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鸢冰冷的双眸,铿锵有力的扬声道:“从现在起,这里贫道说了算,孙将军没有意见吧?”
若不是留着他,有利于她掌控整个雁门关,如此贪得无厌、视百姓如猪狗的官员,她早就除之而后快乐。
孙友赭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敢说一个不字,结结巴巴道:“道、道长说了算。”
魏鸢收起轻视的目光,威严的扫向众人,高声说道:“将士们,齐国的大军并不可怕,我们不仅有手里的刀,还有身后愿意和我们共存亡的百姓!”
“共存亡!共存亡!”随魏鸢一起来到城门口的百姓越聚越多,手里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门。
魏鸢接着慷慨激昂道:“你们可以选择做逃兵,做亡城的奴隶,也可以与我一起上阵杀敌,保护身后的百姓,家中的亲人,手里的土地!”
虚报到十万的士兵,和乌央央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百姓,足以震慑突然来袭的齐国大军。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也不一定就是他们输。
“愿意!愿意!愿意!”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很快传到了还在行进的齐国大军耳中,领兵的将军巴图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挥手招来一旁的心腹,低声吩咐道:“到前方查探一下,那些楚国猪搞什么把戏?”
雁门关的底他们早就摸透了。若不是完颜皇子下落不明,一个被酒色财气腐蚀的骠骑大将军,根本不用他亲自带兵前来攻打。
“是。”士兵一马当先还未抵达城下,魏鸢就收到了侦察兵传来的消息。
“将士们!勇士们!”魏鸢一声高呼,城上城下的士兵百姓,瞬间止住了呐喊声,整整齐齐看向她,“齐贼感受到了我们的愤怒,已经露出胆怯的神情。我们要不要打的他们屁股尿流的滚回老家?”
“要!要!要!”激动的喊声,不但让领军的巴图心生疑惑,也让野心勃勃的齐国士兵大为不解。
难道楚国猪已经有了应敌之策?亦或者早就知道他们今日来袭?那他们还能在对方早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举拿下雁门关吗?
“今日是我们雁门关百姓,向齐贼讨回公道的第一战!为了我们身后的亲人,为了我们枉死的同胞,杀!杀!杀!”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方圆数十里。把前来查探的骑兵,马儿都惊的不敢再向前一步。
这气势不像是仅有十万将士镇守,倒像是和他们不相上下。
“将军,雁门关不知在搞什么鬼,属下担心有诈。不如先安营扎寨,围它几日?”未查探到任何情况的骑兵,满心忧虑的说道。
巴图锋利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下属,训斥道:“这般雕虫小技,也能让你退缩?没用的东西,滚到一边去!”
他倒要看看这雁门关有谁敢和他玩把戏!
“安达!”巴图大喊一声,下令道,“前去叫阵!”
“是!”一个长相粗狂、身形精壮的男子,骑着战马手提长枪,气势汹汹的来到雁门关城下,叫嚣道,“孙友赭,你爷爷安达来了,还不开城门迎接?”
城墙上的孙友赭苍白的老脸上,闪烁着愤怒的神情。
他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是丞相,妹妹是皇后。这辈子最窝囊的就是犯了事,被打发到了雁门关。可依旧靠左右逢源的敛财手段,过的是舒舒服服。何时被一个小小的副将这般羞辱过?
魏鸢冷笑着讥讽道:“看来你这个叛徒并不受齐贼重视,否则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齐国大军一声不响,直逼雁门关时,孙友赭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孙友赭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纯、纯属钱权交易。”
面前这位上能蛊惑君心、下能收敛民心的女道长,可别外面的千军万马恐怖多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魏鸢嘲讽了一句,眼神示意小十一上前骂战。
“让小爷看看,哪来的孙子,敢到雁门关前挑衅?”小十一说着缓缓上前数步,显于人前。
安达抬眼看到一个青葱少年,表情轻蔑眼神不屑的询问道:“孙友赭死了?”
小十一单手持剑抱拳道:“对付你一个无名小卒,需要孙将军出马吗?”
安达手中的长枪怒指小十一,说道:“我乃巴图将军手下参将安达,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小十一拽拽的说道:“天机门神算子入门弟子肖易是也!”
安达死死地拧着眉头,耻笑道:“一个小弟子也敢在这里和爷爷叫嚣,让孙友赭出来见爷爷!”
