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带上,你就带上,哪那么多事?如果不违法,你怕什么?”
张建设默不作声。
尽管这两次巡捕完全不是他的竞争对手,但他也无法轻易下手。
因为无论以何种理由攻击巡捕都是很不理智的行为。
兵中有兵,地方有军,这是触碰不到的底线。
张建设的口气中带有几分愠怒。
“我能和你一起去,但这手铐,肯定是不带!”
两位巡捕低声讨论片刻。
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带就不带,反正跑不动。”
“记着你们此刻如何跟我们交谈,但愿一会儿就进去吧,你们也会有那么一种感觉!”
在光线昏暗的审讯室里,张建设面色阴郁得像块铁。
他虽从无巡捕房之事,但起码规矩还是懂些。
假如只找到你自己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又怎能把自己弄到审讯室那样的场所呢?
与张建设隔河相望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正在低头翻阅办公桌上材料的中年男人。
两人中间用又厚又结实的铁栏杆隔开。
中年男人突然开口,“前两天世纪广场上你有没有带人打架?”
张建设哈哈大笑。
因为他早就猜到有人在后面捣鬼。
“为什么要做这些弯弯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王如龙所做的善事呢,为什么不敢出呢?”
看到张建设也露出笑容,男的更是气愤不已。
可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鬼还是收拾不走你?
他拍桌子掏出久居要职的威势。
“少给我嬉皮笑脸,认真一点!我是否依规依据把你们抓回了家,是否还要用其他人的命令?”
“不敬酒不吃吃吃罚酒。当我和您好好交谈时。最好是我提出问题。您谈谈吧!”
张建设鄙夷一笑。
然后绕审问室走。
他是初来乍到的人,心里难免有几分好奇。
想必看过之后,张建设非常的失望。
这跟西北铁军的审讯室比起来,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这样的地方还可以吓唬吓唬那些胆小的人。
遇难敌也要疆良刮骨疗毒那套。
看到对方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中年男人的火气就更大了。
“来我这里就不要再装犊。如果不诚实,总有一百种方法我会把你收拾干净的!”
“快老实交待,将当天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旁边房间的大门一下子就开了。
林倩玉挽起王如龙手臂,像逛商场似的轻松地走进去。
“许副,你审得如何?”
王如龙笑着问。
但当他看到张建设连一点伤痛也没有时,不禁皱起眉头。
“王公子您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不就是为了让你在门外等着我么?”
许正义的嗓音很低,听来让人有点不大开心。
王如龙的不快远远超过了自己。
“许副,不就是我所说,为什么他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呢?”
“你是不是同意我的意见,他只要一进这里就不会成为残疾就不要再出来?!”
许正义没话说到极点。
这王如龙究竟有半点头脑?
就算想陷害张建设,也总得走个流程吧?
要是光明正大地嫁祸于人,一旦暴露,就没有人能吃得着。
他起身在王如龙的耳边小声耳语。
王如龙闻言一脸不屑与轻蔑。
“他是个看门的垃圾,还要去程序做啥?又怕他会起多大风浪?”
“像他这样的男人,死得其所也是枉然。你虽然放手去做了,有事我来帮你扛!”
许正义纠结不已。
如今衙门里的刘大人立刻隐退了,是最强的对手了。
若节骨眼上出任何事故,就得不偿失。
张建设笑着看了看这三个人。
“这个许副你不说他有抓人的依归依据?没人授意?那么,两个人都在做什么呢?”
许正义眼皮子都蹦出来。
王如龙突然现身,不但搅乱了一切计划,也使张建设掌握了把柄。
王如龙没想那么多。
他这下可见到了,张建设挨了一顿揍跪在地上,还不如死了再解一口气。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对了,是我叫许副来抓你的。有没有能力你来咬我呀?”
“不用力就不打架?您再动一动我的一个指头试试呀!”
林倩玉扶着手臂肌微笑着,脸上也敷了康复用药膏。
“张建设,你现在总应该明白,强大的拳头是毫无效果的,不是吗?”
