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友赭老脸青一阵白一阵,发黄的牙齿磨的咯咯作响。
他要不是中了完颜律的美人计,至于活的这么窝囊吗?一个青楼妓院出生的孽种,也来他面前充皇子,早晚弄死他。
完颜律强撑着发软的身子,冷笑着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孙将军不过是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姑娘何不也顺势而为?待到大齐占领楚国之时,你就是功臣,到时候荣华富贵自然是享之不尽,封个公主也是有可能的。”
魏鸢笑着回怼道:“你是把我当成孙友赭这个傻子吗?”
上辈子她死的太早,也不知道齐国最后落到了那个皇子手里。依现在的情形来看,面前这位满朝文武都看不上眼的完颜律,胜算不大。毕竟他的出身实在是不光彩。
孙友赭憋红了老脸,怒气冲冲的说道:“知晓了我们的秘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都得死!”
魏鸢看向完颜律讥讽道:“这么蠢的将军你们也稀罕?看来齐国离国破人亡也不远了。”
命都捏在她手里,还敢跟他叫嚣,真觉得自己死的太慢了。
完颜律咬着牙命令道:“闭嘴。”
魏鸢嬉笑着推测道:“我知道你们在故意拖延时间,完颜将军无非是进入密道前交代过,在特定的时间内没有出去,守在洞口的下属就可直接闯进来查看将军是否安全。”
做事一定要留后手,这是她曾经学了一辈子才明白的事。
完颜律眼里的杀意若能化形,魏鸢此时已经万剑穿心。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要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魏鸢慢悠悠的语调,危险的说道,“一个瞎了眼的皇子,就算整个齐国皇室只剩下你一人,你也注定做不了皇帝。”
若非野心勃勃,借战事壮大自己的势力,完颜律又何必与孙友赭狼狈为奸。
完颜律被迫收敛锋芒,强忍着怒火质问道:“出手如男子般狠毒,却不在乎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我的命都不是你的目标,难道你想要对付的是齐国皇室,还是楚国皇室?”
魏鸢鼓掌称赞道:“不愧是最底层爬上来的皇子,聪明的让我害怕。杀了他。”
与其留一个强大的对手在这世上,不如现在就斩草除根。虽然违背了最初的打算,却是对她将来最有力的做法。
“慢着!”完颜律瞪大了眼睛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提醒道,“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除非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快速挑起战争。”
小十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子,提起刀就向完颜律刺去。
姑娘要他的命,他就得死。
就在这这个紧要关头,瘫软在一旁的侍卫,拼尽全力帮完颜律挡了一剑。
“主子快走!”
完颜律当然想走,可三人中就数他中的软骨散最多。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小十手里的剑就刺破了他的胸膛。
完颜律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死在这个狭小的地道里。
孙友赭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蹬掉了,表情恐惧的结巴道:“你、你们杀的是大齐的皇子!齐国皇帝一定会挥兵南下杀光所有人…”
孙友赭的话还没说完,小十那把沾了完颜律血的剑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孙友赭瞬间哑然,惨白的老脸,全身止不住颤抖,道:“别,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别杀我。”
她、她连齐国皇子都敢杀,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叛国将军的命?她根本不是一般女子,简直比恶鬼还要恐怖。
魏鸢缓缓走到他面前半蹲了下来,惋惜的说道:“我原本打算搬空他在边关的将军府就算了,毕竟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谁让他多嘴多舌,惹我不高兴了。”
聪明人是招人喜欢,可笨的用到合适的地方,也能发挥出难以预料效果。比如这位孙皇后的亲哥哥孙友赭,自私贪婪、无底线、无原则,却能左攀皇贵妃,右搭齐国皇子完颜律。
孙友赭不停地掉头表示赞同,丝毫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
魏鸢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柔声问道:“你听话吗?”
