都是在不同情境下。
她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骨相皮相俱佳,五官清俊,清贵皎洁,哪怕用目光一寸寸去审视,也挑不出败笔来。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傅展行掀了掀眼皮,“裴小姐,这边不能久停。”
好吧。
裴奚若遗憾地钻入车中。
美男是美男,可惜多长了张嘴。
聊聊?
裴奚若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相亲那天至今,他们谁也没撕下过虚伪的假面,仿若真是一对互相满意、奔着结婚而去的情侣。
她假意柔情,他更是配合到位,就方才在唐好面前的一番表演,他的演技并不输她。
然而,这种相安无事的现状注定不长久。毕竟,她膈应人的招数有限,他的忍耐力也有限。
这是一场比谁更沉得住气的持久战。
“聊聊”这两个字,就像是他单方面宣告战/争落幕、要与她进行一场谈判了。
她很意外。
傅展行这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定力特别好、全世界都急疯了,他也从容淡定的人。平心而论,两人的较量中,他并不落下风,反倒是她,一度感受到了挫败。
明明占据优势,却要和她聊聊。
难道,他有什么非她不娶的理由?已经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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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幢南洋风格的别墅,坐落于长街尽头,车子驶过草坪,一路直达门廊。别墅有三层高,灰白色外立面,在夜色中更显低调,凑近细看,方知是上世纪大师手笔。
“好美的房子呀,傅先生好有钱。”裴奚若合掌感叹,像是要拜上一拜。
她大学时接触过西方建筑设计,对于这幢花园别墅,大有可聊。比如石砌列柱,喷泉雕塑,彩色花窗……
然而,她却选了个最俗气的开场白。
傅展行替她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言语。
这种不搭理的态度,让她的心也悬了几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裴奚若并不怯场。
她款款踏进门厅,浅金色高跟鞋踩在花纹繁复的釉面砖上,轻起轻落,留下细细长长一痕影子。
走了几步,她似是想到什么一回头,朝他轻抛媚眼,“傅先生,我这样,像不像民国年代的阔太太?”
男人径自越过她,像是没听到。
擦肩而过时,却飘下四个字。
“像姨太太。”
裴奚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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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你说我是姨太太,是不是结婚以后,会在外边彩旗飘飘啊?”裴奚若托腮问。
不容易,这几次相处,哪怕暗地里早已刀光剑影,明面上,傅展行对她,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
而今终于被他呛了一回,她简直可以说是喜上眉梢,当然要揪住这个把柄不放。
这会儿两人上了二楼茶室,沿窗而坐。复古的朱红色窗框,彩色拼花玻璃半开,窗外是繁茂绿植,夏夜凉风。
如果换作一对有情人坐在这里,不互诉一下衷肠,都是浪费情调。
只是坐在这里的是她和他,就免不了一番厮杀较量。
“看来裴小姐记性不好。”他给她倒了杯热茶,推过来,“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
裴奚若食指转了转杯沿,“有吗?”
自己倒是先想起来了——第二次见面那晚,似乎的确讨论过出轨话题。他的回答是否定。
“哎呀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读书的时候成绩差,课文要背三十遍才记得下来,”她一副羞愧模样,眼睛眨呀眨,就差把“花瓶草包”写在脸上了,“傅先生不要见怪。”
“不会。”
“听说孩子的智商大多遗传自母亲,我压力好大。”
“裴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到那一步。”
裴奚若习惯性想再发挥几句,忽然嗅出他话里的不同意味,愣了下。
“裴小姐是聪明人,闲话我也就不说了,”傅展行坐在对面,手肘支撑桌沿,双手随意交叠,“不知道几次约会下来,裴小姐对我的评价如何?”
这么直入主题?
她要是答“很好”的话,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确认婚期了?
“傅先生一表人才,又是傅氏未来的掌权人,当然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了。在一众名媛千金间,可不要太抢手。”她先将他夸了一通。
他神色淡淡,未见反应。
裴奚若敛起笑意,接上后半句,“所以,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呢?”
她对联姻的抵抗态度,早在酒吧那晚就和他挑明。
他却不识趣,不放手,好像存心作对。
“能和傅氏联姻的家族,裴家不是唯一,却是最优选择。”傅展行不遮不掩,回答了她,“个中缘由,涉及枯燥的商业布局,裴小姐愿意听,我可以细讲。”
免了免了。
好多年前,裴父一度想让她继承家业,为此,天天变着法子给她灌输商业常识。导致裴奚若现在一听到商业两个字就头疼。
她做了个简单粗暴的总结:“就是你看上了我的钱呗。”
傅展行“嗯”了声。
准确地说,是裴家流动资金数额庞大,能在短时间内,支撑起他的一系列大动作。裴父为人又诚笃,一旦确立联姻,商务合作上,必不会偷奸耍滑。
不过,她这样理解,大方向上也没差。
“这几年,傅氏由我二伯掌控。不过,有个远房表弟,背后有几位董事撑腰,势力不小。”他将情况说得更明白了一些。
听起来,二伯是他这边的,表弟则是反派了。
裴奚若下意识问,“那你爸妈呢?”
