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鸢表情漠然的看着他们狗咬狗,心里一阵畅快。
魏恭明背靠外祖父却在沈家危难时刻捅刀子,又在母亲新丧时与冯氏郎情妾意,根本就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冯氏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道:“妾是冤枉的。您就算不顾这十几年的夫妻感情,也应该记得我有一个位至侧妃的女儿,还为你生了一个儿子。”
魏恭明绝情的说道:“你若真是冤枉,就应该以死自证清白,也省得拖累儿女。”
魏鸢边看戏,边拱火道:“就算父亲这几日冷落了您,您也不应该以此报复他。现如今您让他有何颜面站在朝堂之上面对百姓同僚?”
不把冯氏逼到绝路上,她背后的大皇子又怎么会冒头?
魏恭明想到暗地里被人骂绿王八的场景,就恨不得立即把她碎尸万段。只见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缢吧!滢儿不能有一个偷人的母亲,昌儿读书考科举更不能有污点。”
冯氏一脸怨恨的戳破他虚伪的嘴脸,骂道:“沈氏乃太傅嫡女十里红妆下嫁与你,拼死为你生下一双儿女,也没见过你心疼半分,又怎么会真心为我所出的儿女谋划,你根本就是在全自己个的名声。”
“贱人!休要胡言乱语,挑拨我们父女关系!”魏恭明抬起手又要打。
冯氏侧了侧身轻松的躲了过去,神情厌恶的说道:“你以为我还会任你打吗?魏恭明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伪君子。”
“出嫁从夫,你竟然敢躲?”魏恭明露出诧异的目光,显然没想到冯氏不仅敢躲,还成功躲开了。这与他印象里柔柔弱弱、以夫为天的妻子差别太大,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魏鸢眼眸微闪,轻轻捻动着指尖陷入沉思。
她似乎忽略了一件要命的事,做为大皇子埋了十几年的暗棋,冯氏很可能会武。隐忍这么多年,若非今日逼急了,冯氏也不会盛怒之下露出马脚。这倒是意外之喜。
冯氏颤抖的手指向魏恭明,怒声质问道:“这么多年,我细心服侍你得到了什么?是那一日的毒打,还是今日问都没问就直接要我死?早知如此,我当你就不应该嫁给你这种卑鄙小人。”
魏恭明铁青着脸骂道:“本官就知道你这个主动爬床的贱人不配上正妻之位,害死婉儿,养废鸢儿姐弟,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今天又因私情败露胡乱攀咬,像一条疯狗一样,令本官厌恶。”
魏鸢一双喷火的眼眸,强忍着冲过去这对毒夫淫妇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冲动,死死的握紧拳头,任由指甲划破掌心。
他果然知道,是冯氏害死他们母亲,却依旧任由冯氏磋磨他们姐弟。若说冯是狠辣阴毒,魏恭明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虎毒尚且不食子,魏恭明却为了一己私欲,几次三番做幕后推手,想要借冯氏的手置他们姐弟于死地。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副老脸吗?整日只会花银子打点,半点没有往上爬的本事,活该你一辈子做侍郎。”冯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继续嘲讽道,“若不是你当年沾了沈家的光,又靠出卖岳丈攀上皇贵妃,就连侍郎职位都轮不到你做。”
“冯遥你这个贱人,本官要休了你!”魏恭时怒不可遏。
冯氏毫不畏惧的说道:“只怕你不敢。”
既然已经彻底撕破脸,就要考虑接来何去何从了。
魏鸢转了转眼珠子,换成一副担忧的面孔提醒道:“滢儿妹妹可是上了玉碟的侧妃,就算失了孩子宠爱全无,为了皇子府的脸面,六皇子也不会允许父亲休妻。父亲还是忍了吧,万一冤枉了母亲,有损官威。”
没有那个男人想做绿王八,更何况魏恭明根本不在乎真假,一心想弄死冯氏保住男人的颜面。
魏恭明把心一横,眼底闪过骇人的幽光,抬手下令道:“把这个贱人押进祠堂!”