对于孙友赭这种人贪财好色,为达目的不惜出卖国家出卖百姓的奸贼,一刀毙命的死法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结果。
“听话、听话,我听话。”孙友赭不停地点头,唯恐慢了会惹她不悦,丢了性命。
魏鸢像逗哈巴狗样的语调,夸奖道:“我喜欢识时务的人,你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从今天起小九明面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实则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你若乖乖听话还好,倘若有任何惹我不高兴的举动,他就会立刻送你去见阎王。你若胆大包天的对他动手,我敢保证,我会亲自剁了你的四肢,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耳朵,把你做成人彘。”
暗地里,她也会再派一些悄悄潜入将军府,一方面是为了提防孙友赭狗急跳墙,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在明处的小九。
孙友赭先是一喜,紧接着脸上生出一层浓浓的恐惧,急切的说道:“不敢,不敢。九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今以后我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魏鸢不急不慢的从怀里掏了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黑色药丸递到他面前,柔声说道,:“吃了它。”
她以为她永远都用不着这瓶子里按时发作的毒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孙友赭本能的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问道:“这、这是什么?”
难不成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可他还不想死。百姓的荷包里有大把的银子等着他去拿,漂亮的女子多如鸿毛,他还有大好的前程。
魏鸢一字一句问道:“吃还是不吃?”
她的包容与耐心,仅限于她认同的下属。对于孙友赭这种墙头草,死是早晚的事。
孙友赭瞬间回想起完颜律被刺穿胸膛的那一刻,顾不上继续打听,一把抓过她手里的毒药,直接塞进了嘴里。
魏鸢收起手里的瓷瓶,温声提醒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每个月的解药都会按时送到小九的手里。”
倘若自寻死路,她也不会担心没有埋尸的地方。
孙友赭此时乖巧的像个鹌鹑,扭扭捏捏的保证道:“姑娘尽管吩咐,属下绝不会蠢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魏鸢转过脸对小九叮嘱道:“他以后就交给你了。若是不听话,随时都可以斩杀。”
她也不是非留孙友赭不可,只是比起在扶持一个人控制雁门关,和直接控制孙友赭比起来要麻烦许多。
“是。”小九不怀好意的看向孙友赭,提醒道:“与孙将军一个屋檐下住了三个月,都未主动拜会孙将军,以后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孙将军把酒言欢。失敬,失敬。”
孙友赭再傻也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惨白的老脸勾起某违心的笑意,说道:“不敢当,不敢当。九少爷功夫了得,倒让人生敬佩。”
他竟然被监视了整整三个月都没察觉,让他深感胆寒。
魏鸢摆了摆手命孙友赭的退下,一离开隧道的还有小九。
“姑娘,完颜律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小十一低声问道。
魏鸢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记得小八的身形倒是和他差不多,把他的脸皮剥下来,留给小八。就当是完颜律撞破了脑袋,失忆后摆的谱。”
这件事一旦成功,她将在齐国皇室,拥有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
“是。属下这就通知他快马加鞭来到雁门关。”
魏鸢看向将军府所在的位置,满脸期待的说道:“想必这银子已经到了李显的手里,撤退。”
她一直在拖延完颜律,为的就是给李显争取搬银子的时间。
魏鸢等人从另一侧火速离开密道,顺手除掉了完颜律就在洞口的守卫,回到狼山已经是卯时初。
魏鸢刚睡下没多会儿,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师傅,前往草原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还救回了很多可怜的女子。”小翠焦急的说道。
魏鸢满脸困意的做起了身,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轻声命令道:”进来吧。
若非见到的情况比较特殊,小翠也不会这个时辰来报。
小翠推开门,就看到她一脸疲惫靠在床头,歉意的说道:“师傅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魏鸢缓慢的下着床,说道:“无碍。”
小翠快速上前,服侍她穿衣洗漱。
两人很快来到了狼山半腰处,远远看到一群衣衫蓝缕、面如死灰的女子,甚至有几个看着就不像是楚国人。
魏鸢皱起了眉头,率先询问面前一个长相棱角分明的女子,说道:“你们是哪个国家的百姓?又怎么会落到齐国兵手里?”
难道说,齐国现在已经不是打算出国了?
长相英武不凡的女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既然知道我不是楚国人,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与其受尽屈辱的活着,她倒宁愿死了一了百了。
魏鸢语气新奇的反问道:“谁说贫道要杀你?”
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就连刚才的那些话都只是他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