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凌千羽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抉择。
如果他选择献祭人间道的芸芸众生和他所挚爱之人，他可达到那个境界，可将苍雍诛杀，还人间道以太平。
可如果他那样做了，与他征战一生的雷狱天戟彻底废弃，他所守护的人间道再不复存在，他所挚爱的人将不复存在。
为了战胜苍雍，付出这一切，这真的是他所想要的吗？
就在此时，一只软软的手握住了凌千羽的手，他转身看去，只见叶倾婵那绝美的容颜。
她红衣如旧，炙热如天穹之上的晚霞，那揽尽世间潋滟的美眸之中是难掩的爱意。
“我都听到了，只要能拯救人间道，我愿意。”
嗤！
凌千羽刚要说话，一柄长剑落在他脖颈上，锋利的剑刃散发着寒意，“你若想要她献祭自己取出那一道秩序神力，绝对不允许。”
不知何时，司徒轻依来到他身旁，手中剑直指着他。
她一身银色战甲，背后一对洁白的羽翼散发着神圣的光芒，她俏颜冰冷，恰如那雪里寒梅，凌寒而立，眉间尽是漠色，只美眸落在他身上之时如雪水遇春融化。
她那三千秀发轻轻束起，少了几分闺中女子的柔弱，多了几分战场女子的英姿飒爽。
凌千羽将两人揽入怀中，她们耳畔轻语：“我不会放弃人间道，更不会放弃你们。”
司徒轻依俏脸微红，想要从凌千羽怀中挣开，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叶倾婵则将头靠在凌千羽胸膛之上，唇角泌出一抹笑意。
“苍雍，来战！”
凌千羽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牺牲人间道的芸芸众生、与他戎马一生的雷狱天戟和他所挚爱之人。
最后一战，凌千羽败了！
这是他所选择的，但他不后悔。
……
周围环境再次变换，凌千羽回到云雾之海，回到那个竹亭里。
目光再落下之时，棋盘之上早已经布满棋子，而他亦走进了死局，再难落子。
原来他在幻境之中的每一次抉择，都是一步棋子。
“你还是选择这一条路，你败了。”
这一切似乎都在青龙的意料之中，他只是微微感叹一下，眸中虽有失望，也只是一闪而逝。
他抬手间，凌千羽脑中一片空白，再也记不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啊啊啊，凌千羽，你把本小姐的机缘输完了，你玩完了。”
顾青辞一副想要将凌千羽掐死的表情，可一想到凌千羽那与实际修为不符合的战力，她只能悻悻地走到一旁。
“抱歉。”凌千羽只能抱歉。
“帝君，帝归广场再见。”
青龙朝凌千羽行了一礼，身影瞬间消失在云雾之海。
“唉，走了走了。”
顾青辞垂头丧气的走在前面，凌千羽紧跟她而去。
“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李淳沉吟片刻之后，也跟着凌千羽和顾青辞离开云雾之海。
才走不远，凌千羽等三人被三人拦了下来。
为首之人身着一身黑色缎袍，其边用金边相缀，他那被金色束发冠束起来的墨发之下是一张年轻俊逸的脸庞，其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司徒乾琥。”
凌千羽看到为首之人，目光微冷。
司徒乾琥，司徒承天二子，在帝都多有风流之名，常流连于青楼乐楼之间，凌千羽在帝都之时曾与他有几面之缘。
“凌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司徒乾琥微微一笑，对凌千羽说道。
“走吧。”
凌千羽也不惧，他倒要看看司徒乾琥想干什么。
他倒不怕司徒乾琥对他出手，就算出手他也有把握逃脱。
他感知了一下，司徒乾琥的修为是八层圣狱境境，这让他有几分惊讶，同时也感到了司徒乾琥心机的深沉。
司徒乾琥以花天酒地的风流之名来伪装自己，让帝都之人以为他只是一个纸醉金迷、不学无术之辈。
果然，生在帝王家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凌千羽在心里感叹。
“小心一点。”顾青辞叮嘱道。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凌千羽笑道。
……
司徒乾琥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停了下来，而凌千羽也跟着停下脚步。
“帝都一别，此时相间已是两年，凌公子，别来无恙。”
司徒乾琥转身，笑着道。
“那还不是拜烬帝所赐。”凌千羽冷笑道。
两年对司徒乾琥这种人而言，不过一瞬之间，而对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只是两年，可他却恍若度过了百年。
“对于凌族之殇，本王也很惋惜。”
司徒乾琥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惋惜的口气说道。
“如果约我相见只是为了抒发你的感慨，那就到此为止吧。”
凌千羽准备转身离开。
“凌公子，想必你很想找我父王报仇吧？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司徒乾琥的声音从凌千羽身后传来，他停下脚步。
“想不到二殿下有弑父弑父之志。”凌千羽冷笑道。
司徒乾琥也不怒，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弑父倒不至于，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况且就算弑父又如何，他这种人就不配为烬源界之君，更不配存于世间。”
凌千羽面露不解之色，他未曾想到司徒乾琥与烬帝之间存在这么大的矛盾。
唰！
一封信飞向凌千羽，凌千羽接住。
“这是他的信，也是我的诚意。”司徒乾琥说道。
凌千羽接过信之后，没有看一眼，那封信被炼狱焰灼烧殆尽。
“报我凌族血仇，我一人足矣，不需要他人相助。”
凌千羽留下这一道冰冷的话语之后，便离开了。
凌族的血仇，他会自己报，不需要外人介入，更不需要烬源皇室的人介入。
“你……你会后悔的。”
看着凌千羽离开的背影，司徒乾琥咬牙切齿地说道。
……
“凌千羽，没事吧？”
凌千羽刚回来，顾青辞便迎了过来。
凌千羽摇摇头，心里一暖，笑道：“没事。”
“没事就好，听说你与烬源皇室有血仇，我怕他对你下手。”
顾青辞知道凌千羽没事，松了一口气。
“走了。”
李淳看着这两人，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向前走去。
“师兄你……”
看到李淳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顾青辞俏脸微红，追着李淳而去。
凌千羽耸耸肩，也跟着离开云雾之海。
三人离开之后，司徒乾琥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唇角出现一抹阴冷的笑容。
“给你选择的机会了，可惜你选择了最蠢的那一项，那就永远留在四象遗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