“关系与人脉是社会中最强大的利器。跟您说过这么多,您为什么偏偏听不进去!”
“如今堕落到阶下囚的地步,只需男友出手一挥,就连明天的阳光也不要看!”
王如龙冷笑连连,“今天即使跪在地上向我求情也难逃脱。”
“张建设啊,你们第一个敢揍我,我一定要告诉你们,这样下去后果会多么严重啊!”
张建设慢慢敛起了满脸的微笑。
“好像你俩都记性有些差,伤疤都没有愈合,早已忘记疼痛?”
“林倩玉、王如龙,你忘记那天了吗,你怎么跪下来求我?”
王如龙听了这话,两眼顿时燃起了怒火。
“特么敢提出来?许是对的,开门吧,交给我一个人吧,今天老子非要活活杀了他不可!”
“丫的,好一个上吊的老寿星闲命长。也别看这里是去哪儿的,还特么敢跟老子硬嘴!”
林倩玉咬着牙说道:“亲爱的,当我叫人打光他的牙齿时,看看他还有什么嘴硬!”
“还有最后一次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想要一百倍,一千倍都回来了!”
“张建设今天你活头啦!”
两人感觉吃到定下张建设的主意。
因为无论他有多么强大,巡捕们的领地里,肯定不敢捣乱。
假如张建设敢于向巡捕下手的话,那么他们将有更名正言顺地让张建设于死地。
“好。”
张建设平静地坐在椅子里,丝毫不将面前三人放在心上。
“那么今天我就去看了看,这里面不可能有生命的人离开。”
王如龙已在怒火中昏庸。
张建设狂妄自大使他发疯了。
“许副,快开门,我要冲进去杀了这废物!”
“老子堂堂的王家王如龙会让你在我眼前上窜下跳吗?就算弄死你,也不过是赔点钱的事!”
许正义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既然说服是没有用的,也只能任由王如龙瞎折腾。
他正要叫手下人开门时,忽然跑了进来一位年轻的巡捕说:“许副和刘大人在这里。”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在现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大人在吗?”
许正义赶紧爬起来收拾好衣服。
“王公子,您先等等我,我到外面跟刘大人汇报。”
王如龙收起了自己脸上的恐怖,脸上露出了忧虑,“还要汇报吗?不出事吗?”
“这是不可能的。”
许正义说道:“即将退休的刘大人不再注意这些问题。”
“我过去问候了一下,就走了一个过程,他也不走。”
王如龙才将心往肚里一落,招呼自己赶紧走。
正当许正义一双脚都已迈开时,张建设打开了心扉。
“对刘守仁说抓到的那个人就是张建设。”
许正义足下一顿却仍一言不发。
王如龙却掩肚大笑,泪如雨下。
“真乐死我了,也跟人说你叫张建设。您认为自己是个怎样的名人呀?”
“您了解刘大人的为人?人家是我们凤城衙门第一号的人!如果听到你的消息,我就会看到鬼!”
事实上,难怪王如龙如此大惊小怪地回答。
因为就连自己的父亲王虹菊也不敢说出能够让刘大人记起自己的姓名。
终究是富贵不能淫斗权柄,这是永恒的道理。
林倩玉心满意足地审视了一下周围。
“张建设,尽享您这个正常人的最后一丝甘苦。等许副再次走进来就会成为残疾人!”
张建设坐到椅子里还是没有看出一丝慌张。
只要许正义让刘守仁知道那个被囚者就是他。
那张建设确信自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逃脱。
即便他瞒着不说,但张建设还是有办法走出去。
王如龙与林倩玉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注定令两人失望。
林倩玉极不满意张建设所做回应。
据她推测,张建设此刻该哭就哭、该百般求饶、该放手一搏。
但张建设此刻一动不动如甘心情愿,却让林倩玉感觉到,他与王如龙就是小丑的关系。
“你们这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丑等着许副走进来就等于你们死了!”
