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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师(1 / 1)

兴奋过后,汪獬还是不敢多呆,直接撒开脚丫就往汪辅的房间跑去。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害怕是本能反应。听到汪獬的敲门声,里面的汪辅披了件薄衫就出来了。“獬儿,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我遭遇了邪术!”

汪獬便述说起了当时的情况,但不知怎的,下意识的隐瞒了司寇传承的事情。汪辅大吃一惊,赶忙将汪獬领了进去。进屋之后,汪獬鼻子抽了抽,汪辅的房间里好像有一股尿骚味,这尿桶是有多久没洗了。本地的人家,一般都是在周围茅房解决生理问题,但通常都会在房间备个尿桶,留在晚上用,有些骚味也属正常。借着灯光,他才惊觉,父亲果然是真的老了。记忆中的黑发已经染上了不少白霜,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全然不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书生。心生感慨,不由紧紧地抱住了父亲,只希望父亲能够长命百岁。甚至他有点自私的想到,要是自己能够走在父亲之前,那也是件好事,至少自己不用送别父亲。却全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汪獬的真情流露,让汪辅有些无所适从:“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父亲。”

“你赶紧睡吧,遭遇了借命术,身体亏的紧,我帮你守着。”

“嗯。”

根据书中记载,一个人一生,只能被夺命一次,他倒也不担心会再次遭遇意外。躺在床上,汪獬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来是害怕,二来则是兴奋。突然,他好像闻到尿骚味越来越重了,熏得人难受。坐起身来,却发现这味道好像是从汪辅身上传来的。再一看汪辅,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却比之前又老了许多,不仅头发全白了,整个人也廋了许多,看着就像一头老狼。他赶忙跑了过去,十分焦急:“父亲,你这是怎么?”

难道父亲也中了夺命术?这分明是中了夺命术的迹象。“不知道,我现在感觉很难受,獬儿,快扶我去床上躺着。”

汪辅的声音异常虚弱,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汪獬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但却只能强忍着。心急之下,就想施法救人。“请让父亲完好无损!”

随着这话一出口,便见他自己体内一道绿芒飞出,逐渐凝聚成一个光团,缓缓飞向床上的汪辅。很快便融入了汪辅的体内。刹那间,汪辅的白发肉眼可见的开始转黑,脸上也逐渐丰润起来。真的是言出法随!汪獬就想仰天长笑,却突然发现自己一阵头晕眼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全身都使不出一点劲来。莫非施法是需要条件的?自己这明显是用力过度的情况。床上的汪辅感受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好,立马坐起了身,走到汪獬身边。“獬儿,你觉得怎么样?”

汪獬苦笑:“我现在只觉全身使不上力气了。”

听他如此说道,汪辅脸色变得十分怪异,让汪獬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哈哈哈,使不上力气就好!要是使得上力气,我还得多费一番功夫。”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他以为这是夺命术给汪辅带来的后遗症。岂料汪辅却突然往脸上一抹,露出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孔,桀桀笑道:“乖儿,你看看我是谁?”

“是你?”

汪獬一惊,这不是当年那个给自己看相的相师吗。“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这么多年父亲倒是没有白当。”

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年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一直他?“我父亲呢?”

沉声问道。“当年看相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杀了!”

汪獬怒发冲冠:“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想施展法术杀人,可是等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反应。难道司寇传承描述的不对,并不能真正的做到言出法随?然而,相师却好像十分清楚内幕,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连舍士都算不上,没有足够的灵气,离开了你自己的房间,就是个废物!”

汪獬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当年我给你看完相之后,是不是经常会觉得肚中难受?”

汪獬这下全明白了:“难道这东西是你种入我体内的?”

“反应倒是不慢,当年......”原来这司寇传承是天地间的一件异宝,每逢乱世将现,便会现世,助天下重新安定,保黎庶平安。但这东西也有个缺点,那就是一旦拥有者以此为恶,便会遭到它的反噬,寿元暴跌,最终命丧黄泉。一百年前,相师无意间获得了这个司寇传承,很快便闯出了一番天地。甚至一度成为大乾国师,受万民敬仰。可是相师后来却在无敌中迷失了自我,再也不能保持公心,而是频频以此为恶,自然便遭遇了反噬。相师多番打听之后,才知道要克制反噬,唯有用身具獬豸血脉之人的身体将养此物,才能抵消一部分反噬,养的越久,抵消的越多。而汪獬便是那个拥有獬豸血脉的人。可相师作恶太多,寿元撑不了这么久,便准备只将养十年,这也是为何他断定汪獬活不过十六的原因,因为他会杀了汪獬。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相师便杀了汪獬的父母,然后扮成其父,一直将汪獬看在身边。而之前的借命术也是他施展的,獬豸、麒麟等瑞兽血脉,是绝佳的续命良药,既然汪獬注定要死,那他又怎么会浪费。可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竟然遭遇了借命术的反噬,这才会落得之前那般田地。一想到自己认贼做父十年,汪獬就心如刀绞,他恨不得立刻就杀了相师。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料定自己已不得活命,他也放弃了挣扎。相师很是得意,可他不会如此轻易便杀了汪獬,他想试试看那个手段能不能将汪獬的寿元给夺过来。反正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也不差那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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