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让我去鼓山?我他娘的招安了做一个忠武郎,人家招安了是从一品节度使,还是两路节度使,还能开牙建府,我这不是送过去给人家打脸吗?
宋江苦笑一声道:“太尉,不是小人贪生怕死,只恐小人去了反而适得其反啊!”
陈宗善微微有些不喜,怎么这个家伙是不愿意保着我去?
宋江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一见陈宗善脸色不好赶紧道:“太尉听小人解释。说起来却是今年春天的事情,小人得沐天恩,改邪归正,终于脱了一层贼皮。
当时小人一心为国出力,在神州擂上埋了火药,将天下绿林人消灭大半,就是鼓山上也是损失惨重,石金刚跟是差点殒命,带来一千精兵,回去的不过三百。
鼓山上下恨不得食我之肉,寝我之皮;这个石金刚也会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小人去了非但没有帮助,反而成了拖累。”
“嘶——”陈宗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件事他也听说过,我怎么就忘了呢?这可是如何是好?
宋江见了赶紧道:“太尉莫急,这个是金刚虽然残暴,可是绿林人很讲义气,我的几个兄弟中有人和他关系莫逆,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更是和他有同门之谊,我安排和他关系相厚的人随您前去,定可保太尉无恙。”
陈宗善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下来,口中不住地叹息道:“公明啊!当初你虽然一心为公,可是实在是有些过于狠毒了,终非大丈夫所为,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
宋江气的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却也只能是陪着笑脸,不住地打躬道:“是!是!却是在下鲁莽,多谢太尉教导。”
陈宗善没有多说,端茶送客,让他走了。宋江那叫一个憋屈,本来以为太尉相招能有什么好事,最终又是闹了一肚子的气。
宋江回到了军中,吴用已经在这里等候了,见到宋江面色不善,赶紧上前道:“哥哥,太尉相招有何见教?”
吴用乃是他的第一心腹,宋江也没有隐瞒,将自己见陈宗善的事情讲述了一边。
吴用眼珠子一转道:“哥哥,我却有个主意,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也!”
宋江默然半晌道:“如此是不是太狠?怕是误了林教头的性命!”
吴用一咬牙道:“自古无毒不丈夫,林教头的身体每况日下,怕是也难度过此劫啊!”
宋江闻言莫名地偶尔点头道:“让张青,孙二娘和曹正随着林教头走一趟吧!曹正是林教头的弟子,一路上必能用心的服侍。”
“恭喜夫君。”欧阳婉笑呵呵的对石金刚道:“夫君,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一声相公了?”
石金刚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喊我老公。”
欧阳婉脸一红,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脸上飞起一片的红晕。石金刚哈哈大笑,这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也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娇羞。
“夫君准备把你的节度使衙门建在哪里?大名府吗?”欧阳婉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回大名府了,没有想到突然时来运转,夫君成了两河节度使,真正的一品大员,河东、河北都归他管了。
石金刚笑道:“大名府距离河东有些远了,还是有些不太方便。我准备把节度使衙门设立在磁州。而且磁州也是临时性的,咱们以后的主要敌人将是金国,我准备将衙署向北迁移,到真定府去,好好地和金人较量一下。”
欧阳婉微微叹了一口气,人家都巴不得距离战场越远越好,他却是找着打仗去了,这人怎么这么好斗呢?
欧阳旺哼了一声道:“那我不管你,只是你要记住了,后面我们娘三个可都指着你呢?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可要三思。”
“三思,必须三思。”石金刚哈哈笑道:“我才二十多岁,生活刚刚好了起来,谁愿意死啊!”
“闭嘴。”欧阳婉捂住了石金刚的嘴道:“你就知道胡说八道,哪个字是随便能说的?你这样口无遮拦的真让人不放心。我可告诉你,别以为离开了鼓山,我不在身边了,没人管你了,就忘乎所以,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跟你说,这个鼓山书院,以前可是叫做常山书院,我真能再把书院迁到常山去。”
石金刚赶紧道:“别,别,这不是劳民伤财吗?其实婉儿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我这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还能不知道好歹吗?再说,你说我要去冲锋陷阵,俊义,焕章,他们能同意吗?”