……
许正义从审讯室出来,由一个青年巡捕率领,急匆匆地向刘守仁奔去。
“刘大人,你忽然到了,是不是有所嘱咐?”
刘守仁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我已经快要退休了,还有什么嘱咐呢,今天只是随便来瞧瞧。”
“正义,你们仔细看,看当下的自己,跟以前的自己有何不一样呢?”
听刘守仁说完才来看,许正义才放心。
似乎他们猜对了。
即将退休的刘守仁已无心再过问这一切公务。
听完自己的提问后,许正义认真地看了看。
看了看难免有点诧异。
过去刘守仁总让人觉得他病了。
倒并不表示自己确实得了某种疾病,只是说不出的滋味。
觉得从内到外都发了虚,讲话办事老是不用力。
后久之,许正义方知是刘守仁难言之隐所致。
但如今这感觉似乎消失殆尽。
他惊讶问道:“刘大人,你此刻一脸通红,说起话来掷地有声。是不是...治好?”
刘守仁沉重地点点头,明显对许正义吃惊的样子感到很满足。
“治好啦!”
“苦心经营大半生,临近退休,总算可以正襟危坐好几年!”
对这位老领导许正义仍由衷地为之高兴。
“然而你以前不也请过很多医生、服用过多种药物也无济于事么?这一次如何治疗呢?”
刘守仁眯眼一笑,“问这做什么?你是不是也得了一种很难说清楚的疾病呢?”
许正义抓耳挠腮。
“这倒不是。但这个人活在世上,免不了要得一场大病,结识两位身怀绝技的大夫,并非坏事。”
“说得好!”
刘守仁中气十足,“到时我会叫你一起回家吃顿饭彼此了解。”
许正义“然后给刘大人添麻烦啦!”地露出了一丝喜色
刘守仁摆摆手,“给你添麻烦的人有。我即将退休,公务方面,就要烦死您多虑。”
许正义礼貌地说:“应该是吧。”
刘守仁点点头,“然后你接着忙吧。我到别处转一圈。”
许正义紧随其后,将其送离衙门大门。
刘守仁要上公交车时,许正义忽然传来张建设的声音。
其中以张建设进入审问室最为突出。
根本不像别人惊慌,而是比回到自己家里还要放得开。
许正义觉得,这样的人要不就是真有本事,要不就是真不怕死。
“刘大人,今天新来的那个抓来的,说他叫张建设。你知道吗?”
“张建设?”
刘守仁低语了几句,随即面色骤变。
刚迈过车的双腿就赶紧收回。
“是20出头、长得相当英气的小年轻吗?”
许正义的内心深处。
他虽刚与张建设见过几次面,但那身英气让他印象深刻。
要不是王如龙的苦苦相求,肯定是不委屈这种人的。
相由心生认为这类人决不做违背乱纪之事。
看到许正义呆若木鸡,刘守仁就没有了他刚刚和气的样子。
猛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快开口吧,是吧?”
许正义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对...刘大人你知道吗?”
刘守仁镇定自若。
张建设虽治其疾,一马却是一马。
若是真的有过错,那么自己就不可以过分的偏向于他。
此时出了点事故,那可真是晚节不保。
他沉声问道:“他犯了罪才被捕?”
许正义搪塞了一句。
其一技之长皆与许正义习得。
在人前耍弄小聪明才是真正班门弄斧。
看到许正义这么不正常,刘守仁追问道:“说说究竟吧!”
许正义不得不将他与王如龙之间龌龊勾当一笔带过。
“啪!”
刘守仁听后毫不犹豫地打了一个巴掌。
“您究竟对此有何看法?仕途不要吗?这个如果传出去了,还要不要接班?让你们不进去蹲点也很好!”
许正义还惊出一头冷汗。
“全被王如龙那人死缠烂打了,无奈只好同意。刘大人,那么,你说我此刻应该做些什么呀?”
“王如龙,那个王如龙要你们杀人放火的人,你们走不走呀?”
刘守仁的脸上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