他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处死这个吃里扒外、自甘下贱的毒妇。
冯氏和他做了十几年夫妻,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打算,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不会蠢到以为这么多年,我手里没有一点你的把柄吧?我若有任何闪失,暂且不说滢儿会不会放过你,三天之内魏府必定有灭门之灾。”
滢儿是她嫁入魏府后最得意的杰作,她要是含冤而死滢儿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更别说她效忠了几十年的主子。弄死一个魏恭明轻而易举。
魏鸢神情坦然地建议道:“要不暂且关进祠堂,当务之急消除这件事对父亲的影响,才是重中之重。”
她可不想让冯氏现在就死,魏恭明还没玩完,冯氏要是提前死了,她就得亲自动手弑父了。
虽然她无数次想要付诸行动,却不想因此染上魏恭明肮脏的血。所以还是把他留给冯氏,让他们狗咬狗相互恶心吧。
魏恭明思量半刻,果断同意了她的建议,咬着牙说道:“把夫人送进后院的小佛堂,每日一餐,饿不死她即可。至于通奸之人,就地杖毙。”
穷秀才立刻被吓得瘫成一团烂泥,颤颤巍巍说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有人给我一百两,让我按照她的说辞上门提亲,说是可以让我白得一个官家千金做媳妇,我因此起了贪念。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早知道会把命搭进去,他就算穷死也不会贪那一百两。
魏鸢快步上前逼问道:“再见到那人你可认得出来?”
她要让冯氏偷人的罪名,死死的扣在她的脑袋上,这辈子都没有洗清的机会。
穷秀才愤怒的指向冯氏身边的丫鬟,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她,这身形嗓音绝对错不了。”
魏鸢冷冷一笑,嘲讽道:“穷秀才倒是痴情。按你的说法,就是冯氏用一百两银子收买你上门提亲,诬陷我与你私定终身。冯是偷人的罪名就会顺理成章被推得一干二净,而我就成了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想象力很丰富,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栽赃陷害无辜之人,也要保全她。我都要为你们这份真挚的感情感动了。”
就算把真相摊在魏恭明面前,他就愿意相信了吗?有一种男人,只愿意相信对他有利的一面,根本不在乎真假。
穷秀才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可又深知沉默必死无疑,结结巴巴辩解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说不过你,可你们也不能因此污蔑我私通官眷。我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读的是孔孟之道,轮不到你们肆意打杀。”
魏恭明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命人把他捂着嘴拖了下去。
魏鸢福了福身刚要退下,就听到魏恭明语气阴森森的提醒道:“别以为本官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十天内我若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你们姐弟的下场会比冯氏惨十倍百倍。”
皇贵妃已经给了他最后期限,再找不到沈家秘宝,别说是承诺许久的官位,就连他这条老命怕是也要凉。必要的时候严刑拷打,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魏鸢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轻声鼓励道:“我相信父亲一定会梦想成真。”
做梦继续想这件事,也许就成真的了。
魏恭明狠狠地发落了知情的小厮护院,只是这件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闹开,早就不是魏恭明捂得住的。魏府这几日就像身处冬季,明明高悬着太阳一点也驱散不了浑身的冷气。
这一日,魏鸢刚歇下没多久,一个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就悄无声息的翻进了魏府,直奔清风苑。就在他拔出长剑直指魏鸢,打算一招毙命时,隐藏在暗处多日的暗卫及时挑开了黑衣人的长剑。
黑衣人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显然没想到一个黄毛丫头的身边竟然会有高手保护,且武功不在他之下。黑衣人已经顾不上任务,快速与对方缠斗了起来。
听到动静猛然惊醒的魏鸢,瞪大了眼睛看着卧房里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死死的攥着被子。
一定是大皇子的人,冯氏必定以为只要除掉她,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或者说,她已经向魏恭明动手,顺道除掉她只是为了解恨。
魏鸢趁两个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悄悄下了床,向门口跑去,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巧慧。
魏鸢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忙喊道:“快去喊人,府中进贼了。”
看情况这两个黑衣人应该有一个是站在她这一边,但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不得不防。毕竟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厮,要比突然而来的黑衣人指的信任。
黑衣人怎么敢肯善罢甘休?虚晃一剑,瞅准时机再次向魏鸢刺去,就在她即将受伤的紧要关头,暗卫在次挡在了他面前,与黑衣人打成一团。
魏鸢忽然想到特制神医的特制蒙汗药,快速跑到梳妆台前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把面碾成粉末的蒙汗药倒在手中上向两个黑衣人撒去。
黑衣人又怎么会错过她如此明显的动作,同时捂住口鼻向后退去,紧接着又打起来了,一副迫不及待把对方置于死地的架势。
“快,姑娘还在里面!”巧慧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数名小厮齐齐闯了进来。