欧阳婉哼了一声,说这个家伙老实本分,她当然是不信的;但是随着身份地位的不同,他要想再去冲锋陷阵也的确是不太容易。
欧阳婉最终还是放过了他,鼓山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还不都是他一刀一刀的砍杀出来的?这样的日子,她现在感觉自己跟在梦中一样,这一辈子真的值了!
鼓山的招安和梁山不一样,大家的思想高度的统一,可以说是一片的皆大欢喜。鼓山这些人也早就开始了准备,要迎接朝廷的使者。
陈宗善带人悄悄地绕过金人的押送队伍先一步过了黄河。
他们刚一过河,就有一群的百姓围了上来,有的送热水,有的送干粮,让陈宗善很是欣慰,看起来百姓们还是心中有朝廷的,这就有希望啊!
虽然面对这种粗糙的食物,没有什么兴趣。陈宗善还是很高兴的下了马车,要展现一下自己亲民的一面。
旁边老农一脸的皱纹,一笑的时候像是一朵菊花,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这次黄河的口子终于被堵住了,你们不会再抛弃我们吧!你们走了,南唐的混蛋回来,我们又要受苦了。”
陈宗善一愣,这话可是从何说起?我们就是南唐的啊!难道是有南唐的官员欺压百姓,这是向我告状来的?
还没有等陈太尉彻底的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远远地跑来一个青年喊了一声:“爷,爷,他们不是鼓山军第三军,第三军已经走了。”
“啥?”老人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大声道:“咋走了呢?不是说好了今天上午走吗?”
青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道:“咱们全都搞错了。第三军的人怕咱们来相送,所以撒了一个谎,他们连夜就去了旁边的内黄县。早就走了。”
“那这是什么东西?”老人诧异的看看陈宗善。
“这是朝廷的官兵啊!您老没看到他们打的都是朝廷的旗号。”
老人突然将陈宗善手中的东西抢了回来,骂了一声:“原来是掘开黄河害我们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就是喂猪喂狗也不给你们吃。”
“呼啦——”百姓们都撤了下去,留下一片不知所以的众人。
这个情况让陈宗善很是纳闷,我们是官兵啊!百姓不是应该翘首以盼,欢迎我们吗?怎么突然没有人了?
随行的的人也是一脸的懵懂,甚至有人上去准备去抓人问问。这些胆大的百姓,竟然敢冲撞太尉大人,真是不知死活。
林冲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阻止了那些要去抓人的军兵道:“大人,这里毕竟河北,莫要再招惹是非;而且小人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人来的时候,开封知府杜允,掘开黄河大堤想要阻拦金人南下。结果金人马快,他们没有挡住金人,到是将河北变成了一片泽国。
百姓们死伤惨重,流离失所。所以一听说咱们是官兵,才有了这么大的反应。”
陈宗善的脸色很难看,哼了一声道:“杜允误国,等我回去一定饶不了他。”
陈宗善关切的看看林冲,两个人都曾经同殿称臣,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可还是认识的,以往多强壮的一条大汉,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林教头好些了吗?回去我介绍御医给你调理一下。”
“多谢大人,我已经病入膏肓,怕是辜负大人一番美意了。”
林冲的眼中出现一丝的没落,自己因为朝廷的迫害上了梁山,哪知道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江宁,可是妻子和岳父一家已经化成了一抔黄土,生不能手刃仇人之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哎!”陈宗善叹了一口气,林冲这种情况,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暗暗的叹气。
“走吧!早些到了鼓山,早些回朝!”陈宗善上了马车,他们驱动车辆,带着大军继续北上。
北上第一个州就是相州,知州韩肖胄将他们迎到城中。他和陈宗善交情不错,,等大家都退下去了,这才向陈宗善打听一下,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上面突然多了一个节度使,我这个知州以后到底要听谁的?
“唉!”陈宗善叹了一口气道:“朝廷本来是要将河北割让给金人的,王相临时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河北,河东以后肯定是百战之地。似夫,能走还是想办法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