小十一飞快的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早已被自家师傅吓得瑟瑟发抖的孙友赭,说道:“你一个马前卒,没资格在这里挑三拣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不然就手底下见真章!”
安达阴沉着脸,怒声大骂:“孙友赭你个缩头乌龟,立刻交出完颜将军,否则明年的今日就你们整个雁门关的忌日!”
大齐谁人不知,完颜将军是皇上年少风流时留下的种。他如今下落不明,若是皇上追究起来,他们难逃其责。
小十一嘴角一撇,连连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先不说我们从未见过你们什么狗屁将军,就是你们今日大军犯境之举,能不能活着离开,还得看我们雁门关的儿郎同不同意了!”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巴图听了都连连皱眉。
孙友赭那个酒囊饭袋,没胆子和大齐二十万大军做对。难道说,是天机门神算子从中作梗?
“阿木日,先礼后兵。”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巴图还未发现魏鸢有意助长的喊杀声,不动声色的压制了齐国士兵的锐气。
“是。”模样稍显斯文的阿木日,策马来到安达身边,高声喊道,“雁门关百姓听着,我们大齐兵强马壮,却并非好战的民族。今日兵临城下,是因为有确切证据证明我们尊贵的完颜将军,被你们的骠骑大将军孙友赭软禁。只要你们交出完颜将军,我们保证立即撤兵,否则你们就只能给孙友赭陪葬了!”
阿木日的一席话,成功把所有矛头对准孙友赭,为的就是把他逼出来的同时,分化雁门关百姓的赤胆忠心。
可惜他算错了一点,雁门关百姓早就对孙友赭恨之入骨,他们的赤胆忠心是献给魏鸢,而不是孙友赭这个只知道欺压百姓的卖国贼。
孙友赭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吓得胡言乱语道:“我、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得逃,他们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
魏鸢嫌弃的扫了一眼吓破胆的孙友赭,慢悠悠的问道:“你们愿意给这种窝囊废陪葬吗?”
“不愿意!不愿意!”
魏鸢满意的称赞道:“很好!我也不愿意!我是既不愿意给这种窝囊废陪葬,又不想死在仇人的屠刀下。我们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杀!杀!杀!”
“为我们枉死的亲人报仇!报仇!”
阿木日死死地拧起了眉头,恶狠狠地看向魏鸢所在的位置,高声说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可敢报上名来?”
他倒想看看是谁三言两语轻松化解了他挑拨离间的话,再次把雁门关的士气推上高潮。
魏鸢连个喘气声都没给他,小十一心领神会,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城门口的齐贼,轻视道:“你们没资格和他老人家对话,让你们巴图将军亲自来。”
阿木日阴沉着脸,不死心的抱拳询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天机门神算子?”
神算子活神仙的大名他们也所有耳闻。可一个道士,就算手里有些金银,也不可能煽动得了整个雁门关对抗他们的二十万大军吧?
小十一冷笑一声,说道:“我说了,你不配!”
安达举起长枪就要向小十一发起挑战。
阿木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提醒道:“雁门关情况未明,且莫擅自行动影响大局。”
安达愤恨的收回长枪,拽动缰绳转身回到巴图身边,把刚才的事一一禀告了一遍。
巴图早就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归眼底,又听到安达添油加醋的描述,气的脸色铁青。
阿木日快马来到了巴图身侧,忧心忡忡道:“将军,神算子在雁门关一呼百应,属下担心城内早已站满反抗我们的楚国猪。如果我们现在强攻,定会两败俱伤。”
安达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这是在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一群乌合之众,怎么能和我们大齐将士们的比?”
阿木日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十二万将士对上孙友赭手下的兵,我们自然有万把握。可若是加上满城的雁门关百姓,和深浅难料的神算子。属下担心会两败俱伤。”
他们宣称二十万大军攻打雁门关,实则只有十二万。
安达阴沉着脸,不肯罢休道:“我看你是胆小怕事,不相信大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兵,能杀得完雁门关的两脚羊!”
“够了!”巴图将军怒声制止二人的争执,冷声训斥道,“你们二人是本将军的左膀右臂,这战还没打,就为他人的只言片语起了内讧,是想本将军军法处置吗?”
好一个神算子,连面都没露就消减大齐的士气,还挑拨了他两个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