话音落下,傅展行朝她投来一眼。那目光转瞬即逝,很难说清是什么意味。
不过回答时,声线却很平稳。
“父亲早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母亲自那以后,在寺庙清修。”
裴奚若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有些讶然。
不等她说什么,傅展行便跳开了这个话题。
“裴小姐是裴家的掌上明珠,联姻之事上,你父母提起过,会优先尊重你的意见。”
上一秒还在讲悲惨身世,这一秒,这男人就能无缝切换到婚姻谈判模式,也不见情绪有丝毫波动。
真是好可怕。
裴奚若把心头泛上来的那点儿柔软同情收回去,又进入草木皆兵的备战状态。
要尊重她的意见……确实是裴父裴母一直以来的态度。
裴奚若相信,哪怕她对傅展行百般挑剔,最后还是不嫁,他们也不会威逼。
他们是真的想要把她托付给一个靠谱的人。
只是,她压根就不想和谁结婚。
裴奚若没想好怎样回答,转开视线,忽而看到茶桌角落,摆着两只胖胖的罐子。
有盖,黑瓷质地,带白色纹理,表面看着很光滑。
傅展行随之看过去,“会下围棋?”
“只会下五子棋,”裴奚若摸出一枚棋子,举到眼前,忽地心血来潮,“傅先生,切磋一下?”
格子棋盘,她执白子,他执黑子,相对而坐,可以说是近日来最为平和的场面了。
裴奚若将白子按在棋盘中央,“所以,傅先生今天说这些,是希望我答应联姻?”
“不错。两年之后,裴小姐想离婚,我随时奉陪,”他落下黑子,“这期间,我们只做外人眼中的夫妻。”
“演戏?”
“可以这么说。”
“你好直白,我第一次听说跟人求婚时,用离婚做筹码的。”她抓了一把白子放在手里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不欺骗,不隐瞒。这是我的诚意。”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联姻的最大的好处,向来不在个人,裴家能从这场联姻中获益多少,你可以回家问一问,”他胜得很快,一颗颗收掉自己的黑棋,“至于裴小姐,这两年,不过分的要求,我都将尽我所能。”
“那我要这幢别墅。”她狮子大开口。
“可以。”他答应得眉头都不皱。
“这么爽快,你不会赖账吧?”她狐疑。
“不会。”
“你把手举起来发个誓……”
傅展行瞥她一眼,没搭理。
她立刻揪住他的漏洞,“不是说不过分的要求都可以吗?”
他神色从容,“我们还没结婚。”
裴奚若:“……”
好清醒一男的。
这样的人在商场上,想必也是很可怕吧。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不过……”她见他三枚白子排成队,立刻堵住一头,不让他发展壮大,“我这个人对物质要求不高,自己家的钱也够花,对于另一半什么的,实在是没有需求呀——你看我有八个前任就懂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的。”
“傅先生这幢房子,还是留给它真正的女主人吧。”
五颗白棋漂漂亮亮地排在一起,她绽开笑容,将它们收走,顺带吃了他一颗黑棋。
她带着胜利的得意望向他。
“裴小姐,这之前你输了我五颗,”傅展行食指点了下他这边的白棋,“不要骄傲得太早。”
这话像是一语双关,因为随即,他轻飘飘一句话,便让她愣在了当场——
“裴小姐有没有想过,第十任是什么样的人?”
第十任?
裴奚若噎了下。
她还真没想过。
于她而言,无论是第几任,都是面目模糊的、需要打败的对象工具人罢了。
“第十一任、十二任又会是什么人?”他紧跟着发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只要裴小姐没有安定下来的一天,就会有接连不断的‘未婚夫’出现。”
裴奚若:“……”
光是想想就窒息了。
别的不说,万一遇到一个比傅展行还难缠的对手,那可真是夭寿。
“既然裴小姐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就说明抵抗不过家中势力。与其千方百计去破坏婚事——”
话音落下,他又吃掉她一颗白棋。
裴奚若无言地看向棋盘。
白棋七零八落,节节败退,黑棋不动声色,乘胜追击。
男人落下一枚棋子,再次点明今晚的主题——
“不如一劳永逸,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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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结束,有个电话进来,傅展行扫了眼,朝她示意,“合作商。”
裴奚若点点头。
他起身去了阳台,恰好留给她思考的时间。
再回来时,傅展行在对面落座,“裴小姐,考虑得如何?”
裴奚若抬眼瞄瞄他。
这男人,放在古代,一定是个玩弄权术的大阴谋家,最懂洞察人心。今日这场谈判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准准地扎在人心坎上。
不过,她不想让他胜得如此轻松,还是要为难一下。
“别的都好…只有一个问题,”裴奚若绕着自己的发丝,好似很在意地说,“两年之后,我就是离过婚的女人了欸。”
“裴小姐说一辈子都不想和人结婚,”他声线淡淡,“按世俗眼光,离过婚,岂不是更难嫁?”
裴奚若:“……”
好有道理。
傅展行大概真的是有备而来,她经一番刁难最终答应之后,他便吩咐沈鸣,将婚前协议送了上来。
裴奚若仔细看完,落了款,心头才涌上那么一丝丝“把自己卖掉”的慌张,忍不住问,“这上面写的互不干涉、两年离婚,你不会赖账吧?”
他看她一眼,“白纸黑字,骗不了人。”
也是。
就算他要赖账,她也有裴家撑腰呢。
“诶,”裴奚若看他将协议收进文件袋,忽然灵光一现,“傅展行,你不会早就暗恋我吧?为了娶我不择手段,连婚前协议都早早准备好了。”
“裴奚若。”男人声线很静。
“嗯?”
“清醒点。”
“……”
联姻这件事,铺垫了也有小半个月,不算突兀,可真正将证拿到手中,裴奚若内心还是有点复杂。
记得中学时代,情窦初开的少女们聚在一起聊天,讨论学校里长得帅气的男生,互相分享自己的理想型。
有人见她坐在一旁,热情问道:“若若,你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呀?”m.w.com,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