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小雪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道。
“你胡说什么呢?”二子看了看小雪一眼。
“不是吗?我感觉今天晚上心不在焉的,往路口看了好几回了。”
“我是看客人呢,你多想了。”
“哥,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可是那个女人害你蹲了五年的牢,难道你就一点不恨她?”
“也不怪她,谁让我那个时候没本事呢。人家可是大学生,相不中我也很正常。”
“那你出事的时候她应该站出来为你辩解啊。”
“小雪,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况。”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带走的。”
“当时她不可能出面帮我解释的。你想想,我可是流氓罪,那个时候谁敢跟流氓在一起?
她才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的一个大学生,怎么敢为一个流氓辩解?她也得顾及自己的清白不是?”
“你为人家着想,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我听说她去年差一点难产死掉。”
“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二子一下抓住了小雪的胳膊。
“哥,你把我的胳膊抓疼了。”小雪甩了甩胳膊说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二子赶忙松开了手。
“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当时她难产,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输了好多血才抢救过来。
后来生了一个女孩,就是昨天晚上抱着的那个小丫头。”
“看人好好的啊。”
“好好的,什么好好的?她对象家重男轻女,这不正逼着她对象往矿上调呢,想要个二胎指标。
她在家里天天受气,听人说她婆婆可厉害了。
那次难产的时候,她婆婆一看是个女孩,连抱都没抱一下,转身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一个朋友的姐姐当时也在医院生孩子,她听她姐姐说的。
还说那个男的当时连住院费都掏不起,还是她姐姐帮忙垫付了一部分才住上院的。”
“她婆婆也太可恶了吧?”二子使劲挥了挥手。
“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当时让你入狱,现在遭报应了吧?”
“不许你这么说她。”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女人?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又不是不让你追?就怕到时候再让人家把你给坑了。”
“算了吧?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但愿她以后能过的好一点儿吧。”
“你祝福人家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你呢,或许正背地里说你傻帽呢。”
“小雪,我发现你怎么对她那么大的成见呢?”
“要不是她我能在学校里面被耻笑吗?要不是她咱们家里会过得这么艰难吗?要不是她你能进监狱吗?
我对她有成见?我恨不得她被车撞死。”小雪恨恨地说道。
“可是,那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用了。”
“过不去,在我心里永远过不去。
要不是她,我会考上重点高中,我得到的教育会更好,更有希望考上京华大学。
可是现在呢?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即使在我们学校级部第一,但是在整个市里还不知道排到十几二十几名以后呢。”
“你只要发挥好,考京华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结果。”
“这不成绩还没下来吗?你别急啊。
即使考不上京华大学,就是考其他的大学一样能找到好工作,一样可以考公务员。”
“跟你说你不懂。我累了,先回去了。”
小雪说着将最后一张桌子码放整齐,洗了洗手便骑车走了。
二子看着小雪远去的背影,只能无奈地笑笑。
要不是上午给她买两件衣服,恐怕刚才她说完就会扔下抹布就走。
人越大脾气越古怪。
他这五年在监狱里学了不少的东西,人不能只停留在过去,得往前看。
他现在还年轻,正是打拼的年龄,不能自怨自艾,自我放弃。
仇恨有时候会蒙蔽一个人的眼睛,只有学会放下,发现生活中的美,才能真正的成长。
虽然说这个炒鸡地摊不大,辛苦一个晚上,好的时候挣个三四百还是很轻松的。
这一个月下来,比在矿山采掘一线的老工人挣的都多,还想什么。
不过这终究不是长法,毕竟这个地摊只是季节性的,要想长时间干下去,得找一个门店。
现在手里还没有太多的钱,等干完这一个夏天,手里有点存款的时候,盘一个门面继续干也挺不错的。
他坐在马扎上抽着烟,盘算了好久。
“老板,还有吃的吗?”两个小年轻过来问道。
“兄弟,收摊了,明天吧。”二子说道。
“还有剩下的凉菜吗?哥儿俩才刚上来,想整一杯。”一个瘦瘦的高个子过来说道。
“这是去哪儿了?下井了?”
“嗯,今天是第二天,昨天刚放假就被老子给揪到井下去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高个子说道。
“怎么上来那么晚?”
“晚?这是早的。我们俩偷摸着爬上来的。别问那么多了,还有小菜什么的吗?”
“还有几根黄瓜,半份鸡,要不拍根黄瓜给你们调一下?”
“行。啤酒有吗?”
“有,要多少?”
“先来一箱。”
“你们自己拿,我去把黄瓜给你们拾掇一下。”
“谢谢哥们。”瘦高个说着将桌子拿下来一张,又拎来一捆啤酒放到桌子上。“李能,喝。”
“小辉,咱们这样跑上来叔叔回来找不到我们会不会生气?”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说我爸这是哪儿来的劲,非得让我跟着下井不可。”
“昨天不是说咱们考大学没希望吗?能有个工干就不错了。
听说这次是矿上最后一次招工,以后想要进矿都进不去了。”
“你就愿意一辈子呆在矿上?跟我爸他们一样,到老就知道钻洞子。”
“那能怎么办?要不是当初练习打篮球,或许还能考个三四百分,现在可好,我几乎交的白卷。”李能说道。
“咱们哥俩谁也别说谁,我也不比你强多少,要不然我爸会喊我下井?”
“实际上下井也不错。今天和咱们一块下井的那个可是学校里的老师。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学校不去,非得来钻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子。”
“他不是说了吗,想要二胎。”小辉说道。
“狗屁,离婚再找个也比下井强啊。真是脑袋秀逗了。”
“你说这倒是一个办法啊。他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或许不舍得离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